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才看到呢，划船时箫飒最怕的就是被水鬼翻船，人落水后把人弄死。
来到亡海一个月余，这是他头一次见到水鬼，他确定他的眼睛没看错。
上次来亡海孟婆给了他清目叶，这种清明的叶子一生有效，能供他看见鬼怪。
他对见到水鬼没感到多大的意外，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整片亡海的水鬼大约有几百万个，他来这这么久了，才偶然见到一次。
他成天划着小木舟他们也不来翻，大船他们翻不动，专门针对小船，但他们怎么不理睬箫飒的呢！
箫飒正在疑惑自己的侥幸。
这次就见到一个，而水鬼常常是几十个几百个成群结队同时出动的，这再次加重了他的顾虑和担忧，总不可能家族没将他看紧，放他一个小鬼离家出走吧！
他想没这么简单的，箫飒回过头盯着水鬼远离的方向，被打水漂的瓦片划过的水面，伤口也会愈合，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茫然四顾，再也看不见什么了。
短短的风波过后，海面恢复风平浪静，有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这一系列的反常表现，是高频率发生的，若不是箫飒专门有警备凌沉那边，他或许就把这个安静的动静忽略了，现今被他观察到，他当然得刨根问底咯！
“你刚才在做什么，你用石头把水鬼赶走了？”箫飒只是将心中的第一直觉倾述出来，他也没想过话是否应该说得如此直白或愚蠢，该如何整理下思绪。
凌沉有些惊讶于箫飒的一惊一乍，难道他的小动作、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箫飒的监视下，如此说来箫飒不是个花花肠子的人，还知道如何监督伤害过他的人，这个虔诚的小伎俩被箫飒发现了，他无所谓的吹吹口哨。
箫飒观察是很敏锐，有做检查员的潜力，派他坐在高塔了望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他这人脑子浅，不会往深处去思考深奥的问题。
内心立场不坚定，容易被人家只言片语说服，就很容易相信人被人打脸和利用。
既然他说那个东西是石头，凌沉就顺着他的话说是的，他扔石头把水鬼吓走了，这种捉弄短浅的长辈的行为，令凌沉有大快朵颐大饱口福的酣畅。
“我看没这么简单吧！”箫飒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坏笑，他不惧艰险也要把话说出来。
“我是不比你小人得志的聪明，但是世界我比你看得多，人情世故比你懂，见识也要比你宽广。”
凌沉心里支取出不祥的预感，有几滴汗从他光洁的脑门上流下来，那长长的汗痕正如他此时停滞不前的思想，他步步惊心，他心慌意乱。
“我没说错话吧，你看你都紧张成这样了，你可得撑住，我还没把我的结论说出来呢，你的后脖子就凉了，汗水就流下来了，就情不自禁地咽口水了。”凌沉又狂咽口水，坐不住了。
胸中有数并长出来成竹的箫飒坏笑嘻嘻。
“你胡说，你从哪儿看出来的，我哪有紧张。”
凌沉的焦急都是刻意装出来的，为的是下面扳回一成，为他伟大的事业添砖加瓦，继而将自视甚高的箫飒打倒。
箫飒的双商和他比较是上不了台面的，就等于他在鲁班门口前弄斧头，不自量力，自不量力。
“你还说没有，那我就开说了，”箫飒用隆重庄严的神态替换了搞笑的表情，这让凌沉的焦急变成真的了，不要真被他这个老小孩发现什么才好。
凌沉冒着巨大的风险，前些时候还说箫飒脑子浅的他收回成命追悔莫及，现在看，他的心眼子呀应该是深的，他从绝境中逢生的希望的萌芽就这么枯萎了，被鸟枪换炮的坠毁。
“你说吧，量你也说不出什么狗屁，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没这么差劲，我的心是钢筋混凝土建造的，凭你的三言两语，可打不碎砸不烂的。”
凌沉钢筋混凝土的心有了裂痕，他的忐忑少见多怪，惊慌的面容回避箫飒眼神的注视。
箫飒见到他在竭力的强装镇定，感到十二分的惊喜，这次的算盘绝对是他打得比较精细。
这是他诱敌深入的看家本领的基本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身体被脏水浸泡了没啥问题。
“看病也得办手续，首先我先想问你一个问题啊！”他纯属是来浑水摸鱼。“你若是用石头攻击水鬼，下手位置准确，那你就不能否认，你的双目能看见水鬼吧，据我所知，亡海里许多人都见不到水鬼的，那你的清目叶是哪里来的。”
箫飒耸了耸眉骨上的眉毛，惊悚地笑了笑，这惊悚像一杆标枪，扔过去直接刺中凌沉的心脏，这个问题他切入正题了。
“从海面上捞到过一片清目叶，就是这样，你奈我何？”说完后凌沉天昏地暗的追溯他的动向。
却见箫飒坐在那儿摇头晃脑，显得对他的想法毫无觉察，好似当做耳旁风，吹过也就无所谓了。
迫于压力，凌沉知道他的谎言开得太大，甚至难以自圆其说，连自己都欺骗不过去的诳语，如何能把人家的内心说服，他打了个马虎眼，解释道：
“地狱有金眼的人很少，我就是其中一个，拥有金眼的人一般法力都很强大撒，我就是独特的有天赋异禀的人，我天生就能看见水鬼怎么样？你羡慕我呗！”他骄傲自满地说。
“别介，你这能用后天的树叶来匹敌的超能力，我真的羡慕不来的。”箫飒不想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了。
“好吧，你的超能力能助你看见水鬼，所以你用石子砸中了他，他就被你的威严吓跑了。”
“可是，我为什么感觉是你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水鬼，我就说不是我低头的错，稳住我的浮木，在我目光下泻的那刻，就左右摇晃起来，那种摇晃是从水下传来的，而不是我的腿脚发抖往下传下去的，我长这么大人了，不会连这点也甄别不出来的。”
箫飒回想起当时的情况，思来想去，他都不觉得犯错误的那个人是他，凌沉这个开了挂的伪冒的心理学家，净会瞎说，瞎宣扬他的理论。
难道这样就把凌沉的戎马生涯拆穿了，把他的人面兽心道破了吗？不可能的。
凌沉有个制胜法宝，就是处乱不惊，越是慌乱的景象，他越是能睡安稳觉，这也是他为什么能睡在一堆金银珠宝上，还觉得它们帮他按摩了的解释。
“你太浮躁了太烦人了，思想太复杂，我真的只是想用石头把他赶走而已，没你想的这么多，时间过去大半了，你到底要不要练？”凌沉举目四望，好好的检查了下周围的情况，确认没异常发生之后才安心。
“不是我庞杂，是我至今没看透你，我一个废人，除了真刀实枪的干，对你而言没任何的威胁对吗？而你藏得太深了，真的有鬼手抓住浮木把我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