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高程回道，“只是没回云安市，小陈医生现在在她老家。”
秦峥驰脸上的表情淡去了几分，“她是真的辞职不回来了？偿”
高程沉默了一会儿，道，“驰哥，我想你大约被秦院长给骗了，小陈医生的辞职申请并没有被批准，秦院长只是准了她一个月长假，等她想清楚之后，再谈辞职的事，医院里很多人都知道。撄”
秦峥驰的脸蓦地黑了黑，正想发作，转念一想，其实现在，陈悠悠跟辞职了又有什么分别。
难怪在丽江的时候，她对他的态度那么漠然，这是心的不打算再跟他继续了。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一沉再沉。
“你人呢？现在开车过来接我。”
高程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小心翼翼问道，“驰哥，你想干嘛？”
“我找她去！”
秦峥驰咬牙切齿道，“现在就去，你要是敢泄露出去，立马给我滚蛋！”
高程……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可是明天就是您小侄子的满月酒宴，您能赶回来吗？”
“……你再废话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你滚蛋！”
高程哆嗦了一下，赶紧挂了电话，去开车。
陈悠悠的老家，是云安市的附属县，开车得两个多小时，上高速就快多了，不过也得一个半小时左右。
秦峥驰赶到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县里的街道没有市里那么清楚，他花了半个小时，才找到陈家在镇上的诊所。
那是一个只有三十平左右的铺子，诊所的牌匾还是以前那种木质牌匾，上面“妙手回春”四个字，磅礴大气。
他戴上墨镜，下了车，推门走了进去。
春寒料峭，三月夜晚，天还是比较凉的，这个时间，很多人都已经早早回家了，诊所也没有人了，只有柜台后面，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听见开门声，略微抬了抬头，露出一个跟陈悠悠极其相似的微笑，“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秦峥驰怔了一下，突然有点儿不太自在。
他摘了墨镜，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平时那股懒散劲儿。
他长得俊俏，刻意做出绅士的举动，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老陈很快将药材清点好，绕过柜台，一边走，一边笑道，“抱歉，让你久等了，有那里不舒服吗？”
秦峥驰起身道，“伯父你好，我是小陈医生的同事。”
老陈一愣，半晌，反应过来，忙伸手跟他握了握，试探道，“你是来找笑笑的？”
“笑笑？”
秦峥驰露出几分迟疑。
老陈笑了笑，“悠悠的乳名，在家里我们都叫她笑笑。”
秦峥驰了然，温和的笑了一下，“陈医生突然递了辞呈，院长觉得很惋惜，一直也没有批准，想让我来劝劝，看能不能让她继续回去工作，毕竟云安市能给她提供更好的平台，您也希望她未来可以发展的更好吧。”
老陈叹了口气，“我是希望她回去上班，但我不能勉强她，她在那里不快乐。”
老陈顿了顿，突然问道，“小伙子，你跟笑笑是同事，那你知不知道，她是不是在云安市交了个男朋友？”
秦峥驰眉心一跳，抿起唇问道，“伯父，您为什么这么问？”
老陈瞅着秦峥驰，觉得他长得极其面善，有点儿似曾相识的感觉，再加上，他说是悠悠的同事，心里就倍感亲切，也没瞒着，有什么说什么。
“我就觉得这孩子这两年变了很多，有点儿怀疑，她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我也是瞎猜，不然好端端的，那么好的工作，她怎么说辞就辞了？”
秦峥驰眼神有些复杂，对着这样一个老人，他突然说不出谎话来骗他。
他跟陈悠悠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见到她的家长，也没想到见到之后，自己居然第一反应是紧张，他甚至，不想在老人心里留下一丁点的坏印象。
“陈医生她……是有一个爱人，她这次辞职，就是因为两个人吵架了。”
老陈一怔，还这没想到自己居然猜对了。
“那个人怎么样？你见过吗？”
“……长得很帅。”
“还有呢？对笑笑好吗？他们两个为什么吵架？”
秦峥驰……
他张了张嘴，突然有些词穷，他几乎是狼狈的别开眼，低声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小陈医生辞职后，那男的一直在找她，几乎每天都要去医院，看看她回来没，我想，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
老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笑笑从小就是那种心很大的孩子，她对别人很宽容，如果不是不可原谅的事，她应该不会选择辞职，断绝关系，想来，也不会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秦峥驰脸色微微变了变，突然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
老陈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笑呵呵道，“笑笑今天跟朋友出去看电影了，看时间也差不多快回来了，不然你跟我回家等吧。”
秦峥驰松了口气，随口问道，“这么大晚上的，跟什么朋友去看电影？”
“我老伴儿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老陈笑了笑，“今天刚见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秦峥驰脸上的笑容僵住。
老陈继续道，“一会儿，你也别走了，我让我老伴儿做两个菜，你们年轻人坐下好好聊聊。”
秦峥驰忍着心底翻滚的怒意，哑声道，“不了，我在外面等她，见了聊一会儿，晚上还要赶回去，明天还得上班呢。”
“这样啊。”
老陈皱起眉，“可这天儿这么冷，你就在外面等着？”
“没事儿，我呆在车上不冷。”
老陈也没再勉强，锁了门，从店里出来，指着路口道，“你把车开那里，往东第一个路口，第三家就是我家，一会儿你要是冷了，就到家里坐，我跟我老伴儿都在家。”
秦峥驰点点头，“谢谢伯父。”
等老陈离开后，秦峥驰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找个人，结婚生子，从此离开他的世界。
一想到这儿，他的心就像是被人锤了一下，又疼又难受。
他僵着脸，动作迟缓的戴上墨镜，冰冷的夜里，站在车头，点了一根烟，眯着眸子，盯着陈家所在的那个路口，眼神暗沉，犹如暗夜苍狼，守着自己的猎物，伺机而动。
烟头灭了一个又一个，外面的温度越来越低，他的手指都变得僵硬起来。
就在这时，街口出现了两个人影，隔得那么远，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孩儿就是陈悠悠。
她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呢子大衣，纤细的脖子上，围着一个暗黄色的围脖，长发高高的扎起马尾，素净的笑脸在路灯下若隐若现，她的视线时不时的望向身边的男子，时而抿唇，时而浅笑。
这样的笑容，他已经很久没在她脸上见到过了。
他捏着烟头，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
男子将陈悠悠送到路口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突然伸手碰了碰陈悠悠的脸颊，对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低语了几句，目送男子离开。
与此同时，秦峥驰狠狠地捻灭烟头，阴着脸，朝着陈悠悠走去。
陈悠悠就站在路口看着男子离开，全然不知身后有人在靠近。
等那个男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她扭过头准备回去，迎面撞见了一个黑影，没等她尖叫出声，对方已经捂着她的嘴，将她抵到墙上。
“不跟我回去，就是为了跟别的男人风花雪月？”
他咬着牙，声音里的怒气，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撕碎，“你知不知道我在这儿等了你多久？你就让我看这一幕？笑啊，怎么不笑啊？刚才不是笑得挺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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