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豪宅书房里,李安然刚与安娜通完电话,知道行动已经按照计划展开,心里稍微安定一些,卫星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
看了电话号码,李安然立刻按下了接听键。“阿廖沙。”
“老板。”电话那头,阿廖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你的人在莫斯科航天研究院,查到了什么?”李安然问。
阿廖沙沉默了两秒,呼吸有些粗重:“情况……比预想的糟。科罗廖夫教授的儿子,不是意外踩踏,是有人故意制造了面包店门前的混乱。实验室被接管的手续……有内务部的影子,但更像……怎么说呢,似乎有些不合规矩。还有……”他顿了顿,声音有些艰涩,“欧洲航天局接触的不止那三个公开跳槽的,核心人物列别杰夫院士……失踪了。”
“失踪?”李安然眼神一凝。
“对,家人声称他去了索契疗养院,但我们的人查了,根本没有他的入住记录。最后出现的线索……指向维也纳。”阿廖沙的声音带着惊惧,“老板,水太深了,感觉……有只黑手在背后搅动一切。”
“维也纳……”李安然咀嚼着这个地名,眼中风暴渐渐凝聚。“我要列别杰夫的一切踪迹,以及其他科学家的行踪,一旦找到他们,不要打草惊蛇,把人给我盯死。”
“明白。”阿廖沙的声音陡然拔高,干脆利落回应。
挂断电话,李安然的目光投向东北方。那里,隔着浩瀚的印度洋,另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正将香江拖入深渊。只是有了龙国暗中输血,这场战役将会进入拉锯战,短时间是无法分出胜负的。原因很简单,香江的池子太小,哪怕华尔街拥有天量的资金,能投入的也有限。
他拿起桌子上的固定电话打了出去,“米哈伊尔,你派两队人前往维也纳与阿廖沙汇合……
香江浅水湾道李宅露台上,香江的的璀璨夜景被一层愁云笼罩,真的是半城欢喜半城愁,几家飘零在街头。
安娜裹着一件薄睡衣,指尖的香烟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她的脑海里,李安然的叮嘱还在萦绕:让香江彻底陷入恐慌中,打破有些人最后一丝幻想。说到底,这场战争不属于我们,而是属于全香江人,只有他们觉醒自救,才能彻底打赢这场战争。
安娜回到楼下灯火通明的客厅,项华艺正唾沫横飞地对着围拢在身边的苏虎和一众社团骨干面授机宜。旁边古梦、林清瑕、郑丽筠三位风韵犹存的女人坐在稍远处的沙发上,低声交谈着,神情各异。
安娜看到眉飞色舞的项华艺,忍不住出言调侃,“项生你很兴奋啊?手下那些财务公司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那些把钱投到股市里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一定要将他们手里的股票证券都榨干净。”项华艺眼里带着兴奋,恭恭敬敬回答。
“项生,”安娜目光落在项华艺身上,“老板的指令是风要再大,浪要更高。告诉那些欠债的肥羊们,恒指会跌到七千点,甚至更低。想活命,就赶紧割肉离场。”
项华艺眼中凶光一闪,狞笑道:“放心!保证让那些扑街仔哭爹喊娘,把股票当擦屁股纸一样丢出来。”他大手一挥,“阿虎,明天带人去拜访名单上那几个大户。记住,动静要大,要让全香江都看见!”
苏虎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兴奋:“二哥放心,保证他们连渣都吐干净了。”
安娜的目光转向三位女人,语气缓和了些,“三位女士,明天各大报纸的头版和电台的黄金时段,需要你们的声音。老板要的效果是让每一个香江市民都相信,末日即将来临。”
郑丽筠立刻拍着胸脯保证:“冇问题啦安娜小姐,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林清瑕微微蹙眉,眼神里面带着些许不确定:“安娜小姐,我们的话有人信吗?还有……”话说到这里,她却支支吾吾说不下去了。
“清瑕……”古梦轻轻握住林清瑕的手,声音温婉,“清瑕,你还没看明白吗?华尔街的秃鹫已经张开嘴了,我们不把水搅得更浑,让那些空头把吃进去的毒饵吞得更深,香江就真的完了。这是战争,不是请客吃饭。至于有没有人相信你的话,说的人多了,自然就会有人信的。”
林清瑕看着古梦眼中那份与温婉外表截然不同的决绝,又看了看郑丽筠毫不掩饰的兴奋,最终,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吧,我尽力就是了。”
当夜,香江的暗流彻底沸腾。
九龙塘一栋高档公寓楼下,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苏虎带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马仔冲进大堂,无视保安的阻拦,直奔顶层。
几分钟后,凄厉的哭喊和打砸声从一户人家传出。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男人被粗暴地拖拽到走廊,丢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屋里涌出来几个女人小孩,在虎狼一般的马仔阻拦下,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被打得鼻青眼肿。
“虎爷……求求你……宽限几天……我会立刻还钱的……”男人抱住苏虎的腿哀嚎。
“还钱?”苏虎一脚踹开他,叉着腰,对着周围被惊动探头张望的邻居故意拔高嗓门,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发你妈的春秋大梦,还指望股票会涨呢?华尔街的大佬们都在看空,金管局都抵挡不住了,你特么还在幻想。恒指要跌穿七千点,你手里的股票就是废纸……废纸懂不懂?”
