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姥爷那岁数可以正常退休，照样享福利，再说了，他那工作惦记的人多着呢。”
齐女士撇撇嘴，“你大姨最近半年隔三差五就拎着菜篮子回去，不就是想让你姥爷把她家女婿弄进饭店，人家还不愿意干跑堂的服务员，想学做菜。”
心气高着呢，“纯粹是想屁吃。”
齐女士这话粗俗了点，但也是事实。
别看齐姥爷对云汀兰不错，但这是个例，他重男轻女那是骨子里的认知。
齐姥爷再骂齐舅舅，做后手的那些秘方也只会传给齐舅舅，而不是齐女士，云汀兰不止一次听到齐姥爷叮嘱齐盛，找个大学生女朋友，早日结婚生孩子，他好帮着带。
打什么主意显而易见，等着把厨艺传给重孙呢。
连齐女士都靠边站，齐大姨这个不受待见的闺女，齐姥爷能应了才怪。
事实上确实如此，齐姥爷骂走脑子进水的大闺女，气的吹胡子瞪眼，蠢死得了，不给亲闺女找工作，反而给个混账二流子找，简直脑子有坑。
说什么女人就该相夫教子，他NN的，简直被她男人和婆婆，忽悠傻了。
没救了，一点也不像他齐家人。
这边齐姥爷忙活着把工作卖出去，清点他的小金库呢，云长山登门了。
为了啥？
齐姥爷一搭眼就知道，想问闺女啥时候回来呗。回来是不可能回来的，他都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去京市。
想到广播里十一届三众全回提到的今后将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竞技建设上，实施改个开放，他心里那个火热呀。
云长山希望而来，失望而归，临走前还不忘问问齐姥爷走的时间，齐姥爷以为他要捎东西，便点头，“走时我提前和你说。”
然后就看到，云长山拎着行李包，身后跟着云川云虎，手里也都大包小包的。
云长山轻咳一声，“我去看看孩子们。”
齐姥爷也不拆穿，而是瞅向他身后的云川云虎，这俩崽子也去？闺女家的糟心事，他也知道，有点不待见这俩外孙。
在老一辈心里，不孝是大罪，对亲爹妈都那样，他这个姥爷算个屁。
云长山赶紧说道：“他俩就是帮着拿东西。”
火车都开了，云虎突然大声问，“爸，你们回来过年吗？”
“不回！回去当牛做马呀！”齐女士拒绝的斩钉截铁，手上动作没停，归置着东西，“你也留在这边过年吧，我给爸妈买两身新衣服，走时你给带回去。”
以前缺吃少穿就惦记着过年，置办上一桌酒席，好酒好菜热乎热乎，心里高兴。如今又不缺吃喝，回去也是聚一块大眼瞪小眼。
与其对着两个糟心的儿子，她更乐意守着闺女，听男人问起女儿女婿，齐女士眉飞色舞，一脸与有荣焉。
“小妹可出息了，她跟着编写的那啥中医炮制的书，听小瑾说卫升部收录了，还会大量刊印，搞不好以后也能成为学医的圣典。”
这话肯定有夸张的成分，但云长山听了还是高兴。
“离得这么近，也没时间回来吃饭？”见天都黑透了，闺女女婿还没回来，云长山有些失望，不禁往院子里张望。
“你以为我说脱不开身是哄你的？这俩孩子，一个比一个拼命，恨不得扎根住在实验室，小妹还好点，离得近，我每天能给她送饭。小瑾在研究院，都六天没回来了……”
正说着呢，齐姥爷的笑声从院子里传进来，齐女士打开门一看，闺女女婿也一块回来了。
这怎么凑一块了，“爸，你不是要和亲家外公秉烛夜谈吗？咋和小妹他们一块回来了？”俩老头嘀嘀咕咕，嫌她碍事，她心里门清，不就是想办酒楼嘛。
她觉得目前形势不明，还不如跟着她，一块包办了教职工的饭食，老爷子是做惯大锅饭的，有他在，早晚的饭食也能安排上。
好事！大好事，齐姥爷摸着浑圆肚子，把事情这么一说，齐女士惊得筷子都落地了，“包办食堂？这不是个体户嘛？合适吗？”
大家都只敢偷摸来，这么大张旗鼓，万一形势又有变化，他们不就被装进去了？
“胡说，咱这是和学校合作，挂靠在学校名下，属于集替产业，咱们顶多算是受雇于学校。”齐姥爷瞪眼。
实质不都一样吗？齐女士心里嘀咕，嘴上却不反驳，她脑子也转过弯了，有学校这块大旗，她就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也不算，就三个窗口。”云汀兰接过话茬，“也算是一种尝试，主要是不少人抱怨饭菜难吃。”群体就是齐女士接触过的教职工。
一般来说，这事没得谈。
但上个月云汀兰受邀去小儿麻症的研究中心，协助他们研发新型一苗，她借鉴中医药丸的制作方法，助他们成功研制出小儿麻痹症的活一苗糖丸。
原本的液体衣苗，存储和运输都不方便，且味道古怪很多孩子不愿意吃，新型糖丸完美解决了这些问题。
从目前收到的反馈来看，这种奶味的糖豆，深受孩子们的喜欢。
这些消息没有传开，但学校的领导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上个星期，中医学院的校长亲自跑来挖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必有心理负担，只要你点头同意，调换学校这事，我来解决，你本来就是咱们中医学院的学生……”
话未说完，就被风风火火赶来得京大副校长拉走了，听话里的交锋，两人是老熟人，握着对方的手亲切地都不舍得松手。
她估摸着，也就是顾忌着形象，不能在她面前丢了为人师长的脸面，不然高低得有一场文人间的文雅骂战。
走时，两人仍是手牵着手，生怕另一个不肯走，颇有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所以，这事就非常可谈了。
听说，学校为此还专门开了一次会议，意思是可以开放几个窗口尝试一下，一旦正侧又有变化就要立刻停止。
当然对外的说法是，齐姥爷他们是学校招的临时工。
云汀兰原本是想把这个小院前面的铺子借给齐姥爷开饭馆，也算是合伙，搭个顺风车赚点零花钱。
奈何有人不消停。
这人除了王红军不作他人。
这人没底线，能拿着齐女士卖饭给教职工的事，威胁她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云汀兰自然不会给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