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集团楼下，林云倚着黑色奔驰车门，指尖的烟头在寒风中明灭。十五分钟后，旋转门里急匆匆走出个抱着笔记本电脑的倩影。秦可馨的发髻有些松散，几缕碎发垂在耳际，显然刚结束最后的工作。
“等很久了？”她钻进开着暖气的后座，带进一阵冷冽的香水味。
林云掐灭烟头跟进来：“刚到。”他示意曹华开车，顺手接过她怀里的电脑包，“都安排好了？”
“嗯，该交接的工作都安排好了。”秦可馨揉着发酸的后颈，突然转头，“对了，下午别墅那边...”
“一切正常。”林云把她冰凉的手拢在掌心，“六个操盘手状态不错，我又加派了两个保镖。”
秦可馨挑眉：“这么谨慎？”
“非常时期。等过了年你就明白了。”他低头在她发顶轻吻，“不过最要紧的事......”他故意停顿，“是现在能安心和你去泡温泉。”
秦可馨脸颊发烫，轻捶他胸口：“就知道贫嘴。”
车子驶入凯越小区时，路灯刚好亮起。电梯里，秦可馨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问：“要住几晚？我看看带多少衣服。”
“两三天吧。”林云目光扫过她修身的职业套裙，“你有泳衣吗？”话刚出口就想起什么，嘴角勾起坏笑，“其实没有也行。”
“林云！”秦可馨耳根瞬间通红，高跟鞋狠狠踩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进门后，秦可馨径直走向衣帽间。林云慢悠悠跟过去，靠在门框上看她翻找。当她从抽屉底层抽出件保守的黑色连体泳衣时，他忽然从背后变出个扎着缎带的礼盒。
“试试这个？上个月米兰带回来的。”
秦可馨解开缎带，抖出一件珍珠白的真丝吊带裙，面料薄得能透光。她触电般把衣服扔回去：“这哪是泳衣！这根本就是...”
“室内温泉嘛。”林云把裙子重新叠好，连同另外几件同样“节省布料”的衣物塞进行李箱，“反正就我们两个人。”
秦可馨抄起抱枕砸过去：“你想得美！”却被他顺势搂住腰肢。
“累了半年，总该放松下。”林云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突然温柔，“就当是...给我个赔罪的机会？”
怀中的人渐渐放松下来，最终叹了口气：“...只准带一件。”
林云得寸进尺地指向行李箱：“那这件蕾丝的？”
“想都别想！”秦可馨抢过那团黑色蕾丝扔回衣柜，却在转身时撞进他含笑的眼眸。
......
大屿山的夜色像泼墨般晕染开来，当黑色奔驰缓缓停在山腰处的日式庭院前，石板路两侧的纸灯笼恰好次第亮起。林云先一步下车，山间带着松木清香的寒气立刻扑面而来。
“小心台阶。”他转身伸手，秦可馨搭着他的手腕迈出车厢，米色羊绒围巾被风吹得扬起一角。她今天特意换了平底鞋，却还是在青苔斑驳的石阶上踉跄了一下。
“当心——”林云顺势揽住她的腰，掌心隔着羊毛大衣都能感受到那截腰肢的纤细。怀里的女人耳尖微红，却没有立即挣脱，只是小声嘟囔：“这地方真够隐蔽的...”
确实隐蔽。穿过三重竹篱围合的曲径，才看到掩映在枫树后的和风建筑。木质门廊下挂着“月见亭”的匾额，穿着藏青色和服的侍者已经跪坐在玄关等候。“林先生、秦小姐，欢迎光临，已为二位准备好海景私汤套房。”
推开客房移门，暖黄色的地灯瞬间点亮。榻榻米上摆放着两套烫金纹样的浴衣，窗边的矮几上，茶炉正咕嘟咕嘟煮着抹茶，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松柏香。秦可馨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落地窗前，玻璃外，月光下的海面泛着细碎银光，不远处的灯塔每隔几秒扫过一道光束。“好漂亮……”她忍不住赞叹，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林云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去泡汤？”他的手指已经开始解她衬衫的纽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秦可馨红着脸拍开他的手：“急什么，先吃饭。”
侍者适时端来怀石料理。漆器餐盘里，金枪鱼大腹色泽如同红宝石，海胆蒸蛋上点缀着金箔，清酒炖鲍鱼在小砂锅里冒着热气。林云夹起一块入口即化的和牛，喂到秦可馨嘴边：“尝尝，据说主厨曾在京都怀石名店修行十年。”
秦可馨咬了一小口，鲜美的肉汁在舌尖散开，她眯起眼睛：“好吃。”说着也夹起一块三文鱼籽军舰寿司喂他，橙红色的鱼籽在齿间爆开，咸鲜与清甜交织。
饭后，林云先去庭院里调试温泉池。他坐在池边，看着清澈的泉水汩汩涌出，伸手试了试水温，又撒了些玫瑰花瓣进去。“来。”他转头朝屋内喊。秦可馨穿着粉色浴衣，长发松松挽起，脖颈间戴着林云送的珍珠项链，在暖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有些羞涩地解开浴衣系带，雪白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在月光与灯笼映照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晕。林云喉结滚动，伸手将她拉进温泉池。温热的泉水漫过肩头，秦可馨轻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水温合适吗？”林云低声问，手掌在她背上缓缓摩挲。
“嗯……”秦可馨靠在他肩头，感受着水流轻拍肌肤，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三味线琴声，“好舒服……”
