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坚硬的黑色粗砂……”
宋应星想了想，对王昊道：“老夫游历天下，见过的黑色石头和黑色粗砂很多。但是，要说很坚硬的话，还得是咱江西的粗砂。
在老夫的家乡江西，就有很多的地方有黑色石头和黑色粗砂。
老夫年轻时，曾经去一座山上玩过，那山上的黑色岩石和矿砂都非常坚硬，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师尊想要的东西。”
王昊问道：“彼山何名？”
“有点记不清楚了。”
宋应星仔细想了一下，才又说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老夫记得好像是叫做什么……西华山。”
“没错，正是西华山！”
经过宋应星这样一提醒，王昊也终于记起来了：江西的西华山，正是后世着名的钨矿产地。
……
实际上，王昊能记得西华山，还得感谢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王昊初中的美女地理老师。
在初中时，王昊是偏理科的，对地理矿产方面的知识掌握得不是很好。
但是，却依然记得。
有一次，初中的美女地理老师用力敲黑板。
将黑板敲得“嘭嘭”响。一边敲，一边用优美动听、如同叫春般的声音说道：“划重点，这个一定要考的！”
当时，美女地理老师要求划重点的内容，就是：
其一，中国的钨矿储量全球第一。
其二，江西省赣南地区被誉为……“世界钨都”。
其三，江西的西华山是最早发现并开采钨矿的地方。
……
“世界钨都”啊，那得有多少钨矿。
还是浅表矿。
跟其它所有的矿产一样，在大规模开采之前，都是俯拾皆是的浅表矿。
在最早的大航海时代，殖民者们在美洲和非洲发现的很多金矿，都是满河沟亮晶晶、金光四射的。
随便捡，随便拣。
一捡一麻袋，一捡一麻袋。
而西华山的钨矿石也一样，不用去挖，只要让人带着麻袋去捡就行了，一捡一麻袋，一捡一麻袋。
……
由于宋应星是江西本地人，这事还得让宋应星帮忙去办。
王昊也没有告诉宋应星要这种砂石做什么，只是拨了一笔银子给宋应星。然后，让宋应星安排他在江西的族人，去大量收购那种矿砂。
收了矿砂之后，也不在当地冶炼。
而是直接用船只沿赣江运住鄱阳湖，再进入长江，顺江而下进入东海，然后运到皮岛附近的须弥岛上去冶炼成钨金属。
得到钨金属之后，再送到皮岛，然后，就可以用来按照配比制造出钨合金……钨钢。
……
钨钢的强度、硬度和耐磨性，都非常高。
而且，还有非常强的耐腐蚀性。
有了钨钢用来做蒸汽机的转动件、滑动件、重要结构件，大型蒸汽机的使用寿命和稳定性，也就可以得到解决了。
……
不仅如此。
钨钢还可以用来制造其它武器。比如说火炮的炮管。在明朝时，那些红夷大炮都是用铜铸造，动不动就是两三吨重甚至七八吨重的。
极耗财力。
移动起来也非常困难。
但是，若是改成钨钢，那重量就会大大减轻下来。即使在钨钢的性能还不能达到后世的要求的情况下。也可以将炮管改成内圈为钨钢，外圈为青铜的方式。
这样改下来。
火炮的重量至少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
除此之外，还可以用来制造枪管等等。
……
还有读者们关心的……三棱军刺。
这种东西，装在枪杆尽头。
必须是又长又薄又轻，如同叶片儿似的。如果用普通材质去做，稍微碰一下就弯了！
以前，有很多人叫嚷着在古代搞三棱军刺。其实是完全没办法实现的。但是，如果有了钨钢，那就没有问题了。
所以，等有了钨钢之后。
三棱军刺也可以搞起来！
……
钨钢的用途很广，这种材料的改变，甚至意味着工业领域会发生颠覆传统的变化。
不过，具体做起来，也不会那么快。
从相隔几千里的江西，通过采矿、运输、冶炼，再到材料配比试验，这是需要经过一个很长的过程的。最少也得三四个月时间才能将钨钢生产出来。
实际上，朝鲜也是有钨矿的。
但是，王昊并不知道朝鲜的钨矿分布在哪里，还得等到拿到了江西的钨矿石样品后，再让人去朝鲜找。
如果能在朝鲜找到钨矿，那就好多了。
这事也急不得，得慢慢来。
……
于是，王昊便吩咐王徵，让他先铸造第四代蒸汽机的主体，可以批量生产，铸造几十上百台都可以。
铸造好蒸汽机的主体之后，再等待优质的钨钢来做重要机构件，这样做，就可以让北方水师舰队，尽快地装备这种大型的蒸汽机。
若是能将几百艘广船甚至福船装上蒸汽机，实现蒸汽机与风帆混合动力。那么，北方水师舰队的实力，又会再上一个台阶。
……
在讨论了钨矿石方面的问题之后，王昊又问起了硝化棉……颗粒化……方面的问题。
不过，从王徵的回答来看。
依旧没有取得重大的进展。
当前的硝化棉的使用，还只是停留在棉花状态……也就是将处理好的硝化棉切碎了放在火药包里。
并没有实现颗粒化。
只有实现了颗粒化，才能算是无烟火药，也才能用在枪弹和炮弹里。
在这个颗粒化的过程中，还得考虑稳定性等很多方面的问题。
因为，单纯的硝化棉是很不稳定的。虽然，它的燃点是170c。但是，只要温度高于40c，它就会迅速分解并散发出大量的热量，如果这些放出的热量没能及时散发出去，当温度达到170多度时，就会发生爆炸。
所以，如何增加稳定性的问题也是需要去解决的。
这些问题，王昊都不会。所以，只能慢慢去做试验。
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去试，试它几千次几万次，总能找到最佳的方案的。
颗粒火药的事，已经成立了一个研发小组，让他们慢慢去做试验就行了。
不过，王昊在接待了宋应星之后，也没有急着回去平壤，而是继续留在皮岛上。
一边抽空给“天工院”的学生们上课，传授他们一些后世的知识；一边与王徵等人着手第五代蒸汽机的设计和研制。
按计划，正在研发和设计阶段的第五代蒸汽机，将会安装到“苍龙号”、“雷龙号”等三级风帆战舰上去。
等到完成了这一步，王昊的水师舰队，才会实现对欧洲那些海军强国的全方位碾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