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
“锦城,你怎么了?”
“主子,您受凉了吗?老奴去给您取件长衫……”
“无碍,无碍……冯毅,你继续画。”仙锦城揉了揉鼻子,冲着端坐一旁的仙清音歉意一笑,悄声道。
“可能是太香了。”
“嗯,静安寺的桂花确实格外的香甜。”仙清音深吸一口花香,满足的眯了眯眼。
“我说的不是桂花。”仙锦城讪讪一笑。
“那你说的是什么?”仙清音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低声呢喃道。“没想到出了名的憨憨,竟然学会说情话了。”
仙锦城老脸一红,尴尬的笑了笑,目光慌乱的看向一边。
“对清悦和扶摇也这么说过吗?”
“没有,没有……”仙锦城猛烈摇头,那坚定的眼神,就差举手立誓了。
“呵呵……若是喜欢说,可以抽空找景天学学,像这样的话他张嘴就来。”看着仙锦城窘迫的模样,仙清音笑的格外开心。
曾记得当年的他就是这般,见了姑娘都会脸红……从不会说半句甜言蜜语。
“你,你,你要是愿意听,我就学学……”仙锦城将头扭向一边,脸红到了脖子。
“主子,您怎么了?”冯毅放下画笔,担忧的问道。“要不要老奴去传太医?”
“对了,蓝院使在静安寺呢,老奴去找他过来。”
“不用,不用……你画你的,朕好好的传什么御医呢。”仙锦城伸手挡住脸,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景天怎么还没回来呢?”仙清音淡淡一笑,岔开话题,问道。“他不会是将母茶藏在寺外了吧?”
“没准是藏在凤鸣楼了,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仙锦城好似找到了发泄口,愤愤道。
“不知做了什么错事,竟然摊上个这样的逆子,自从他来到圣城,我就没过一天安生日子。”
“偷拿玉玺,假造圣旨,大闹钦天监,搅乱大同之会,还将景升已经插钗赠玉的妃子给抢了。”
“紧接着又闹了静安寺,虽说这是我们提前商量好的计策,但我也没让他打和尚烧寺庙啊!还给人家打死打残了。”
“清音,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不等仙清音答话,仙锦城痛心疾首道。
“他竟然惦记上母后的买卖了,想要给人家连锅端走,你说他是不是大逆不道。”
“这么多年,就连我都没敢起这个心思。”
“这个逆子,刚来静安寺几天,就打上这个主意了。”
“仙暮雪的买卖?什么买卖?”仙清音打断仙锦城,一脸不解。
“就是天下寺庙的香火钱,大部分都被母后扣下了。”仙锦城喃喃道。
“其中一小部分,以静安居士的名义用来救济天下百姓,大部分还在母后手中。”
“清音,你是知道的,母后当初虽然是想利用我, 自己独揽大权,但其实待我不薄,除了权势的事不允许我染指,其他地方待我就如同亲骨肉。”
“近十年她虽然不再干预朝中之事,但在皇族的威信依然还在。”
“那些诸侯对她依然恭敬,若是把她惹急了,会闹出什么事,谁也说不准。”
仙锦城搓了搓膝盖,叹息道。“相比于这些,将我的母茶一窝端;大闹赌档,夜宿风月场所,这些都不值一提了。”
“清音,你说我对他怎么样?”仙锦城拍了拍胸脯,“我是圣帝,是他父帝,不是寻常百姓家的阿爹阿爷。”
“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和我抢西州,抢东海,抢北地……他想干什么?他就差把造反两字刻在脸上了。”
“清音,即便如此,我都没想过对他如何,我对得起风华,对得起他吧?”
仙清音微微颔首,呢喃道。“他也没你说的那么顽劣。”
“仙潇潇是他的女人,怀了他的子嗣,他还能断绝和西州来往吗?至于争取北地,他是为了南风,并没有和你作对的打算。”
“不过这次能除掉北城王,铲除心腹大患,又得到北地,他功不可没。”
“你的心里还是向着他的。”仙锦城幽幽一叹,低头抿了口茶。
“我虽没将他从小带在身边,但却一直拿他当我的孩子。”仙清音机械性的摇动着仙锦城为她折的桂花枝,轻声细语道。
“景升有清悦,景韬有扶摇,景天有我。”
“若是他们相争,我会不遗余力的帮助景天,哪怕赔上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若是景天和你相争,我会拦着他。”
原本仙锦城的脸已经沉了下来,听到最后一句,嘴角又微微上扬。“你能这么说我就知足了。”
“无论大元复兴与否,我们都不能长生不死,大元早晚要交到他们手中。”
“清音,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不满,怪我没能将圣子之位给景天。”
“可你知道吗?这么些年我一直把景升当成继位人培养的,我对他付出的感情,心血……还有给他的期望都太多太多了。”
“我怎么忍心在他没有过错的情况下,就因为景天来了,就拿下他的圣子之位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是对景天有所亏欠,但这份亏欠不能让景升来还啊!”
“我没怪你。”仙清音微微摇头。“不在其位不知其政,我能理解你所处位置的难处。”
“只是希望你收敛一下帝王心术,不要主动挑起他们的斗争,若是夺嫡之战不可避免,希望你能公正对待。”
“清音,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可以当你面立下誓言。”
咯吱!
“谁要立誓啊?”刘十九推门而入,笑道。
“姨母,男人这东西,我最了解,得不到你的时候,整天山盟海誓,得到你以后,就喜新厌旧,朝三暮四,见异思迁,水性杨花……”
“住嘴,谁让你进来的,不知道敲门吗?毫无礼数。”仙锦城起身呵斥道。“无二无三呢?”
“父帝,你别怪他俩,你忘了,你为了博得我的好感,当我的面下令,让他们不许拦我了?”
刘十九悠哉悠哉的来到桌前,拿起最后一块桂花糕塞进了嘴里。
“堂堂圣帝,泡妞还用立誓这一套……真俗!”
“滚。”仙锦城脸上涨红,恼火道。“诸侯国已经出现灾情,你现在就给本帝滚去赈灾,天下灾情不平,你不许回来。”
“快滚,本帝一刻都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