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阿姆碰完拳，《歌手》的直播也到了尾声。
等着台上两名主持人，终于将结束语念完，和观众们挥手道别。
陈昂也就顺着人潮，也开始退场。
走出节目演播室，下到停车场，这次的陈昂，却没有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甩手掌柜，做了这么久了。
也该到了履行一下老板职责的时候了。
他便一路朝着公司开去。
熟门熟路的来到‘地球’公司的总部。
看着一片漆黑中，总经理室那一道亮光。
陈昂有些复杂的走到门前，伸出了手。
‘咚咚咚。’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还在加班处理着公司事务李川一惊。
警惕之心顿起，心想谁这么晚了，还在公司。。
不过转念一想，公司是有着安保系统的，不是公司员工也进不来。
他便放下心来，喝了口咖啡，轻声道：
“请进。”
陈昂推开门，看着脸上有些疲态，正喝着咖啡提神的李川，就是一怔。
他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个经纪人，李红。
当年自己伸出援手，把她从被房东赶出来，在广城这座大城市，无立足之地困境中解救出来。
给了她吃，给她住，给她工作，换来的却是愈发懈怠，最终还背叛了自己。
可这个李川，对自己没有丝毫索取，却凭借着一心一意的为自己操持公司，甚至愿意用自己金牌经纪人的人脉。
去为地球公司，第一部全额投资的《周处除三害》宣传，造势。
同为经纪人，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确实比狗都大。
思绪飘飞间，陈昂终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喊道：
“李哥。”
“嗯？”李川略带奇怪的看了陈昂一眼：
“今天你的《歌手》我全程看了，表现的很好。”
“挺累了吧，怎么不回家去休息？”
“你不也没休息吗？公司可是严格规定了8小时工作制的。”陈昂笑了笑，搬了把椅子，在李川旁边坐了下来。
李川看着身边的陈昂，也是笑了起来：
“不一样，我都奔四的人了，还能有多少时间，在岗位上发光发热啊。”
“再不拼搏，那就真的老了。”
“最近公司很多事？”陈昂有些惊讶。
李川也不说话，直接点开了一封邮件道：
“这是令仪发来的，游戏《梦西游》那边的人，在看了黄小灵在《歌手》上的表演后，联系了我们。”
“希望黄小灵为游戏中的新门派，盘丝洞做推广，推广曲就是《牵丝戏》。”
“啊？”陈昂一愣：
“《牵丝戏》，盘丝洞？”
“这也能联动？”
“有什么不行的。”李川指了指那份邮件道：
“你当我签黄小灵，白签的啊。”
“游戏公司那边说了，是黄小灵在《歌手》上的表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那宛如妖魅般的仪态，那魅惑众生的演唱，和游戏中盘丝洞门派的技能相符合。”
说到这，李川顿了顿，看向陈昂，又补了一句：
“当然，也因为你那个关于《牵丝戏》的故事也写得好。”
“那种如《聊斋志异》般的背景故事，写的很有古韵，很传神。”
“给这首歌赋予了一些神秘感，他们公司，要的就是这一点。”
“他们开价多少？”陈昂抓住了重点。
“开价800万，我跟他们谈了下，现在是1000万了。”李川认真回道。
“合作，立马合作。”陈昂眼前一亮，不由咋舌道：
“难怪说游戏公司，都是土财主了。”
“一个推广曲，竟然能给1000万，我拍《周处除三害》也才1000万啊。”
李川点了点头，指着那份邮件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1000万按照业内的价格，已经是顶级了。”
