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来我再收拾你!”
郎必先狠狠的瞪了眼自家弟弟,旋即迈着流星大步,直奔醉香酒坊。
郎必用被他哥瞪得直发怵,这大热天的,居然冒了冷汗。
不过紧张归紧张,好歹是将他哥请出来了。
挨不挨揍这都是后话,只要他哥出了面,那小子就必然没好果子吃。
纵使那小子是江湖高手,也不可能是他哥的对手。
不论如何,老八治伤的钱,必须得有个着落!
“老八,为了你,我可是遭老罪了。”
郎必用站在大太阳底下,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的抬头望天。
“你还杵在哪里做什么?”
郎必先驻足回头,一声冷喝,“等着我请人抬轿抬你走吗?”
“来……来了。”
郎必用吓了个激灵,急忙忙跑步跟上。
许是有意让郎必用吃些苦头,郎必先走的很快,快到前者必须用跑的,才能勉强跟上。
不多时,郎必先与他的两位好友,外加累的气喘吁吁的郎必用,已经来到了醉香酒坊所在街道。
而在更远处,张松一行人很是费劲的跟了上来,一个个的也都累的够呛。
此时。
醉香酒坊。
裴礼已经听小伍将各种紧要讲了一遍,大抵得知,那郎二爷一行人中,真正算得上有背景的,便是那位郎二爷。
其大哥郎必先能在县衙当教头,武艺之高强自然毋庸置疑。
而除了实力之外,最关键的其实还是人脉关系。
县衙里的官差几乎都是那位郎教头带出来的,就连县太爷也要对他礼遇有加。
那郎二爷有个这般实力身份俱是不俗的大哥,在这安福县确实也有横行无忌的本钱。
难怪那李绾之前说以后长长记性。
今日这情况,若是寻常人与那郎二爷结了梁子,没准真要诚惶诚恐一下子。
只可惜,裴礼不在此列。
“要不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小伍见裴礼始终不为所动,像是丝毫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忍不住开口,“待会若是郎教头找来了,我就告诉他,你们已经出城了。”
“不必紧张,天塌不下来。”
裴礼轻笑一声,“况且你不是已经说了嘛,那位郎教头人不错,是个明事理的,事情应当没你想的那么糟。”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小伍说道:“那郎二爷毕竟郎教头的亲弟弟,帮亲不帮理的例子,比比皆是。”
“你们最好别走。”
倏地,柜台处悠哉悠哉看热闹的李绾出了声,“你们若是走了,待会那位郎教头问起我来,我是肯定要说出你们住处的。”
闻言,小伍不禁眉头一紧,只觉得自家掌柜过于不近人情。
毕竟哪怕就是萍水相逢之人也没有这般落井下石的道理,更何况裴礼三人还是其租户。
“掌柜的,你……”
小伍刚要说几句公道话,便听到外面街道响起一串脚步声。
他心头一紧,下意识望向酒坊大门,随着脚步越来越近,紧接着便有三人来至大门外。
所来之人自然便是郎必先与他的两位好友。
郎必先视线往里扫了一眼,很快便锁定了正不疾不徐端碗饮酒的裴礼。
主要是此时酒坊并无其他客人,压根也没有多余的选择。
“这位,想必便是安福县第一高手郎必先郎教头了。”
裴礼起身,抱拳一礼,“当真是久闻不如见面,在下有礼了。”
“小兄弟谬赞了。”
“我只粗通些拳脚功夫,安福县第一高手,是万万不敢当的。”
郎必先抱拳还礼,旋即再度开口,“适才舍弟是否是与小兄弟起了冲突……”
“就是他!就是他!!”
“哥,就是这小子把老八打成了重伤,你快出手将他擒下,替老八讨回一个公道!”
这时,郎必用姗姗来迟,尽管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呼吸急促,但还是第一时间指认裴礼。
郎必先冷喝一声,“住口!”
郎必用急忙忙催促,“哥,你快出手啊,先将他控制住,免得他又出手偷袭!”
紧接着,郎必先还不见反应,倒是其身后的一位好友按耐不住了。
“小子,初生牛犊是好事,年轻人就该有股子不服天不服地的狠劲。”
“但是你也得记住,江湖的水有时候看似风平浪静,但其实暗流涌动,保不齐哪天就遇上了你得罪不起的人,落了个折戟沉沙的结局。”
“今日吃了苦头,往后行事可不要如此莽撞了。”
“嗤——”
说话间,那名肌肉虬结虎背熊腰的大汉,握住了腰间刀,缓缓抽刀出鞘。
“锵!”
倏地,其才抽出刀鞘不足三寸的佩刀,突然被重新推入刀鞘。
大汉一愣,有些始料未及,不禁转头看向身侧的好友,不看不打紧,这一看简直吓了一跳。
只见,其面色惨白无血色,不断冒出的冷汗几乎打湿了整张脸,再仔细观察,发现其瞳孔都在颤抖。
大汉满脸疑惑,“阿杜,你怎么了?”
被唤作阿杜的男子艰难的抬手指了指酒坊里的裴礼,声音颤抖道:“临……临……”
“拎?拎什么?”
不仅大汉不明所以,就连郎必先也不知对方何至于此。
此时,
裴礼天眼通打量着这人,隐隐感觉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不过,眼熟的并不是那个被唤作阿杜的男人,反而是那个肌肉虬结的佩刀大汉。
翻了翻记忆,裴礼这才记起,那日在关山客栈,就是这大汉扬言让他交出仙丹,不然就要发飙。
其名字,似乎叫做朱投,还有个响当当的江湖绰号,血饮狂刀客!
当初朱投在关山客栈闹出了笑话,被阿杜拉着灰溜溜离开。
裴礼还以为不会与之再有交集,不曾想时隔半月,双方又在此处相遇。
缘分,当真妙不可言。
“老朱,他就是……”
阿杜附耳在朱投耳朵旁说了句话。
“什么?!”
朱投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他就是临……”
“叫我裴礼就行。”
裴礼倏地一笑,再度抱拳,“血饮狂刀客的威名,在下已是如雷贯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