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一点也不脏。”
络腮胡极力辩解，
“不是我吹，这里只差一点就能做到无菌环境，改造一下就是一个食品加工厂了。”
他总有一种下一秒王诚就会转身离开的感觉。
王诚点点头，走到那块垫子区域面前看了看，如果在这上面滚两圈，洗澡的时候估计能洗出一层黑泥。
看了一圈之后，他决定一会儿绝对不能上这个垫子。
“对了。”
王诚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你之前是不是说了什么练身手之类的话？”
络腮胡一愣，就见王诚把挎包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拉开了拉链，取出了绷带和拳套，这个动作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等，非哥……”他有些迟疑地问道，“你特意过来，不会就是想要打我一顿吧？”
“那倒不是。”
王诚随口胡诌道，
“就是想要看看你能不能受得了实战的强度，否则我们聚在一起也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王诚对生活环境的要求倒是不高，只不过人聚在一起总要一个理由，在这里无非就是共同分析讨论以及进行一定程度的训练，适应噩梦加强后的身体素质。
前者其实能够依靠手机，面对面顶多就是方便一点，但后者只靠自己闭门造车是无法完成的。
“这是考验我呢？”
络腮胡信以为真，面上丝毫不怂，
“不是我吹……我也是个资深票友，打过的野架数都数不过来。”
说着，他也戴好了装备，而后摆开了架势。
……
直到天色渐暗，刘耘才到达了桥下的这个仓库，而赵雨在信息中表示自己要稍晚一些。
很显然，两人即便以前有着工作，在成为玩家之后一定也辞职了，就和络腮胡说的那样，没人想要在死前还在为了一点钱财而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以噩梦之前的频率和强度，只怕一个玩家生存的周期不会超过几个月，而到了现在，就更加不好说了。
王诚站在门口的灯光下迎接他。
“非哥，我给你们带了点土特产。”
刘耘带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还拎着几个袋子，他神色带笑、一脸安详，丝毫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两人走入了仓库，刘耘看到络腮胡瘫倒在椅子上，紧闭双目，气若游丝。
刘耘走近，才看到络腮胡睁开了眼睛：“胡子哥，你怎么鼻青脸肿的？”
“没什么。”络腮胡故作平淡道，“眼镜哥，我就是先给你打个样，对了，一会儿记得把眼镜摘下来。”
刘耘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但还是镇定地说：“其实我是会做饭的，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胡子哥，这里有厨房吗？”
“不着急。”王诚在他身后冷不丁说道，“还有一个人没到。”
当赵雨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片漆黑的厂房间，白光从小门中透出，异常显眼，走近了似乎还能闻到从其中飘出来的饭菜的香味。
赵雨走进门里，发现王诚和络腮胡坐在椅子上，一旁由红砖砌成的空间里还有炒菜的声音传出来。
“为什么你住的地方这么阴间，很像是闹鬼的地方。”
赵雨放下包，看向络腮胡道，
“还有，为什么你鼻青脸肿的？”
络腮胡站起身，主动转移话题，开始对周围的设施介绍起来，最后道：“雨姐，你看我这地方是不是很牛逼？”
“很脏。”赵雨道。
这时候，刘耘也端着菜出来了，赵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络腮胡，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走到那块垫子区域旁，问道：“以后，你们就打算在这上面训练？”
“这不是二手收来的嘛……”络腮胡解释道，“其实，穿着鞋也可以……”
“真正练武的人是需要尊重训练场地的。”赵雨摇摇头，“这里不是你死我活的噩梦，在垫子上，脱鞋是最基本的礼仪，而且，穿鞋的杀伤力远大于光着脚，如果在现实里受重伤，在噩梦里可是恢复不了的。”
此时，刘耘把饭菜都端上了桌子，几人落座。
“雨姐，难道你也是练家子？”络腮胡问。
“很多老玩家或多或少都会接触一些，这是为了应对噩梦里出现的各种风险，毕竟玩家的敌人不仅仅是鬼，有些时候还包括了那些原住民，甚至于其他玩家。
“如果只是对付原住民，或许光靠身体素质就行得通，但面对那些身体素质同样强悍的玩家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不是傻子，很多人为了活的更久，都会拼命建立自身的优势。”
赵雨道，
“像是上个噩梦中的那个老先生，他名牌上的名字是王学海，我听说过他，他涉猎很广，最擅长的应该是兵器……如果说，在那个噩梦最后真的要演变成和那些白袍人硬碰硬的情况，只要他们没有携带枪械，我看我们是不会输的，只需要避免触犯规则就可以了。”
“确实。”刘耘默默言道，“如果都像我这样，那遇到事情也只能白给。”
“我去……”络腮胡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老人有些瘦削的形象，“没想到这老头这么牛逼。”
“年纪越大的人，积累的经验和技能也就越是丰富，特别是噩梦还弥补了他体能上的短板。”赵雨接道，“不过你们也不需要妄自菲薄，没人生下来就是全能的，既然有机会，练就是了，现在被打，总比在噩梦里丢了性命强。”
她摇了摇头，玩家在现实里能够做的本身也不多，就算拼命学习、训练，或许也只能够增加一丝存活的概率，但即便这样的概率再小，但在小命面前也是值得的。
说到这里，她忽然看向了王诚，话锋一转，“我记得，你每次进入噩梦的间隔大概在两到三天吧。”
王诚点点头。
他知道对方的意思，两三天的时间在噩梦中可以说是度日如年，但放在现实里却又极为短暂，几乎可以用小时或者分钟去计算，而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度过了完整的一天。
赵雨看着他，继续道：
“如果是两天……那么，你明天就会收到噩梦到来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