“估计也是冲着最近《歌手》与《牵丝戏》的热度，与他们刚好有游戏新门派上线，凑巧了，才愿意开这么高的价。”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那你还在这犹豫什么？”陈昂意外的问道：
“签就完事了，还弄得你在这加班处理。”
“难道黄小灵不愿意？”
李川瞥了陈昂一眼：
“黄小灵倒没什么不愿意。”
“可你才是《牵丝戏》的原创，版权在你这，黄小灵只是翻唱。”
“更何况，你还是老板，上千万的合作，我要是不和你商量下，那这地球公司，是我的还是你的了。”
“我们专业经纪人，是有职业操守的好吧。”
这下，陈昂顿时尴尬起来：
“这不是忘了吗，既然小灵姐愿意，那我授权。”
“公司旗下的艺人，能多接合作，对于他们自身的收益和人脉积累有好处。”
“公司赚到了钱，也多了个合作伙伴。”
“还能打响我们‘地球’品牌，一举三得。”
“那行。”李川点了点头：
“这事就这么办，我明天就找他们谈。”
说着，又看起了邮件来。
陈昂看了眼显示器上显示的时间。
发现已经到了晚上的八点半，不由皱了皱眉道：
“还有事？”
“当然！”李川点了点头，指了指屏幕上另一份邮件道：
“飞驰汽车，觉得姜欣作为明星，亲和度和国民度，都很适合她们的品牌形象。”
“想邀请姜欣，作为她们的品牌形象代言人。”
“甚至，我在后续跟他们专员的沟通中。”
“他们那边专员的意思，飞驰汽车的高层，甚至想让我们地球公司，包揽他们后续一切的推广事宜。”
“只是不知道怎么，遇到了阻力，互相妥协之下，才准备让姜欣试试水的。”
“飞驰汽车？”陈昂一愣，旋即有些惊讶道：
“我记得，飞驰汽车在国内还是很有知名度，甚至是能排到前十名的车企吧。”
“还是那种以质量闻名的，我爸开的就是飞驰，基本没出过什么故障。”
“他们竟然的高管怎么想的，竟会产生让我们包揽他们一切推广事宜的事？”
“那是老黄历了。”李川摇了摇头，打开了飞驰汽车的官网道：
“飞驰汽车只是在改革开放那一波浪潮中，成立的众多车企中的一个罢了。”
“当时还叫会发汽车，主要造面包车，皮卡车这类既能坐人，又能拉货主打经济适用车型。”
“后来到了新世纪，我们国家开始富起来了，轿车的需求量的大增，面包车这类车型，又出了五铃这种神车，面对挤压，会发汽车生存愈发艰难。”
“直到十八年前，一对夫妇接手了会发汽车，改名飞驰，立下‘开飞驰汽车，享飞驰人生。’的品牌理念。”
“专心做起了迎合时代潮流的轿车，并且专注于质量，才帮这家公司，逆天改命，并且一度爬到国产车品牌前十的位置。”
听到这话，陈昂眉头一皱：
“品牌改名，迎合时代浪潮坐轿车，这不是很好吗？什么老黄历？”
李川也不说话，直接将飞驰汽车官网的品牌故事，继续往下拉。
陈昂一愣，因为他发现后面这些年，故事越来越短。
以前又突破了什么技术，又达成了什么目标，一年几款新车型发布，又创下了什么销量突破的光辉事迹都不见了。
只剩下陈词滥调的复读，复读自己曾经的光辉。
他正想问，李川却已经关闭了页面，搜索起了关于飞驰汽车的新闻，先一步开口道：
“可自从那位改变了飞驰汽车命运的董事长与夫人，多年前因为一起意外身故后。”
“公司内部就开始陷入巨大的内耗与混乱之中。”
“一直持续到现在，也没见什么创新，变革。”
“完全失去了自己‘开飞驰汽车，享飞驰人生的’品牌理念。”
\"再加上近些年新能源电车的浪潮，各家车企拼命营销，甚至出现了身价千亿的大品牌cEo，在交付仪式上，亲自为顾客开门的‘上帝式服务’。”
“此消彼长之下，跟不上新时代浪潮的飞驰汽车，就像前身会发汽车一样，慢慢没落了。”
“如今只是吃着老本，才不至于沦落到曾经会发汽车那般面临破产的困境而已。”
“啊这……”陈昂听着李川的话，看着网页上那些飞驰汽车不断出现的负面新闻，算是明白了过来。
皱眉思考了会，他才沉声问道：
