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一边去。”
乔宇抬脚,把乔林踹出去几米。
“还有谁想为乔方出头,站出来。”
乔宇板着脸,目光在风华村刚才叫喊的人群中缓缓滑过。
目光触碰,那些人纷纷低头。
乔宇目光落在最前面几个人脸上,那几人无法躲避,纷纷表态:“乔宇,这事确实怪不得这孩子。”
“是啊,我们想了想,还是乔方自己的问题。”
“他腿脚不便,干嘛要到河边。”
“有可能自己一不小心滑下河,又不会游泳。”
……
乔宇默默看着,直到几个人说完,才冷声开口:“我可是给你们机会了,既然都说不怪这个孩子,还呆在这干嘛,无理取闹,丢人现眼吗,还不赶紧把人抬回去,把丧事办了。”
“抬走,抬走。”
夏建秋这时才说话,挥了挥手。
一群人抬起乔方,默默无语,返回风华村。
乔宇也带着初晴,转身离开,院子内,只剩下大刘村的人,一场闹剧,就这样匆匆结束,马启书等人都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面面相觑。
院子中间,马小柱站得有点不耐烦,解开自己脸上的毛巾,掏出耳朵里的棉花,举着自己手里的糖果,开心地笑起来。
乔方的尸体抬回家,已经日落西山,大家开始忙碌。
布置灵堂,搭建吹唢呐的小舞台。
初晴第一次接触农村的这种丧事,也没嫌弃,反而跟在乔春霞身边忙碌。
当然,乔春霞快要生了,只能做点简单的活,招待宾客之类的。
初晴也就负责照顾乔春霞,偶尔好奇地偷偷摸摸乔春霞的大肚子。
夜幕拉开时候,乔宇驾驶摩托车,在花旗镇找到正在演出的黄皮皮,听说乔方死了,黄皮皮立即表态:“行,明天一大早,我就安排人手,让乔方风光点。”
“等一下。”刘苏在一旁忽然插言:“演出的规模多大,价钱可不一样,要先谈好,再安排人手。”
乔宇愣了一下,看了看黄皮皮,又看了看刘苏:“我们风华村的事,还用谈钱?”
黄皮皮唢呐班成立之初,没少村里人帮忙, 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本村丧事免费。
“乔宇,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丑话要说在前面。”刘苏掰着手指:“现在黄家班可不比以前,我们是公司运行,需要各种运行开支的,要合情合理和规矩,不是以前的草台班子,想干嘛就干嘛,由着自己的性子。”
“现在的演出,按照不同档次安排不同人手,演出人员的工资,公司提成,这些都是要核算成本的……”
刘苏一通输出,乔宇大概明白过来,目光看向黄皮皮那张胖胖的脸。
黄皮皮脸色为难了一下,嗫嚅着说道:“刘苏说得也有道理,这公司还有你一半股份呢,账目要清楚,乔方是自己家人,可以给最大优惠,打个对折。”
“……”
乔宇看着黄皮皮,停顿了几秒:”既然公司有我股份,那就从我那一份里面扣。”
“这也不符合规矩。”刘苏再次开口。
“闭嘴。”
乔宇终于火起来,吼了一声,兄弟俩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女人插嘴了。
“有话慢慢说。”黄皮皮急忙打圆场。
这时候,王婵走过来,一条长辫子黑亮,身材亭亭玉立,脸颊比以前圆润丰满很多。
到了近前,立即说道:“乔方的事情,我刚才听说了,今晚我和五朵金花的演出刚好结束,明天我带着她们过去,演出的费用,就不用了,送乔方一程,也算我们唢呐班的心意。”
“王婵,公司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安排了,你是公司员工,要听从分配。”
刘苏一脸严肃地看着王婵,明显不悦,王婵却不理会,淡淡说道:“我们是公司员工,但我们可以请假。”
“你……”
刘苏被王婵怼得有点结舌。
王婵丝毫不理会她,看向黄皮皮:“作为大师姐,我有资格提醒你几句,做了老板,也不能忘本,没有风华村,就没黄皮皮的今天。”
“师姐教训的是。”
黄皮皮急忙点头,赔着笑脸。
王婵又看向乔宇:“回去吧,明天一大早,我带着人过去演出。”
说完,王婵扭身走开,乔宇看了一眼黄皮皮,启动摩托车,疾驰而去。
黄皮皮站在原地,一脸尴尬,刘苏靠近,轻轻搂住黄皮皮的腰,柔声说道:“皮皮,我们回县城,今晚约了几个客户,卡拉oK,一起热闹热闹,再来个宵夜……”
“我身体不舒服,今晚就留在主家这里,你一个人回城吧。”
黄皮皮掰开刘苏上胳膊,走上小舞台,拿起唢呐:“接下来,我为大家吹奏一曲,百鸟朝凤。”
一阵凄惨的唢呐声,在村庄上空飘荡。
第二天一大早,王婵带着一帮人,来到乔家,登上小舞台。
演出马上开始,不仅有出色的唢呐演奏,还有精彩的演出,引来附近村很多人观看。
乔宇等人还准备了瓜子茶水,虽然是丧事,却也异常热闹。
乔方是个残疾,也算是风光了。
夜幕拉开,晚场演出继续,黄皮皮一个人从花旗镇演出回来,直接走上小舞台,拿起唢呐,一个人吹奏起来。
一曲接着一曲,似乎憋着一股劲,一口气吹了一个多小时。
“可以啦,下去吧 其他人还要演出。”
王婵终于上前,把他推到一旁,黄皮皮一言不发,提着唢呐就扭身离开。
回到家,房间里已经亮着灯,门虚掩着,黄皮皮进屋,随手把门拴上,一直走进东头房。
刘苏坐在床上,披着一件外套,正拿着一本书,见到黄皮皮,抬头笑了笑:“回来啦。”
“嗯。”
黄皮皮闷声回答。
“我来了,你好像不开心。”
“没有。”
黄皮皮淡淡回答,声音很淡。
“看看,我新买的衣服,怎么样。”
刘苏忽然莞尔一笑,伸手掀开外套,露出里面镂空的衣服,在日光灯下,年轻的身体,格外妖娆。
黄皮皮愣了一下,眼睛一下子变得火热明亮,呼吸急促。
“来吧。”刘苏向黄皮皮勾了勾手指。
“你这个小狐狸。”
黄皮皮吼了一声,扑向刘苏。
吧嗒。
刘苏关了灯,房间内一片黑暗,只有两个人的喘息声。
“对不起,乔方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刘苏声音娇柔。
“这也不能怪你,你也是为公司考虑。”黄皮皮喘息着回答:“但,我也是要脸的。”
“知道啦……”刘苏拉长声音,吃吃笑着:“不过,现在我怎么感觉你不要脸呢。”
“遇到你,脸不要也罢,来吧,让我好好疼你。”
“别急,你个流氓。”
“我都流氓了,还谈什么风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