他狰狞的脸在闪光灯下如同恶鬼:“别说虎爷不讲义气,你明天赶紧把手头的证券全部抛了还钱,否则就拿你的妻女送去卖肉抵债。”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门口瑟瑟发抖的女人和躲在后面脸色煞白的少女,伸出舌头做了一个猥琐的表情,“葛老七,你家婆娘和女儿还是有些姿色的,出去卖三年,应该能把债都还清了。”
“不要啊……虎爷,我明天就抛掉,剩下的部分您缓几天,好不好,求求您了……虎爷……”
苏虎嫌弃地一脚将男人踹翻,一口老痰吐出去,绿黄的粘稠物准确落在男人脸上,说不出来的恶心。“看在过去的关系上,你虎爷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三天……再给你三天……呸……如果到时候拿不出钱,你知道什么下场的。”
“谢谢虎爷……谢谢虎爷……”男子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浓痰,连连点头致谢。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回去……”旁边马仔朝那些探头探脑的邻居大声呵斥,一瞬间,走廊上便鸦雀无声,人影皆无。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维港的阴霾时,整个香江已被恐慌的声浪彻底淹没。
《东方日报》头版是苏虎狰狞的脸和地上绝望的父女,触目惊心的标题:“黑帮通牒:恒指将见七千,割肉还钱。”
《明报》财经版刊登了郑丽筠声泪俱下的专访:“股海浮沉廿载,一朝倾家荡产。郑丽筠泣血劝诫:远离股市,珍惜生命。”
电台里滚动播放着林清瑕充满忧虑的公益呼吁:“金融风暴席卷,小市民如何自保?专家建议:现金为王,远离风险。”
古梦则在早间财经访谈中,以资深投资人身份冷静分析:“技术面全面破位,国际炒家弹药充足,香江金管局独木难支。恒指万点大关,恐彻底沦为马奇诺防线。”
中环交易广场还未开盘,门前已挤满了面色惨白、手持交易单的人群。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写满了对末日的恐惧。
量子基金临时指挥中心,维港的奢华海景房内,罗德里·琼斯端着咖啡,惬意地看着电视屏幕上香江一片哀鸿遍野的景象,听着郑丽筠的泣血哭诉和林清瑕的忧心提醒,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看啊,马克。”他对身边的马可·琼斯笑道,“多么美妙的交响曲……这些女人简直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她们在替我们吹响进攻的号角。”
马可盯着监控屏幕上恒指期货那不断堆积的庞大空单,以及金管局外汇储备监控数据那肉眼可见的锐减曲线,眼中也闪过一丝亢奋:“恐慌指数爆表了,散户踩踏已经开始,看金管局那点可怜的储备还能支撑几天,哈哈哈哈……”
罗德里优雅地放下咖啡杯,眼中闪烁着贪婪而冷酷的光芒,“通知所有伙伴,今天就把恒指给我砸穿一万点,让香江的信心彻底崩碎。要让全世界看看,什么叫资本的绝对力量。”
香江金管局作战指挥室,警报灯闪烁成一片刺目的红海。
“司长……恒指……暴跌1200点,已经破万了。”分析师的声音带着哭腔。
“抛单……全是抛单!散户踩踏,国际空头主力全力压上……”另一人绝望地嘶吼。
任总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根垂直下坠的血线,以及旁边代表外汇储备的、正以每秒数百万美元速度疯狂萎缩的金色柱状图,脸色灰败如死人。他猛地看向曾司长,声嘶力竭道:“曾生,怎么办?”
曾司长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颤抖,冷汗沿着他的鬓角悄然滑落。他面前那部直通中枢的红色专线电话,依旧沉默着,如同吞噬一切希望的黑洞。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时刻,指挥室巨大的主屏幕上,代表国际空头主力资金流向的、原本汹涌扑向香江的粗壮金色光流,其源头标注量子基金\/老虎基金联合资金池的旁边,一个微小的、几乎被忽略的蓝色光点,极其诡异地闪烁了一下。
“侦测到异常:量子基金核心资金池,出现短暂高频波动。波动特征分析……疑似大规模离岸拆借操作。拆借方指向……加勒比海离岸账户,关联路径……复杂,最终受益方指向模糊,风险评估:高。”
曾司长和任总猛地抬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和一丝绝处逢生的微光。
“滴铃铃……”那部一直沉默不语的红色电话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