第671章 学派战争
斯波菲亚星，未来学大会上，学士们像肥皂泡般将看台挤满。
目光穿过人潮的缝隙，一位位学士的眼中闪烁着野望。
这是瓜分鲁伯特二世智慧遗产的盛宴，没有任何一位学士能够拒绝那庞大算力带来的美妙果实。
本次大会将决定「权杖」算力的分配，谁的课题更有价值，谁就能获得更高算力的配给额度。
谁能解决未来可能诞生的难题，谁就能使用更多鲁伯特二世的遗产。
在经历过乱战之后，尚且有一万五千余片星域保留着鲁伯特二世机械帝国的「权杖」系统，如此庞大的算力，能够大大节省各种研究所要消耗的资源。
时间流逝，待到午时之刻，所有的学士们翘首以盼，等待着第一位学士的发言。
首先登场的是星空生态学派的首席学士。
斯坦德·卡德尔走上演讲台，他是这个时代星空生态学派的首席学士。
锐利的复眼扫过台下的一切，学士们的争论被他看在眼里，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喇叭将所有的噪音掩盖，台下的学士们尽皆抬头看向他。
“在我的提议里，运用「权杖」系统成为完美学者，才是眼下应该做的事情。”
“完美学者，求知者的终极理想，在「智识」尚未诞生的年代，便是具有价值的词语。”
“无穷的生命，无穷的视域，无穷的思维，而后知识亦是向其俯首称臣。”
“集所有算力于一人，为他求得问神的机会，铺垫天才的道路，创造出学会的完美学者！”
在诉说之中，他的目光愈发疯狂。
“一百万个庸才的难题，和一个天才的灵感，哪个更有价值？答案不言自明！”
在场的学士，但凡是有点关系的人都知道鲁伯特二世在机械帝国干了什么事情。
自我加冕，意图成为智械的完美学者。
只是很可惜，对方在还未成功之时便是被刺杀身亡，没有跳出庸才的藩篱，成为神的预选。
而星空生态学派主要研究各种怪异的生物以及横跨宇宙的生态系统。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最为包容不同物种的学派，会产生天才胜过一切的想法并不太意外。
只是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拥有了全部「权杖」系统的鲁伯特二世都没有成为天才，有的时候，天才与庸才之间的鸿沟并非「权杖」所能跨越的。
再之后，星际能源学派提议将95%的算力用于解决4个寰宇难题。
其一名能源，痛饮虚数的河水，以期炼就无尽的黄金。
其二为生命，试图拼凑基因、把握脉搏，渴求找到最适宜智慧栖居的躯体。
其三是统合，以粒子筑巢穴，能量为枝桠，以待从卵中孵化出大一统方程，诠释万事万物的分解与重组。
其四唤作未来，似蝴蝶也似波纹，欲卜得一个答案，解读宇宙是确定亦或混沌，直到将未来完美地预测。
能源问题、创造最适宜智慧栖息的躯体（创造天才）、大一统方程、预测未来。
四个寰宇难题，这看似公平的分配，不过是因为这四个难题分别对应四个大学派。
只是虽说大部分的算力都被这四大学派所瓜分，但对于有个人课题的学士来说，哪怕只有5%的算力，也是天大的好事。
不愿意依附学派，以个人之名来使用「权杖」系统的帕提维娅就是这么想的。
她在虚数背景上发现了不会因为空间变化而产生偏移的恒常误差，但却完全不知道导致这一点的原因。
这个误差的研究价值非常高，不受时空影响也不会衰减的虚数波纹，或者称之为「孤波」，如果找出了它的源头，就能以此为不动点建立起描述整个宇宙的模型。
就像是相对论效应中的恒常不变的光速，有了它，学士们才能将不同参考系进行锚定和比较。
有了这道孤波，帕提维娅觉得自己就能回答4大寰宇难题之一，宇宙的未来是否是确定的。
事实上，关于宇宙的未来是否是确定的，量子历史学派就对此做过很多研究，他们搭建了一个沙盘文明，并用权杖预测这个文明的发展，一切进展都十分顺利。
然而当他们想要计算这个文明的结局的时候，权杖却只能给出一段乱码。
不过在输入了引导常数之后，人为影响的文明就变得可供预测，成为了学会敛取资本的又一利器。
很显然，这并不是真的预测未来，而是妥妥的杜撰。
或许未来并非不可预测，毕竟权杖确实计算出了结果，只不过站在庸人的角度无法看懂这一切罢了。
量子历史学派虽继承了心理历史学派的衣钵，所作之事却只是用着前人的未来推演模型，做着装模做样的实验来骗取资金的行径。
它们包庇底层学士获得了支持，靠着投其所好的技法贪婪地攫取利益，未来是否确定的答案绝无可能落在他们手中。
视角回到帕提维娅女士，在她即将突破知识圆圈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纯粹造物学派强行征用了她正在试验的权杖，把她所有的心血付之一炬。
这只是众多不依附于学派之人的一个缩影，或许自始至终那些学阀就没打算让出哪怕5%的权杖算力。
纯粹造物学派主张用最小的单位为起点，解析命途乃至整个宇宙，对应了寰宇四大难题之一的创造大一统方程。他们在研究命途受挫之后开始着眼于更小的个体——命途行者。
为了解析命途行者，他们和完美进化学派做了数据交易，做着伦理派口中有违人伦、存护信徒口中渎神的实验。
他们打散了命途行者的细胞进行解析，不但没有得到量产命途行者的力量，还把自己送上了行刑台。
纯粹造物学派都尚且如此，他们口中的疯子完美进化学派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完美进化学派希望能够创造出最适合承载智慧的生命体，这也是寰宇四大难题之一。
学派内部也有诸多主张，其中一支就主张让有机生命体主动进化，为此他们甚至和丰饶民合作。
完美进化学派中还有另一批人，他们主张复刻鲁珀特二世的存在形态，也即有机的身体、无机的意识，为此他们将反有机方程迁移到有机生命体中。
不过他们没能料到的是，反有机方程在感染了有机生命体后迅速传播并感染了权杖。在黄金与机械中，「不好念头」指代的就是有机生命体感染方程。
在感染了权杖之后，反有机方程感染了更多的学士，最终在天才俱乐部#4寂静领主-波尔卡·卡卡目的又一次出手以及学会摧毁122台权杖的情况下事态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