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月光任由琥珀整个人挂在她身上，身后还藏着一个拽着她的衣服探头探脑的碧玺。
月光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着黑曜，一句话也没有。
黑曜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他无奈地叹气，“你怎么比这两个小家伙还要无趣？”
月光打量完毕，轻轻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她浅声道：“不要生出对我母亲不利的心思。”
黑曜面上挂着懒散笑意：“不然呢？你也要杀我吗？虽然这样说有些自夸的嫌疑，但你好像并不是我的对手。”
月光目光询问地看向琥珀。
琥珀撇了撇嘴，不爽地承认道：“月光姐姐，他的空间规则确实很厉害。”
月光点点头，似乎极快地接受了现实，脸上甚至都没有出现其他的神色，看上去淡定至极。
黑曜唇角勾起，墨色的眸子半眯，隐约露出一点蜜茶棕色的睫毛。
这个人偶，好像很理智。
黑曜笑了笑，转头打量着这间屋子。
三千年后，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太大的变化，他都快看不到千年前的影子了。
黑曜指了指墙上薄薄的黑色的方块：“小朋友们，这个是什么？”
没人理他。
月光身上挂着一个树袋熊，身后坠着一个小尾巴，转身走到了钟繇身边。
黑曜：“……”果然没一个正常的。
钟繇出去一趟，回来之后多出来一个孩子，老徐看着黑曜好奇地问道：“繇神，那就是你的第四个孩子吗？”
楚辞探头看了过去。
小小的人影站在客厅，明明只是孩童的模样，却显得长身玉立。
他蓄了一头长发，没有扎起，只是随意的披在身后，偶有几缕不听话的头发顺着脸侧垂落，更显得他慵懒随性。
从侧面，能看到他黑色与蜜茶棕拼合的卷长睫毛，在他微微偏头看过来时，眉心还有一点黑金色的小痣。
楚辞身处娱乐圈，几乎什么样的帅哥美女都见过。
但是钟繇这一家子，总是能让他眼前一亮一亮再一亮。
看过了钟繇和她气质各异的三个孩子，此刻见到了黑曜，还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
他看了看钟繇腿边的三小只，以及被单在客厅里的小男孩，小心翼翼地问道：“繇神，你们是在孤立他吗？”
钟繇：“……”
她叹气：“为什么不是他在孤立我们呢。”
“啊？”
钟繇解释：“这不是我的孩子。”
客厅里的黑曜顿了一下，转过头去不言语，看不到表情。
“这是我们这一脉最初代人偶师的孩子，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又被我师父传给了我。”
“他很厉害。”钟繇笑了笑，真心夸赞，“要不是有他在，我现在说不定真的已经死了。”
楚辞和老徐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人偶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失敬失敬。”
钟繇走过去，屈起手指敲了敲电视：“你问这个?”
黑曜轻轻地嗯了一声，转过头来看她，面上一片正常。
他又指了指老徐放在茶几上的平板，客厅角落的扫地机器人，“还有这些奇奇怪怪的，又是什么？”
琥珀可算是找到黑曜的短处了，她得意地哼哼了几声。
黑曜扬唇一笑，一眼就看穿了琥珀的心思。
“小琥珀是不是在嘲笑我?”
琥珀的脸耷拉下来，不想笑了。
钟繇叹气。
楚辞自动请缨，给黑曜找了一部大概一个小时就能看完的简易版华国发展史。
黑曜捧着平板坐在沙发上，尤其是近代史的地方，看得极其认真。
这一部发展史看完，他对三千年后的世界也基本了解了个大概。
在他看发展史的时候，钟繇则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洗去楚辞和老徐的记忆。
这几天的相处，钟繇早就把楚辞当成了朋友，而且，她也能感觉到楚辞对自己的关心。
钟繇很少内耗，她主动问道：“你的那个粉丝，明天就会被清洗记忆，马上就能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楚辞张了张嘴，愣愣地看着钟繇。
“繇神，你们每次任务完成后，都会洗掉相关人员的记忆吗？”
钟繇点头，“毕竟人心难测，口头上的约定永远不可信。”
楚辞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实话实说道：“虽然王振东带给我不少的心理阴影，但是繇神，我不想忘记你。”
老徐也有些难受：“繇神，洗掉记忆我们还会记得你吗？”
钟繇点头：“会的，你也可以理解为记忆替换。就是把你们脑海中原本关于异能的所有记忆都替换成可以被接受的其他记忆。”
楚辞：“这个记忆是人为编造的?”
钟繇想了想，“这是善后组的一种异能，举例来说，我们原本是因为异能认识的，进行记忆清洗后，你脑海中所有关于异能的记忆都会与其他记忆进行整合，变成一份没有异能的崭新记忆。”
老徐点点头：“也就是说，我们不会忘记你，只不过和你相识的记忆和真实情况会有一些偏差?”
钟繇打了个响指：“对。”
“还有另外一种方式，是通过异能给你们下咒术。每当你们提起异能时，都会自动禁言。”
楚辞的眸子亮了亮：“繇神，我可以选这种方式吗？”
钟繇叹气：“但是这个异能的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所以基本不会使用。不过如果我给你们做担保人的话，就没问题。”
楚辞叹了口气：“还是洗吧！担保人什么的听上去就不靠谱，我们还是不给繇神你你添麻烦了。”
想到这，老徐也赶紧点头道：“那得洗，繇神为了你这个事忙前忙后的，咱们可不能拖后腿。”
“不急，或许还能再商量商量。”
钟繇还挺喜欢楚辞的，不太希望楚辞的记忆变得虚假。
她真诚地看着二人，“其实我也不想让你们忘记。”
楚辞感动地抬手抱了抱钟繇，“繇神，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们。”
琥珀抬脚踹了踹楚辞的小腿，仰着脖子看他，小眉头皱起：“撒开。”
楚辞赶紧松手，尴尬道：“哈哈，琥珀老大占有欲怪强的哈。”
钟繇摸了摸琥珀的头顶，想了想又道：“记忆清洗和下咒术的方法都是几年前的老方法了，我也不知道这几年有没有新的方法出现，要不然明天你们先跟着我去看看？”
正说着，钟繇来了电话。
手机页面跳动着的一个字。
爹。
“啊！”琥珀的表情飞速变化，激动出声，“母亲快接电话，渣爷爷来送钱啦！”
黑曜好奇地偏头看了过来：“你有家人?”
钟繇奇怪地挑眉：“这是什么话？我不仅有家人，还有朋友呢。难道在你眼里，我看上去很像孤家寡人吗？”
黑曜眨了眨眼，反应有些迟钝地看着钟繇接起电话。
月光盯着他看了一会，眸中划过深思，打算找个时间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