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登天石径”，在山谷间回荡。
山脚的五人自然也听到这话，三名真仙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敢言语。
他们的脸上露出惊讶和疑惑的神情，似乎没想到沈川会如此回答。
就连白衫女子和裘不忧也眉头轻皱，白衫女子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裘不忧则低头不语神色自若凝重，陷入了沉思。
沈川虽然以问作答，可是人却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徐徐而上。
他的步伐坚定而沉稳，仿佛在向那未知的挑战宣告自己的决心。
良久，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
“手中之剑，为护苍生，还是为一己私仇？”
沈川略一思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
“护苍生？
我一个真仙，我护得住吗？
这世间强者如云，危机四伏，我连自身都难保，又何谈护苍生。还一己私仇，金仙化身追着我跑，我还报仇呢？
我能活下去就烧高香了。
在这残酷的修仙世界里，生存才是第一要务。”
听沈川如此回答，这“登天石径”又是良久没有声音。
仿佛那神秘的声音也在思考沈川这番话的含义。
又过了一阵，第三个问题出现了，声音变得更加深沉：
“若道途尽头是寂灭，汝可还愿前行？”
沈川闻言突然停下了脚步，仰天一阵狂笑，那笑声豪迈而张狂，在山间回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知道仙路尽头的样子也不用一遍一遍的问别人了。
想必你应该问了不少人了，那你可还愿意前行啊？
你不知道啊？
我也不知道。
这修仙之路本就充满了未知和变数，谁又能真正知道尽头是什么。
但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路，又岂能轻易回头。”
沈川随后又继续沿着石阶登山。
他的身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最后他足足走到两千一百阶才停了下来。
此刻石阶之上已经有他的脚印，那脚印深深浅浅，仿佛记录着他一路走来的艰辛。
而他脸色也有些发白，额头已经有了汗珠，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石阶上。
他转过身开始下山，明显是放弃了继续攀登。
下山时，他的步伐明显轻松了许多，没有了上山时的沉重和压力。
很快就到了山脚。
他对白衫女子和裘不忧分别躬身施礼，动作恭敬而得体，又对李锦辉，顾仙阳、金楷一一拱手，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白衫女子打量了沈川几眼，明显十分好奇，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说道：
“沈道友，略等一会儿，你是否通过第一关“登天石径”很快就会有分晓。”
沈川闻言束手而立，静静等待。
他的眼神平静，神色从容，仿佛对结果并不在意。
结果足足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从“登天石径”最高处落下一张玉符。
那玉符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缓缓飘落，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这玉符最后落到沈川面前，沈川也眼疾手快接过玉符。
他的手指轻轻触摸着玉符，感受着上面传来的温润质感。
他明白这就是问道符，只有通过第一重考验的修士才会得到此符，同时这也是问道崖修士的标志。
第一重考验真意并非测试修为高低，而是淬炼道心的纯粹坚韧。
心有太多挂碍、执念过深而化为魔障者，或心志不坚、在拷问中自我怀疑者，皆会心神崩溃，被一道柔和的清光送回崖底，淘汰出局。
唯有那些能认清本心、背负过往而前行不止之人，方能踏过最后一级石阶，抵达山门平台。
白衫女子见沈川拿到了问道符，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清脆悦耳：
“既然道友拿到了问道符，那就是通过了第一重考验。
走吧，我们去留痕壁。”
这白衫女子倒是干脆利落，语落她就化作遁光飞遁而走。
她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瞬间消失在天际。
其他人自然也紧紧跟了上去。
他们纷纷施展法术，化作一道道光芒，追随着白衫女子的脚步。不多时众人就到了一处立陡立隘的崖壁之下。
这便是“留痕壁”，壁上已布满深浅不一、意韵各异的刻痕。
有的刻痕如同一把凌厉的宝剑，散发着锐利的剑意，仿佛能斩断一切；
有的刻痕厚重如山，蕴含着土德的沉稳和坚实，让人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力量；
有的刻痕缥缈如云，带着一种空灵和神秘的气息，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奥秘。
白衫女子抬起玉手，食指指向留痕壁上一道古老的“流水剑痕”，她的手指纤细而修长，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
“沈道友，你可以领悟那剑痕一炷香的时间，随后运用自身灵力在留痕壁留下自己在我们问道崖的第一道问道痕。”
沈川看了看那道剑痕，此痕看似柔和，如同潺潺流水，内里却蕴含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剑意。
那剑意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勇往直前。
沈川对两名金仙施礼后盘膝而坐，开始领悟剑痕中的剑意。
他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沉浸在那剑意之中，感受着其中的每一丝变化。
这时候白衫女子拿出一支檀香随手引燃后玉手一甩，这一支檀香就插在沈川盘膝而坐的位置前方。
那檀香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让人闻之感到心旷神怡。
就这样沈川在崖壁之下真正参悟了一炷香的时间。他的表情时而凝重，时而舒展，仿佛在与那剑意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交流。
当那檀香燃烬，沈川站起身，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无名指和小指弯屈，令拇指压在该二指的指节上，食指中指并拢伸直，形成剑指。
他的动作熟练而流畅，仿佛已经练习了无数次。
旋即只是手腕微微一动，一道剑气从剑指激射而出瞬间划过留痕壁。
那剑气如同一条银色的蛟龙，带着强大的力量冲向留痕壁。
可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沈川这一道剑气是划过了留痕壁，可只是在留痕壁上划过浅如发丝的一道轻微划痕。
那划痕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与留痕壁上那些深浅不一、意韵各异的刻痕相比，显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