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
(集体跑步靠拢的声音)
“向右看齐!——”
(一阵急促碎步的声音)
“向前看!——”
(甩头生出风的声音)
“稍息!——”
(“唰!——唰!——唰!——”的出脚声音)
“立正!——”
(“啪!——啪!——啪!——”的收脚声音)
“从左到右!依次报数!——”
“一!——”
“二!——”
“三!——”
“四!……四!——”
“嗯?怎么回事?怎么有人报了两次‘四’?”
毫无疑问,这是问华报的,他好像是在几年前,嘴上得了什么疾病,没有治好,所以每次说话时,都会不由得停顿一下,才会把剩下的话说完。
“是……是我!但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教官!”
对于问华这样的普通人,本来正常情况下普普通通,不惹眼也不显眼但又有存在就已经是可以的了。
但问题就在于,担心害怕出现无法及时改变的意外情况——还是在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且面前又有大人在看。
前无进路后无退路,这种情况巴不得真是原地要裂开一条缝,让自己把脸埋进去的那种窘迫,龙焱也是在这之后,才知道“社死”二字的含金量。
“教官教官!问华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为他作证!他可比某些打游戏动不动就开挂代打的要好多了!他实力技术就货真价实摆在那的!——”
“问姓高人的言辞从未有半点虚假!他一直都是在以纯真坚定的性情认真做事的!不能因嘴上一处顽疾而怪罪他!——”
不过好在,左尚跟右夏这两个,在龙焱看来算是“奇葩”的室友孩子,自从确定了问华来当寝室长后,倒也就没有跟问华较真过了。
平时也会注意积极帮忙,寝室卫生,训练前喊话提醒,用餐喊人什么的集体活动,他们都没出过什么乱子。
由于龙焱他们寝室八人都是站在前排的,而至于那些在后排取笑问华的,龙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回头一瞬的同时,也往后狠狠瞪了一眼。
其他孩子看见了,顿时都是基本上被吓得不敢再出什么声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凶巴巴的“孩子”啊?!
当然,这一切教官都是看到了的,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多说龙焱一句什么,因为教官他是壬天。
壬天知道龙焱这是积极维护同队伍朋友的基本尊严原则,且还是在不会被其他人发现的情况下,快速回头并瞪眼完成了一次积极的制止行为。
还帮自己间接没让这些孩子继续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也算是维持了队伍纪律。
“那下次!班长见我来之前,就先带头集合整队!并且自己拿个小笔记本开始记人名人数,最后再汇报给我,懂了吗?!——”
“懂了!——”
很好,大家一起喊话回应时,问华的不整齐声音,就在里面被糅合覆盖过去了。
“那么下面!以中间排头同学为基准!两手侧平举!成体操队形散开!开始做准备活动!——”
孩子们纷纷展开小手,齐抬侧平举,恰似春芽破土长,队形散开如雁阵,脚步轻点地生霜。
“扩胸运动!……一二三四!……”
“振臂运动!……五六七八!……”
“弓步压腿!……一二三四!……”
“手腕踝关节!……五六七八!……”
孩子们面庞映朝阳,眼眸清亮似星芒,稚语未脱嗓音脆,却把军姿要练强。
此间一代新的少年开始初成长,英气初露已昂藏。
晨雾还未完全散尽时,这林间空地,已回荡着孩童们的稚嫩却不乏热情的口号声。
壬天所带的这几十名儿童军,刚做完热身操,他们额角都沁着细汗,红扑扑的脸蛋像熟透的苹果。
壬天边将铜哨绑到墨色制服的腰间上,领着他们走到地域开阔的,早已摆上了各种障碍道具的场地,站在一旁挥了一下手道:
“今日我们来进行——‘小勇士夺旗赛’!”
孩子们立刻围成半圆,眼睛亮得像星星,壬天则从竹筐里掏出红蓝两色旗帜,分别插在百米外的土坡上。
“规则很简单——全班分成红队蓝队两队人!每队里面两人一组!先过独木桥、再钻铁丝网、最后攀绳梯,哪一队先拔得自己那一队的旗子,就记一分!最后比赛结束看两队总分——哪队总分高,我就在今天晚上先给哪队一个特殊的奖励!”
“奖励?!我我我!教官教官!我们红队让我们先来!——”
所幸龙焱问华左尚右夏四人,都被分到了红队,可以放心地相互配合与其他对手竞争了。
红队他们这边自然最先就是左尚和右夏先来了,龙焱也是发现一个特点——“奖励”这东西,不管实质是什么,但仅光是名字,就足以吸引左尚和右夏这两人“发力”。
可能这个“奖励”对他们而言,一个是什么“无伤通关”的最高等级礼包;一个是什么“天下无双”的武功秘籍吧……
“各就位!——预备!——开始!——”
左尚已拽着搭档右夏,比蓝队对方更快先冲上了独木桥。
桥身是根只比常规碗口略粗一圈的松木,两只脚同时踩上去时踩不完,一只脚踩上去时又只能前后分脚踩才能稳住身。
左尚刚踏上便晃得厉害,吓得他死死抓住右夏的手。
右夏却稳如泰山,反推着左尚的手,就是赶紧一路推着他前行道:
“莫要慌剑圣使者!别看脚下就行了!——”
“别说的那么轻松啊喂!我可以带头冲锋,但不保证输出到位啊!——你也别在后面一直推我啦!——”
独木桥下只有一个不到一米深的土坑,且都铺满了水洗石英砂跟海砂的结合沙砾。
这种结合沙砾,颗粒都圆润无棱角,且经过长期打磨,质地细腻,能最大程度缓解冲击力,就像他们这么大的小孩摔下去,也不会觉得有多疼的
两人跌跌撞撞过了桥,好在还没被对方反超,但钻铁丝网时又遇上了麻烦——右夏像条泥鳅“哧溜”一下就钻过去,左尚却被卡住了,引得围观孩子们捂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