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出了门，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元初所给的地址而去。
头顶的霓虹灯光闪烁不停，耳边环绕着的是当下流行热曲和男男女女的笑声，混在一起，很杂乱，很嘈杂。
此时的元初走过去，与他们说她要退了游戏，让他们自己玩。
但遭到了其他人的强烈反对，余晓晓也掺和进来:“那怎么能行，初，大家都还没玩尽兴，你怎么能临阵脱逃呢，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她想走，却是被一把拉住了。
又被迫坐回了原位，她脑袋昏乎乎的同时，还有些心不在焉。
又几杯玫红色液体下肚，让元初脑子更是昏沉，视线模糊，险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等顾兮进了会所，将目光直直锁定在那个背影清丽的女人身上。
她倚靠在红沙发上，明艳的脸庞泛起潮红，一对眸子因为灯光闪烁被打的半眯，显出几分迷离。
她细长的手指扶在额头上，微微仰着脑袋，又使力晃了晃，锁骨之上，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
“初，你又输了。”
众人起着哄又递给元初一杯酒。
元初意识朦朦胧胧的，正准备伸手去接那杯酒。
顾兮远远看着这一幕，眼神暗了暗，步履加快，几步便走了过去。
接着一道清冽低沉的声音兀地响起。
“我替她喝。”
顾兮动作算不得轻柔，一把夺过那人手中的酒杯。
一仰头，一吞咽，带着醇厚香气的酒液顺着她的咽喉流下入胃，就这样，满杯酒便空了底。
元初仰头，盯了她半天，才终于聚焦出一个模糊的人脸来。
场子上莫名杀出个陌生女人来，这下众人的目光都往顾兮身上移，女人身材高挑，眉眼凌厉，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
顾兮也毫不客气地回视了众人一眼，接着她收回目光，扬唇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不好意思各位，你们继续，我姐姐不胜酒力，她喝醉了，我就先带她回家了，各位玩儿的尽兴。”
顾兮说完，半蹲在元初身前，眼神里暗藏着汹涌的波涛，她牵过元初的手，“走吧，姐姐，跟我回家。”
明明是一句温温柔柔的话，元初意识模糊中，却听的差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元初意识模模糊糊的，迟钝的她点点头，呐呐回了声:“好。”
临走前，顾兮扫视了周围一圈，将目光定格在了余晓晓身上。
余晓晓是吧?她记住了。
坐在那儿的余晓晓莫名打了个寒颤，她怎么感觉，刚才那个女人的眼神是想杀人?
明明她已经替元初挡了不少酒，她该怎么说才好，奈何那人运气实在太背。
她大脑忽地又灵光一闪:不对呀，元初哪里来的妹妹，她怎么不知道?
而且那女人她好像在哪儿见过?
对了，上回她们还一起喝过酒……
***
深夜的街道沉寂，昏黄的路灯光线乏力地四下散开，将细小的灰尘束缚在空荡的青石板地面上方。
顾兮搀扶着元初这个醉鬼，一直上了楼。
刚刚开了门，替她脱了鞋，进了客厅，准备扶她回房间。
像是在做梦，元初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脑子太迟钝了，浑浑噩噩的不知所以，脚下虚浮。
这人明显有些狼狈，醉的站都站不稳，顾兮手臂一使力，把人搀扶的更紧了些。
元初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站都站不稳，索性将自己身体重心完全压在顾兮肩头，甚至无意识抬手环住了她。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偏着脑袋看向顾兮，一双黑色的眸子都快无法聚焦了，眯成了一条小缝，似在辨认她到底是谁。
顾兮看着元初那双迷离恍惚的水眸，眼神暗一暗，低沉着开口:
“姐姐，你还认得出我是谁么?”
元初眸子迷离，似乎是觉得离的太远，还是看不清，辨不出来，又凑近了几分。
顾兮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她眼睛里也只容得下眼前那一人的脸，心头一瞬间悸动。
两人的脸靠的很近，元初酒意微醺，齿关间呼出的气息温暖，忽轻忽重地落在顾兮的脸上。
半响，元初眯了眯眼，恍然大悟般，喊道:“噢，你是……你是……是……”
元初脸忽地又退开一点距离，她晃了晃有些昏沉沉的脑袋。
她脑袋中仅存的意识告诉她，她认识这人，却是一时间记不起她的名字了。
见她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顾兮搂着她的手指蜷了蜷，眸色更加暗沉。
瞧着她神色的变化，元初有些昏沉沉的想:她生气了?
元初脑子昏沉又懊恼，她怎么这时候把这人名字给忘了。
顾兮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底有怒意隐隐冒出了头。
她掌心一用力，元初便被她抵在了冰凉凉的墙壁上，她一只手握住了身下之人小半截细瘦的腰。
顾兮眸色暗沉，俯身过去，嗓音低哑:“姐姐，你最好想清楚了，我到底是谁?”
元初脑子混混沌沌的，潜意识知道自己被人抵在墙壁了，却一时忘了现在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她眼神迷茫地低声问：“干嘛啊你.…..”
看着元初这副不明所以的模样，顾兮暗沉的眸中闪过一团明晃晃的火焰。
“干嘛?”
“师尊，你当真是好能耐，把徒儿一个人丢在家，和那些个莺莺燕燕玩的倒是开，眼下还把徒儿忘的个一干二净。”
元初脑子一个激灵，师尊?
从始至终喊她师尊的便是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她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脑子太过昏沉，元初实在想不起来，她只知道她不是坏人，所以才愿意跟着她走的。
看着顾兮要吃人的眼神，元初表情显露出几分委屈，她喃喃一声:“我……我暂时忘了你的名字嘛，但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顾兮薄唇勾起一个淡笑，眉梢略挑了挑，“不是坏人?”
元初点头，红唇一翕一合，笃定着:“嗯，不是坏人。”
元初离的她很近，她说话时，顾兮都能嗅到空气中一股醇香的红酒味。
视线下移，是一张莹润饱满的唇瓣，色泽红润，引得人情不自禁想要犯罪，去采撷。
顾兮伸手摸向这人的侧脸，用指腹轻轻刮擦两下，肌肤宛若羊脂玉般细腻光滑，顾兮竟有些舍不得松手。
这人摸着自己的脸，闹得元初心间有些痒痒的，她软软抬起一只手，顺势捉住，想要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