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像是打开了魔盒,那妇人开始唠叨:
“要不是你不争气,哪里还需两个兄弟替你承担这一切。
嫂嫂、弟妹都没说话,你倒是生气上了?
全家就数你最没用,文不成、武不就,没想到就连那玩意也不顶用!
现在还好意思来质问我们!”
“噗~噗~噗~~”接连的暴击让他吐血不止,恍惚间他还是强撑一口气,反驳道:
“你放屁!
我文不成?
若非是你们说,大哥已经走了仕途,让我走武帮扶。
我哪里会六岁就离家学武,一直到十三岁都没有考过童生,天天打熬筋骨。
而后你们又说,弟弟学不进文,还是他来学武,紧接将一切帮扶都撤离。
在我即将进阶迈入三境武者之际,没了资源破境失败,十数年的努力化为飞灰,再无精进之力。
若非馆主看我可怜,给予了治疗内伤的小药,那就不是身体‘残废’,恐怕早就命堕黄泉。
到最后,大哥因为舞弊案再无踏入官场的机会,弟弟安于逸乐不思进取,过了最佳的练武年纪,终其一生也过不了三境。
只有我在祖父的朋友下迈入官场,成了你们看不起的小小从六品官。
可你们配吗?
就算是我这小小的从六品,也不是你们这一家子废物能够碰瓷的!”
说到激动之处,他接连咳血。
而被他在朝堂上怒骂,还当着京都最有权势之人的面,老爹、兄弟几人都有些红温。
但这一切都是事实,他们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只能骂他不尊孝道,没有手足友谊。
可听到这话,那归归更是恼火,
“呸,我要是没有孝道,我何必站出来为你们铺路?
要是我没孝道,这些年来府内的开销是谁承担?
是你那只会之乎者也的废物大儿,还是那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幼子?
没有我养着,你们怕不是早就上街乞讨,哪有锦衣玉食的生活。”
听完他的诉苦,朝臣眼神一变。
要换做自己一家全是吸血鬼还如此偏心,怕不是早就跟他们爆了。
能忍耐这么久,可真是......
没有理会那些人的眼神,归归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媳妇,“起先我就说过,我们可以不要孩子,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也是不得已...”妇人刚想回应、解释,就被其抬手打断,
“就算你去外面找男人也好,实在不行去送子庙也罢,偏偏就要找这两个不顶用的东西!
让我替这两个废物养孩子,可真有你的!”
说着,他闭上眼似是做了沉重的决定,“我们夫妻二人情分到此为止,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不......”妇人发出痛苦的哭泣,却想不到用什么言语去挽回。
看着这荒诞又极其戏剧、狗血的一幕,安谨言并没有任何的波动。
这些时日下来,他看得太多,比之还要狗血的情况比比皆是。
例如真假少爷、嫡庶女争宠,一家子只宠养子,将亲生孩子挑断手经脚经变成废人。
作为一个太监,无后之人。
不明白为何有人将陌生人看得比血脉还重。
就算多年未见,读着圣贤之书,心中却没一丝怜悯。
将亲生骨肉扒皮抽筋,妄信那歪门邪道,将五脏六腑移植给养子。
但要真救人也就罢,偏偏那养子心术不正,疾病虚弱皆是伪装......
......
“好啦!”安谨言打断了这场闹剧,“放心,你们接下来还是要一起去走那黄泉路,应该不会那么快分开!”
归归色变,这才想起自己等人处于什么情况。
有心彻底和家里的人切割,不愿让自己的福荫恩泽到这群家伙,他赶忙道:“安...安大人,我若是将幕后主使者说出,能否饶我一条性命?”
“这要取决你能够带给咱的价值!”安谨言将手中的孩子递到了他的手上。
瞧着那稚嫩、一无所知,在看到自己瞬间收敛惧意露出笑颜的孩子,归归闭上眼睛强压下心头的痛苦。
为何,这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是...王家主妇韩氏,她让我上谏陈厂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