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叶云舟和杜若晴准时来到了镇东头的“百草堂”。这是一家规模不小的药材铺,门口堆放着不少新到的药材箱子,伙计们正忙碌地卸货。两人装作寻找活计的样子,在附近徘徊。
果然,不多时,一个看似管事的胖掌柜走了出来,目光在等待雇工的人群中扫过,最后在叶云舟和杜若晴身上停留了一下,似乎对他们相对“干净”的外表比较满意。
“你,还有你,”胖掌柜指了指叶云舟和杜若晴,“过来搭把手,把这些新到的‘阴凝草’搬到后院阴凉处分开晾好,手脚麻利点,干好了有赏钱!”
阴凝草?
叶云舟心中一动,这是一种生长在极阴之地的草药,蕴含着浓郁的阴寒之气,处理不当很容易让接触者寒气入体。
这正是一个展示他“能力”的好机会。
他与杜若晴对视一眼,应了一声,便上前搬起药材。
在接触阴凝草的瞬间,叶云舟悄然运转一丝阳极果的纯阳之气,手掌泛起微不可察的金红光泽,那阴寒之气触及他的手掌,竟如同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无法侵入他体内分毫。
这一幕,被那看似随意,实则目光锐利的胖掌柜尽收眼底。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了正常,但态度明显和蔼了不少。
搬完药材,结账时,胖掌柜在递给叶云舟灵石的时候,指尖微动,一枚折叠得极小的纸条,悄无声息地塞入了叶云舟手中。
叶云舟和杜若晴拿着那枚小小的纸条,不动声色地离开了百草堂,回到下榻的客栈小院,才谨慎地打开。
纸条上字迹潦草,却清晰地写明了楚家招募懂得处理特殊药材人手的时间——两日后清晨,地点就在镇子中央的广场。
要求是能独立处理三种以上属性偏寒或蕴含异种能量的药材,需现场考核。
“两天时间,足够了。”
叶云舟看完,指尖窜起一簇火苗,将纸条烧成灰烬。
杜若晴道:“我们需要在这两天内,准备好应对考核,并且进一步熟悉镇内情况,尤其是楚家巡查队活动的规律。”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客栈小院内。
杜若晴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些属性偏寒的普通药材,让叶云舟练习如何更精细地控制阳极果的气息,既要能中和药材的寒性,又不能流露出过于明显和特殊的纯阳之力,以免引人怀疑。
叶云舟天赋极高,很快便掌握了诀窍,能做到举重若轻,看似寻常的手法下,暗藏玄机。
同时,他们也轮流外出,在镇中小心观察。
果然,楚家的影响力开始显现。一队队身着暗青色服饰、胸口绣着狰狞腾蛇图腾的楚家护卫出现在街道上,进行着例行巡逻,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过往行人。
镇子入口处也增设了关卡,对进出人员,尤其是陌生面孔进行盘问和登记,气氛明显紧张了许多。
就在招募开始的前一天下午,一个意外的消息在镇中传开——楚家总部派来了两位长老,亲自视察筹备中的商队,以确保万无一失。
消息传来,整个小镇都震动了一下。
楚家长老,那可是在族内地位尊崇、实力深不可测的大人物。
胖掌柜所在的百草堂,作为负责部分贺礼药材处理和打包的重要合作方,自然成为了长老们视察的重点。
这天下午,百草堂早早便清了场,胖掌柜带着所有伙计恭敬地站在门口等候,连大气都不敢喘。
叶云舟和杜若晴远远地躲在街角,看着两顶装饰华贵、由四名气息浑厚的楚家护卫抬着的步辇,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下,停在了百草堂门口。
从步辇上下来两位老者。
左边一位,身材高瘦,面容古板,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扫视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身着暗青色长袍,袖口绣着金色的腾蛇纹路,身份显然更高。右边一位,则稍显富态,脸上带着看似和煦的笑容,但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偶尔闪过的精光显示他也绝非易与之辈。
“是楚家的七长老楚天鹰和九长老楚云河!”
杜若晴低声传音,语气凝重,“楚天鹰性格严厉,执法无情,是楚家刑堂的重要人物。楚云河则主管部分外务,看似和气,实则笑里藏刀。这两人一起来,看来楚家对这次运送极为重视。”
胖掌柜连忙迎上前,躬身行礼,态度谦卑到了极点:“小人恭迎七长老、九长老大驾光临!”
楚天鹰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百草堂内外。楚云河则笑着虚扶了一下:“王掌柜不必多礼,我们就是来看看准备情况,尤其是那些娇贵的药材,可都处理妥当了?”
“妥当了,妥当了!”
王掌柜连忙侧身引路,“两位长老里面请,小人详细向您汇报。”
一行人进入了百草堂内堂。叶云舟和杜若晴无法靠近,只能耐心在外等待,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知这突如其来的视察会否影响到他们的计划。
内堂中,王掌柜详细汇报了各类药材的储备、处理和打包情况,事无巨细,不敢有丝毫隐瞒。
楚天鹰听得面无表情,偶尔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都直指核心,让王掌柜冷汗直流。楚云河则始终面带微笑,看似随意地翻看着药材清单。
汇报接近尾声时,王掌柜犹豫了一下,想到那日叶云舟处理阴凝草时神异的表现,觉得这或许是个值得汇报的“亮点”,也能在长老面前显示自己办事用心,发掘了人才。
他斟酌着词语,开口道:“……另外,关于人手方面,小人前两日招募短工时,发现两个从黄河口来的年轻伙计,似乎对处理阴寒属性的药材颇有独到之处,尤其是其中那个年轻的男子,手法颇为奇特,阴凝草的寒气对他似乎毫无影响……”
“哦?”
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楚云河闻言,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阴凝草的寒气不俗,寻常修士接触久了都会不适,他竟能毫无影响?可知是何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