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小会儿,乖宝说:“凡是骚扰女子的色鬼,如果情节不太严重,就增加他的徭役天数。”
“让他天天为官府干活,除了干活,就是吃饭、睡觉,累得要死,没空去干坏事,如何?”
王俏儿高兴地拍手,笑道:“妙!妙极了!”
“比如那些街溜子,都是闲得发慌,就在街上晃荡,伺机干坏事。”
贾小花也点头赞同,一边剥花生壳,一边说:“干活特别忙时,一回家,倒头就睡。要想干坏事,只能去梦里干。”
乖宝长舒一口气,眉开眼笑,暗忖:等回官府去,我和居逸把几个师爷找来,再商量出具体的办法。
她暂时不知道的是——后来,那个在龙舟赛上抓获的登徒子因为劣迹累累,被官府罚干活,天天累得没空干坏事,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苦,于是趁天黑逃出岳县。
但是,乖宝依然不放心,张贴悬赏令,通缉他。
毕竟,官府惩罚他,是为了不让他干坏事,而不是为了让他去外地干坏事。
所以,那悬赏通缉令也发往外地。
由于风声太紧,那个坏蛋不敢大摇大摆地露面,只能躲去山中,过野人的日子。再后来,有一天,他遇到一条大蟒蛇,大蟒蛇将他整个人生吞。
吞到一半时,坏蛋的上半身还在外面,他吓得大哭。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当时,他终于后悔,求老天爷救他,求列祖列宗救他,并且哭着忏悔:“爷爷,救我,太公,救我啊!”
“我再也不好色了,再也不乱摸了,再也不偷看别人洗澡,再也不欺负小姑娘……”
“呜呜呜……”
过了一会儿,哭声没了,只剩下山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还有鸟雀的叫声。
这种死法,大概是最残忍的,也是最恐怖的。
幸好只有鸟雀和老天爷看见了这残忍的画面。
从那以后,一个坏蛋从这世上彻底消失。
— —
此时此刻,厨房里散发肉香。
韦春喜、王舅母、王玉安和帮工郝秋花忙忙碌碌,在准备丰盛的菜肴,喜气洋洋。
韦春喜顺便偷偷摸摸地跟王舅母说悄悄话,重点就是说付家阿缘的事,想托王玉娥做这个媒,去付家提亲。
王舅母也觉得阿缘漂亮,当即两眼放光,充满喜色,说:“好啊!我也觉得那付家姑娘好极了。”
“刚才我看见她,她笑得像朵花似的,越看越秀气,有点像以前的宣宣,嘴甜,自带福气。”
“如果娶到这么好的孙媳妇,我做梦都要笑醒。”
韦春喜放心了,又说:“娘,你去找姑母商量做媒的事,免得被别人抢先。”
王舅母犹豫片刻,又把这事告诉王玉安。
王玉安笑呵呵,憨憨的,说:“恐怕咱家洋洋配不上人家。”
“付家那么富裕,付老爷还是多年前的秀才呢!”
“如果咱家洋洋考上秀才,这亲事就般配了。”
王舅母伸手在他后背上拍一下,打得不轻不重,又白他一眼,说:“你不去提亲,怎么晓得人家不答应?”
“如果付家嫌弃咱家,今天就不会来咱家一起过节。”
“你去找玉娥妹子说这事,快去!”
王玉安开始烦躁,说:“要去你去,我说不出口。”
他暗忖:付家的小姑娘阿缘太秀气了,我家洋洋又懒又馋,看起来不般配。
王舅母又说:“春喜,你去说,活儿不用你干,说亲更要紧。”
韦春喜微微苦笑,心里有点忐忑。
其实,在她内心深处,她也承认是自家儿子高攀付家阿缘,所以她有点心虚,之前特意撺掇婆婆去开这个口,没想到婆婆滑不溜秋,又把这事推她身上来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韦春喜无可奈何,只能放下火剪,离开厨房,去洗手,然后慢慢走向堂屋,去王玉娥身边坐下。
王玉娥正在跟付夫人聊天,说说笑笑。
韦春喜暂时找不到机会,不敢当着付夫人的面说那事。
付夫人为了不冷落韦春喜,特意笑道:“王娘子好福气,儿女双全。听说你大闺女嫁在京城,做官夫人,哎哟,真羡慕。”
韦春喜一听这话,顿时来劲,堆起满脸笑容,说:“我家的日子,确实过得比以前好多了。”
“以后,我家大儿子洋洋可能也要有大出息,可能去京城投靠他姐夫,也可能跟他表姑父或者表妹夫学学官场里的事。”
付夫人顺水推舟,恭维道:“你家的孩子,个个有出息,养得真好。”
说着说着,她自己突然伤感,用手绢擦一擦眼角,不让泪水流出来扫兴,暗忖:可惜我家老二死得早,当初他是三个孩子里最聪明的。
越想越难受,她努力制止自己胡思乱想,毕竟今天是过节,又是在别人家做客,哭哭啼啼不像话。
王玉娥察言观色,瞧出一点蛛丝马迹,暗忖:阿青他娘估计被勾起伤心事了,哎!
于是,她连忙转移话题,说起高兴的事:“付家姐姐,你家有阿青和小花,还用羡慕别人吗?”
“特别是小花,这么能干的儿媳妇,打着灯笼也难找。”
付夫人破涕为笑,说:“小花确实是我家的福气。”
这儿媳妇不仅能赚钱,而且还给她生三个孙子,别提多满意。
韦春喜的小心思蠢蠢欲动,趁机问:“您家大孙女也好,她定亲没?”
付夫人微笑着摇头,说:“不急。”
韦春喜特别想问:你觉得我家洋洋怎么样?
不过,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住了,怕尴尬。
片刻后,付夫人起身出门,去如厕。
韦春喜终于抓到机会,凑到王玉娥耳边说:“姑母,您觉得洋洋和付家阿缘般配不?”
“刚才在厨房里,公公婆婆都说般配极了。”
她拿王玉安和王舅母当幌子,偏偏不直接说这是自己的想法。
王玉娥听得一愣,大吃一惊,一时之间呆住了,哑口无言,暗忖:春喜这样想,不奇怪,但我哥哥和嫂子也这样想?恐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阿缘虽然不是付家亲生的孩子,但付家对她的疼爱一点也不少。
上次,乖宝夸阿缘是个小才女,可以当女夫子,王玉娥印象深刻。
她暗忖:阿缘是才女,洋洋是才子吗?不是!这哪里般配?将心比心,恐怕阿青看不上这门亲事。
韦春喜又着急地说:“姑母,如果这亲事做成了,奶奶肯定高兴。”
她知道自己缺少分量,所以把王老太搬出来。
“姑母能不能破例做个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