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字？”
“……”
“皇帝是不是傀儡？”
“……”
“皇宫有几个宗师？”
“……”
白发宗师半死不活地仰躺在椅子上，纵然身上每一处都传来了深入骨髓的疼痛，也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仿佛意识与外界隔绝。
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自闭气息。
姜有梨旁观了一会儿，便失去兴趣，“不说就杀了吧，一个宗师而已。”
“是！”
少年抽出一把砍刀靠近，锋利的宽刃用来砍头正合适。
即使刀刃的寒意临近脖颈，白发宗师连眼皮都没抖一下。
寰宇：“刀下留人——！”
它的语音是外放的，少年挥舞的砍刀硬生生停在半空。
寰宇：“我请求把他给我当作实验品，我想深入研究一下宗师的身体，说不定对内息的基础理论有新的突破。”
别看现在他们好像能批量制造先天甚至是宗师武者了，可对于外功境界到内息境界之间、内息是如何产生的这种基础原理，依旧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
持刀少年闻言看向姜有梨，等他回应。
姜有梨无所谓白发宗师的结局如何，干脆地同意了，并给寰宇分配了两个人配合它进行实验。
……
翌日。
所有士兵都不知道昨晚有一个宗师被悄无声息地活捉，他们一大早就起来继续昨天手上的事。
如此又过了几天，皇城的南面城墙的防守愈发严密，看来他们是认清了宗师回不去的事实，开始进行真正的防守了。
而此时，望凌城的攻城器械已经撸了一大批，远远超出预定数目。
——主要是因为那百万大军虽说没有参与攻城，但是也在外围砍伐了非常多的材料运送过来，望凌军干脆就多做了一些以作备用。
与此同时，十六个军队统帅也一起来到姜有梨的营帐中，准备为望凌军打响的第一仗助助威。
这些人中，有老有少，最老的50岁出头，最年轻的也就二十。
很多人虽说听姜有梨的名声已久，但真正见面还是头一回，这一见顿时惊为天人。
——听说他年轻，却没想到他这么年轻！
关键是还长得好！
很多年轻人顿时生出些隔阂，下意识地远离姜有梨。
不过在乔德业的调和下，众人也算是相谈甚欢，渐渐熟络起来。
等气氛达到最高潮，见出征的时间已到，曹经义以水代酒，高举酒杯大喝：
“为了大雍！”
众人纷纷附和：“为了大雍！”
“为了大雍。”
姜有梨也很给面子地举杯，不过表情没有大家那么狂热。
曹经义：“为了这天下黎民百姓！！”
众人：“为了这天下黎民百姓！！”
姜有梨：“为了这天下黎民百姓。”
曹经义：“为了世人摆脱罪人的身份！！”
众人：“为了世人摆脱罪人的身份！！”
姜有梨到这已经有点不理解，但还是跟着一起说：“为了世人摆脱罪人的身份。”
曹经义：“屠仙！！！”
众人：“屠仙！！！！”
姜有梨：“屠……”
姜有梨：“……”
他忽然卡壳了。
什么玩意？
你们在说什么？
我问你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众人正兴奋着，根本没人注意到姜有梨僵硬的表情，还在继续吼：
“建立仙朝，摆脱桎梏！大雍国运永存！！”
“建立仙朝，摆脱桎梏！大雍国运永存！！！”
众人呼喊着，左手纷纷举起一块闪烁着荧光的洁白玉佩高过头顶。
姜有梨宛如混迹于狼群中的哈士奇，一脸懵逼但反应迅速地举起一块玉佩——这是之前路过某座城时那城主送的，此刻稍微遮挡一下，倒与其他人手中的看不出太大差别来，因为每个人的玉佩本就稍有不同。
“诸位前辈、同僚，”待大家的诡异仪式进行完毕，姜有梨一脸镇定地招呼着，“战事临近，恕我无法再费心招待，先行告辞！”
曹经义豪迈挥手：“贤弟，你放心去！其他三面交给我们，保那仙人插翅难飞！”
“贤弟”这称呼都出来了，可见他们已经在心里认同了姜有梨。
姜有梨一脸感动地点头，然后匆忙离开。
刚离开营帐，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寰宇，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他们说屠仙。”
姜有梨快步朝着某顶营帐走去，“这他妈哪门子的仙？！什么仙能被一群凡人屠？！！不对，我是想说，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仙？？？”
他话语已经有些凌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唔——”寰宇倒是依然冷静，它安慰道：“您先别慌，我们理性分析一下。”
姜有梨冲进营帐，“你分析你的。”
他冲到皇城来的宗师旁边，把他从架子上拖起来，啪啪两巴掌扇了上去。
寰宇：“首先，我们至少得知了，大雍两任皇帝六十年谋划，就是在准备屠仙——我们可以假设这个仙仅仅是超出凡人一截的人，因为真正神话传说中的仙应该不太可能被凡人逆伐。”
“嗯，然后呢？”
又是两巴掌扇上去，白发宗师还是没醒。
寰宇有点心疼自己的实验品：“他被注射了过量神经麻醉，一时半会儿醒不来，您别扇了……其次，大雍皇帝肯定不是蠢人，他们既然有这个大胆的想法、还花了几十年时间做准备，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
姜有梨放弃了把宗师弄醒，气呼呼道：“问题是，我们不知道他的把握在哪里！”
他倒不是气别人，是在气自己。
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打探的消息不够准确，他只知道宗师就是这个世界的顶层……那谁他妈能想到还有仙啊！
我都成武道宗师了，你才告诉我这是修仙世界？！
寰宇默了默，即使是它一天会接收无数信息资讯，也根本没推测出来世上有仙。
所以就能知道，关于“仙”的消息是这个世界真正的顶层才有资格知晓的。
寰宇说：“反正，能被凡人逆伐的仙，大概率不是真正的仙，您不用害怕。”
“害怕？！”姜有梨瞬间炸毛，“你是怎么分析出我害怕的？我姜有梨字典里就没有害怕两个字！”
寰宇立刻道歉：“抱歉，是我用词不准确，您在我心中一直是最聪明、最最勇敢无畏的。”
姜有梨没有立刻搭理它，自顾自地发泄片刻，终于冷静下来。
他平静地掏出一块玉佩，“一天之内，把送我这块玉佩的那个城主给我逮过来！”
这块玉佩虽然长得与那些统领的玉佩都不一样，但是材质如出一辙，多半是同一块料打出来的。
那个城主，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问皇城宗师问不出来，就不信问那个城主也问不出来！
寰宇：“我立刻吩咐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