林云背对着她举起酒杯，清酒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不过来尝尝？十四代的龙月。”
泉水随着他的动作漾起波纹，秦可馨犹豫片刻，还是慢慢挪过去。可就在指尖即将碰到杯沿的刹那，林云突然转身！
水花飞溅中，她慌忙后退却踩到池底光滑的卵石。整个人向后仰倒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现在他们近得能数清彼此睫毛上凝结的水珠。
“你...”秦可馨的抗议被堵在唇齿间。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双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下滑。秦可馨嘤咛一声，手指陷进他后背的肌肉里。温泉水泛起涟漪，花瓣随着水波轻轻晃动，月光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竹篱上。
秦可馨是被窗外的鸟鸣惊醒的。晨雾透过樟子纸门漫进来，她发现自己正枕着林云的手臂，身上严严实实裹着羽绒被——昨晚某人倒是信守承诺，在最后关头把她抱回了卧室。
“早。”带着睡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云的下巴蹭过她发顶，新生的胡茬刮得皮肤微微发痒。
她假装没注意到两人交缠的腿，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几点了？我设了九点的闹铃...”
“才七点半。\"”林云长臂一伸把手机推得更远，顺势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老板娘说晨雾中的温泉别有一番风味。”
秦可馨突然僵住——有什么不明生物正抵着她大腿内侧。
“这是正常生理现象。”始作俑者居然还一本正经地解释，“尤其怀里抱着...”
“闭嘴！”她抓起枕头按在那张俊脸上，却被就势压倒在榻榻米上。晨光中，林云撑在她上方的身影逆着光，发梢还滴着昨晚没擦干的水珠。
当那个吻落在锁骨时，秦可馨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昨晚是不是故意...”
“嗯。”他坦然承认，舌尖舔过她颈侧跳动的血管，“从选浴衣开始就是计划好的。”
晨雾越发浓重，将交叠的身影吞没在柔软的被褥间。远处传来寺院晨钟的声响，惊起一树山雀。
饭后，两人换上便装，沿着酒店后的小径散步。清晨的大屿山被薄雾笼罩，湿润的空气里弥漫着青草香。他们走过古老的土地庙，庙前的许愿树上挂满了祈福牌。秦可馨驻足观看，突然说：“我们也写一个吧。”
林云取来纸笔，秦可馨认真地写道：“愿所爱之人，平安喜乐。”林云则写下：“与卿岁岁常相见，朝朝共暮暮。”他们将木牌挂在最高的枝桠上，看着它在风中轻轻摇晃。
中午，他们在酒店的露天餐厅用餐。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头顶是湛蓝的天空，海鸥偶尔掠过餐桌，发出清脆的鸣叫。林云为秦可馨剥了一只大虾，虾肉雪白紧实，蘸上特制的酱汁，鲜美无比。
“下午想去哪里？”林云问，“附近有个渔村，我们可以去逛逛，或者就在酒店做SpA？”
秦可馨想了想：“去渔村吧，买点新鲜的海鲜，晚上让酒店帮忙加工。”
渔村不大，却充满生活气息。码头上，渔夫们正将刚捕捞的鱼虾搬上岸，各色海鲜在竹筐里活蹦乱跳。秦可馨像个好奇的孩子，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林云跟在她身后，不时为她翻译渔民的粤语，还买了一串烤鱿鱼喂她。
他们在渔村的集市上逛了许久，买了些干贝、鱼翅，还有一大袋新鲜的虎虾。回到酒店，厨师长亲自为他们烹饪。清蒸龙虾保留了原汁原味，虾膏饱满；避风塘炒蟹香气四溢，蟹肉鲜嫩多汁。
夜晚，他们再次泡进温泉池。这次秦可馨主动吻住林云，在温热的泉水中，两人的爱意如同涨潮的海水，汹涌澎湃。林云将她抵在池边，月光与灯笼的光晕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和缠绵的低语。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仿佛远离了尘世的喧嚣。白天或是漫步山林，探寻隐秘的瀑布；或是骑着单车，沿着海岸线兜风。傍晚就在酒店的居酒屋小酌，看夕阳将海面染成金色。秦可馨学会了做简单的日式料理，林云则教她打太极，在晨光中，两人的身影倒映在温泉池里，宛如一幅水墨画。
离别的那天清晨，秦可馨站在客房门口，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林云揽住她的肩膀：“下次我们去北海道，看雪景泡温泉。”
秦可馨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温柔：“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回程的车上，秦可馨靠在林云肩头睡着了。林云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轻轻握住她的手。车窗外，大屿山的轮廓渐渐远去，但那些美好的回忆，却永远留在了两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