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正准备趁机拱火的纪双云看着情绪激动的众人，有些发愣。
以目前的情况看，好像……已经不需要他继续做什么了？
眼下一众长老们神色各异，有的眉头紧皱，有的胸膛起伏，更有人将身前暗红的栏杆捏得嘎吱作响。
若非炎武院中的每一寸建筑都铭刻着符文，光是这一群神游强者们气息勃发，整片悬空楼阁就得直接炸开了。
看见这一群长老们群情激奋，不解又不平的模样。
不知不觉间，纪双云反倒是感觉心里平衡多了。
这才对嘛！怎么能只有我一个人受伤呢？
他仿佛已经看见，待会儿一群不服气的长老们，不断被李牧暴打的情况。
身为长老，对输给后辈天才感到不服气？
不服气就对了！
纪双云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众位长老千万别怂得太快，保持住这个不信邪的状态，同时也偶尔出言，维持他们的激愤情绪。
战台上，秦无月无力的躺在漆黑的玄重石上。
他输了，输得如此干脆利落，整个战斗时间甚至不足一刻钟。
纵然全力以赴，将功法运转到极致，终究也难逃一败。
正面对面李牧，与隔着战台观望，根本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仿佛天渊之别。
那种弥漫全场的无形杀意，直逼灵魂的压迫感，哪怕他身为神游三重的长老，都不自觉的感到压力。
之前观战时，一来有战台阵法阻隔，二来剑意粉碎感知，感觉尚且不算明显。
可一旦自己亲自面对一番，那种无与伦比的威势，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这个恐怖的怪胎……”
秦无月咬牙，看着眼前的李牧，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这一战，打碎的不仅仅是他身为长老的骄傲。
更是连珍贵的天晶石都赌上了。
一战，相当于亏损了五千万灵石！
可以说真的是亏到姥姥家了。
看着收剑之后慢慢靠近过来的李牧，他心中甚至忍不住生出耍赖的心思来。
哪怕对他来说，这方天晶石都是颇为重要的好东西。
尽管自己用不上，但也能用来换取不少好东西。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他却终究没有这个勇气和脸皮。
毕竟再怎么说，众长老们可都在一旁看着呢，这个时候他要是反悔，那基本上也不用混了。
“秦长老……这一战，承让了！”
李牧黑袍飘动，迈步而来，周身剑意弥漫，散发出极强的压迫感。
秦无月重新站起，短暂的沉默之后，叹了口气。
“你赢了！”
他有气无力的回应一声，原本自负骄傲的头颅垂下，不敢正视眼前的少年。
李牧只是静静看着他，也不催促。
这长老心中滴血，手指微动间便有一块方方正正的天蓝晶石落在手中。
晶石足有近两尺长宽，对于这等宝物来说，已经算是很大了。
若是用来点化灵性，可以尝试很多次，若是运气好些，说不得能成上一两次。
而若是用来温养已有的器灵，更是能用上好一段时间。
“拿去吧！它是你的了！”
秦无月咬着牙道，虽然心中万般不情愿，到底还是奉上了宝物。
李牧稍稍打量了一番，这晶石整体湛蓝，晶莹剔透，内里似有丝丝缕缕般的未知能量涌动，煞是好看。
这玩意，若是用来作为铸造材料，价值绝对不会超过千万灵石。
可只是因为点化灵性的作用，价值却是骤增。
便是楼阁上的诸位长老们，此刻也是露出羡慕的目光。
“没有付出任何代价，这就拿到一块天晶石……啧啧！”
“秦无月亏麻了，这下怕不是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该死……我有点想和他赌那块天晶石了！我的法宝正好掺杂了灵金啊！”
如此宝物，很难让人不心动。
拥有器灵的法宝，其价值可称得上无量，不知能引起多少人垂涎。
在众人眼红的目光下，李牧将天晶石收起，露出些微喜色。
剑灵的提升，对他来说也是一道极强的助力。
别的不说，至少在蕴养和磨砺剑中意上，速度必然会越来越快。
如此一来，他将剑意磨砺到极限的速度，或许快上许多。
不过在那之前，李牧必须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没有金丹，无法蕴养丹中意的缺陷。
如果不能设法解决这个问题，那么注定了他的意之境无法达到圆满。
“不过这个问题终究不能急……只能徐徐图之！”
他拍了拍腰间的九霄，心中盘算着找个时间，试试天晶石的效果。
藏于鞘中的九霄剑发出轻鸣，似是在回应，同样传回一阵微弱的喜悦。
“那么这一战也结束了！”
拿下天晶石的李牧心情还算不错，一跃回到楼阁中。
后头的秦无月面色阴沉，满是心痛的神情。
这一刻他只感到无比的后悔。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当时直接用天晶石来和李牧换取银辰丹呢！
虽然在他看来天晶石的价值还要略胜银辰丹，可到底还能换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何至于落到眼下什么也捞不着的地步？
怪只怪他太过自负，哪怕亲见纪双云落败，心中依旧不曾将李牧当回事。
若是当时稍微警惕些许，放低赌注，又何至于亏得如此之惨？
天晶石这东西可不常见，这次失去，谁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能找到？
“不该那么贪婪啊！”
抱着沉痛的心情，他亦是回到楼阁中。
而迎接秦无月的，便是各位长老们充满复杂的目光。
相比起纪双云来，这些目光中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嘲讽和戏谑。
然而在他的感觉中，这些目光却依旧如同钢针一般，狠狠的扎在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上。
他不仅败了，更是失去了一方珍贵的天晶石。
而有他的第二次印证，想必这些家伙们，应该是不会再拉李牧切磋了吧？
正当秦无月心中带着恨恨之意，冒出这样想法的同时。
他却是听见耳畔同时传来数道不约而同的声音：“李牧，来和我切磋吧！”
秦无月愕然抬头，却见数位长老涌了上来，围住李牧，神色激动，一副不信邪的神情。
“这群家伙……脑子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