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家中老二，本人顾曦很不明白。
明明我跟哥哥顾楚同天同个时辰出生，只是晚出生了那么小小一会，怎么就成弟弟了呢。
虽然哥哥也很好，其实我也想当哥哥。
毕竟当老大，光听着就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所以除了在爹爹和娘亲面前，我不会叫顾楚大哥的，毕竟要是早出生一会，谁当大哥还不一定呢。
早知道，我就早点从娘亲肚子里钻出来咯。
我记得娘亲和爹爹有一段时间很忙，照顾我和哥哥的事就交给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卿良曾祖父。
我从来没见过家中这么吵过。
曾祖父说：“我给小楚小曦做了药膳，能提高他们的身体素质。”
外祖父连忙抢过去自己吃了。
吃了就算了，他还要反驳曾祖父：“他们这么小，哪能吃这么刺激的食物，你别把他们培养成药罐子了。”
气的曾祖父要跟他打一架。
连胡子都气翘起来了，“你个李老头，我是个大夫，药膳孩子能不能吃，我不比你清楚嘛？”
往往这时，家中的大小瓜娃子就会出来给曾祖父加油助威。
“老主人人...冲冲冲。”
“汪汪汪......”
要不是外祖母拦住，外祖父就要跟一人一鸟还有一狗打架了。
所以即使曾祖父白天教我和哥哥学医理，外祖父教我们打算盘，每晚爹爹回来，也仍然要重新教一遍，估摸着就是怕被他俩教歪了。
再长大一点，爹爹开始教我们习武识字，他还要我们跟着娘亲学打锅盔。
娘亲打的锅盔很好吃，就有点塞牙。
每次想偷偷扣牙的时候，我那绿茶哥哥就会向娘亲露出乖巧的笑容：“娘亲，锅盔很好吃，弟弟也这么觉得吧？”
哥哥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望着面露笑颜的娘亲，咧嘴一笑：“哥哥说的对，娘亲，只是小曦牙齿没长齐，有点塞住了，你能小曦看看。”
往往这时，我们那可爱的娘亲便会一把抱起我。
十分关心地对我：“张口，我看看。”
我张着嘴，配合娘亲，圆圆眼珠往下一看，哥哥似乎不太高兴。
没办法，谁让爹爹教的好。
娘亲刚把我嘴里塞的锅盔弄出来，我那背后面无表情的哥哥就过来扯娘亲的衣角，用着可怜巴巴地语气说：“娘亲，小楚好像也塞着了，娘亲帮我看看。”
有时候我们会不小心听到娘亲自言自语。
她说：“明明我生的，这俩孩子性格怎么跟顾绯一模一样。”
她还会说：“什么条件呀，一家四条狗。”
因父亲教的好，我和哥哥明白娘亲这句话的意思，其中三条狗指的是我们兄弟和爹爹，另一条狗是指小瓜娃子。
我们听到这话没觉得难过。
因为父亲是真的狗。
他自己为了跟母亲独处，人家八岁才开始读的书本，我们四岁就开始学。
经常还带着母亲去外地办案，一办就是几个月。
我们家关系相当紧张，每次母亲从外地回来，我想跟她单独相处，总会被人破坏，因为我不止要防父亲，还要防止哥哥。
对了，还有隔壁丞相家的小女娃。
那女娃娃长的像个年画娃娃似的，每次见到母亲就王妃王妃的叫，小嘴可甜了。
我不喜欢她，因为她分走了母亲带回来的礼物。
每次宫中有宫宴之类的活动，这女娃娃也会去，本来母亲没打算再生个妹妹，顾麟堂哥过生辰宴的时候，这女娃娃跟丞相夫人一起送礼物，母亲看见就夸了几次。
这孩子被夸上头了，就说：“王妃，您还这么年轻，您也可以再生一个姑娘，想来会跟您一样漂亮。”
话里多少带点恭维，但那句再生一个姑娘让母亲留了心。
从那以后，我们每次上街，母亲都会留意那些乖巧的女娃娃，有时候她看着看着，还会看我们一眼。
哥哥很好奇，问她：“娘亲，你在看什么？”
母亲努嘴笑道：“我在想，或许会给你们添个妹妹，她会跟你们一样可爱。”
我有点不能理解，家里有我和哥哥还有父亲不够吗？
怎么还再添了一个。
问出想法的时候，母亲回答的理所当然：“可能我的心理问题吧，有了儿子，就想再要个女儿。”
直到后来妹妹出生，我们随着年龄增长，我们三兄妹发现。
纵观母亲一生，她骨子里对女性有一种的偏爱。
这种偏爱并不是指不爱我和哥哥，相反她很疼爱我们，当然也疼爱妹妹。
只是对女性，她好像多了一分，温柔。
趁着母亲外出，我们跟父亲聊天，聊到这件事，父亲面无表情，语气却很温和。
“你们奶奶教她的。”
我们三个都知道这个奶奶不是王桂花外祖母。
是那位教她明事理，打锅盔供她上学，仅存在她记忆中的奶奶。
还记得外祖父去世的时候，我看到外祖母躲在角落偷笑，我当时不明白，她丈夫去世，她怎么笑呢。
回去听母亲讲了外祖父年轻时做的那些缺德事。
我真想给外祖母鼓个掌。
这何止应该笑啊，还应该放声大笑。
在皇城这些年，父亲处理朝廷中的事，辅助堂哥成长，母亲除了当画师之外，还有很多事要忙，唯一不变一件，便是带着我们三兄妹去卖锅盔。
即便后来，我们回了蜀地。
锅盔依旧是我们家不可空缺的食物之一。
再后来，我成为了朝中文官，大哥成了武将，妹妹成了治病救人的大夫。
除了中秋和过年，我们一家人几乎很少团聚。
每次回家，除了跟父亲比拼一下谁更茶，最想吃的便是那一口锅盔。
眼看今年中秋将至，我跟圣上请了假，想回蜀地过中秋。
已当了多年皇帝，孩子都出嫁的皇帝堂哥，他若有所思地说：“一年多没见王叔和婶婶，朕也有点想念他们了，朕跟你们一起回蜀地。”
听到这句话，我只想呵呵。
三个月以前你家小十七出嫁，要跟临国那萧家三皇子成亲。
父亲母亲才来了一趟皇城。
怎么就一年多没见了？
想吃锅盔就直说，反正你抢不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