“李哥，如果只是慢慢走向没落的话，你应该不会这么犹豫。”
“毕竟这种重资产的车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姜欣只是做他们的品牌代言人，也不算掉价。”
“你还有其他顾虑？”
“嗯。”李川点了点头，沉声道说：
“飞驰汽车的董事长与他夫人，是出车祸身故的，车子冲下悬崖，死无全尸，”
“开的就是飞驰汽车。”
“当时在车圈算个大新闻，也是他们品牌逐渐走向没落的一大原因。”
“若是我们与他们合作，让姜欣作为品牌形象代言人，甚至可能后面还的全盘接下推广事宜。”
“飞驰要是再闹出什么大新闻，我怕把我们也牵扯进去。”
“形象代言，内行知道只是广告，外行可是会把代言人和品牌直接绑定的，因为品牌出问题，明星为此掉咖位，甚至被网暴出圈的不在少数。”
“要是真的出了事，搞了大新闻，不仅姜欣，我们地球公司都会声誉受损。”
听到这话，陈昂终于算反应过来了，他点了点头道：
“开地球公司前，我是没买过车，也不怎么关注车圈，确实没注意过。”
“但我爸开的就是飞驰汽车，车龄也不短了，基本没修过车，也从没出过事故。”
“你这个想法，是不是敏感了。”
“商场如战场，瞬息万变。”快奔四的李川，老成持重般的说道。
陈昂眉头微微一皱，沉默下来。
也就在此时，敲门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请进。”有了陈昂这个甩手掌柜的的突然来到，再有谁来，李川也不意外了，随口喊道。
推门声响起，提着大盒小盒的姜欣，走了进来。
看着皱眉沉思的陈昂，一边将大盒小盒放下，一边轻声道：
“知道你上节目，没时间吃饭，早给你做好了，你却没有回家。”
“我一猜你就来公司了，吃饭吧。”
说着，又看了看李川道：
“李哥一起吃吧，我做了很多。”
“不，不了，我吃过了。”李川摆了摆手，刚要拒绝。
陈昂已经直接打开了一个盒子，将一道红烧狮子头放在了他的面前，一边继续自顾自的拆盒，一边说道：
“吃吧，我知道你吃饭过了，就当夜宵。”
“陪我一起吃，事情慢慢谈。”
“好……好吧。”菜都端到面前来了，李川也不可能拒绝了。
开始和陈昂一起拆盒。
直到整整6道菜，全部摆上了桌子，三人一边吃，一边看着那些关于飞驰汽车的事情攀谈起来。
陈昂也不废话，直接看向了姜欣问道：
“做飞驰汽车代言人的事，李哥跟你说过没？
“说了。”姜欣咬了一口糖醋排骨，随口道：
“利弊，李哥都跟我说过了。”
“你怎么看？”陈昂继续问道。
“我对做形象代言人这事，没什么芥蒂。”姜欣表情认真了些，见陈昂看了过来，又解释道：
“回国想买车时，考虑过飞驰，当时还问了家里一个做汽车行业的表舅。”
“说起这事，我那表舅跟我说质量是没问题的，他们品牌董事长和夫人的那次意外，很可疑。”
陈昂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李川道：
“李哥，你除了顾虑外的真正想法呢？”
李川夹了个鱼尾，认可的点了点头：
“我只是说出我的顾虑罢了，既然姜欣没意见，你这个老板没意见。”
“那就先去和飞驰汽车那边的人接触下吧。”
“姜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都可以。”姜欣轻声回道。
“那行，明天我就跟他们的专员联系。”李川点了点头，继续吃了起来。
这下，作为老板的陈昂，看了看李川身前的一大堆文件，又看了看一边吃一边看飞驰汽车网页的姜欣，有些绷不住了，开口问道：
“李哥，那我呢？”
“黄小灵要跟《梦西游》合作，录推广曲，姜欣准备和飞驰汽车合作。”
“我干啥，要拍的戏可都拍完了。”
“你啊。”李川将一口鱼肉咽下，笑了起来：
“你的事，可是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