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村里有几个老人有中暑的痕迹，也没看到他们家人来接，你去村里看看情况。”何正对洪亮使了个眼色，将他调走。
洪亮没想太多，以为何正是找这个借口让他去村子里转转，查看下情况，“我现在就去。”
转身刚走了几步，又连忙倒回来，对何正说:“祠堂那些人全都打进医院去了，疯了似的，太激烈，好些人牙都打掉了。”
话说完，他转身就走。
人走远了，何正这才打量卢强。
只凭俩人之间的相互感应，什么自白介绍的话都不用说。
卢强惨白如泡水尸体的肤色、眼下的青黑、发紫乌黑的唇，整个人看起来鬼气森森，也像是时日无多。
何正疑惑道:“代价？”
使用得来的能力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具体代价是什么，何正至今未能搞清楚，但本能告诉他，勿行恶事。
所以他猜测，他让某件事情水落石出，让某些人得到应有多惩罚，他得到的和应该付出的，会相互抵消。
何正看着不言语，走到竹沙发坐下来的卢强，似感叹:“如果自身福报和恶行是等价交换，那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可想而知你的福缘有多深厚。”
黄仁寿一族的人中，有些人确实该死，可也有不少人罪不至死。
三百多死者中，其中不乏刚出生的婴儿。
因为祖辈作孽，他们出生也许带着罪，但真不至死。
当然，罪与不罪、错不错的，不是事件当事人，谁也没法说清楚，谁也没法去批判。
要是查出黄仁寿一族的人真的挖了原葫芦村村民的祖坟，盗取陪葬品，那么这件事对外的定性大概率就是因为他们挖掘坟墓，感染了特殊传染或者遗传病症。
“你对黄仁寿一族的人做的事情知道多少？”卢强语气平静地开口问道。
何正说:“不多。别误会，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卢强:“阻止我？”
“……”何正沉默了会，试图挣扎一下，问道:“那些人非死不可吗？”
“你的祖坟被刨过吗？”
“你的祖宅地基被霸占过吗？”
“你的亲人被长期欺辱霸凌过吗？”
卢强三连问，不知道是不是遭遇太多麻木了，他的语气里甚至没有半点愤慨起伏。
或者应该称这种情绪叫“心死绝望”。
何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扪心自问，要是换在他身上，他不见得做的比卢强好。
“所以，你凭什么让我退后一步。”卢强追问。
何正:“……你会死。”
“有这么多人给我陪葬垫背，值得。”卢强说。
何正觉得卢强还是很天真的，就说:“……那你不觉得，就这么让他们心绞痛死亡，实在太便宜他们了吗？”
“嗯？”卢强愣了下，一直半阖的双眼微微一睁，平静的双眸变得怪异起来，上下打量何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正走到门口水泥地上，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比起屋内阴森森的冷气更让他觉得舒适。
卢强犹疑了会，站起身，跟着走到门外。
大中午的，除了那几个老人之外，年轻点的人真的不会在大中午的出门干活。
“我觉得你应该没法让那些人全部死亡，你付出不了那么多代价。”何正说:“既然这样，那你不如给他们换个死法。”
卢强:“……什么？”
“社会性死亡。”何正说:“人是群居动物，被人群排挤的人，活着却还不如死亡。”
但总归活着，他们也没那么麻烦。
卢强听懂了这话的意思，却不屑地冷哼一声:“网爆。”
“……”察觉到卢强的态度，何正略感诧异:“你觉悟还挺高。”
也是，真恶人不可能走得进那扇门。
卢强哼了一声，驱赶何正:“要么你把我抓起来送警局，要么赶紧离开别阻止我。”
前者几乎不可能。
抓他需要理由，更要防止他自爆大家底牌。
到那时，他们都会“死亡”，然后出现在某个研究所的解剖台上。
他们的家人也会被连累，大概率也上解剖台。
人类心中的恶，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
黄仁寿一族那些人的死亡，也让何正正视自己一直逃避的事情——他们获得的这份特殊能力，是真的能够见血、杀人的。
可世界那么大，又有多少人获得了这份特殊能力呢？
——
胡小蝶的戏份不多，两天时间就拍完了。
当然，也可能导演对她的要求也不，过得去就行。
黄可和胡小蝶团队准备分开时还有些意犹未尽，“我还有好几套衣服打算让小蝶试试呢。”
乐余笑道:“小蝶近期要和地区文旅合作。”
意思是黄可设计的衣服太华丽精致，不太合适。
“那你们选好造型师了？”黄可指着上官知夏说:“要是没选好，看看我家知夏怎么样？”
喝着胡小蝶团队买来的杀青礼奶茶的上官知夏差点呛到。
不等上官知夏出声接话，乐余便笑着说:“当然可以啊。”
作为猫猫工作室曾经的工作人员之一，虽然她现在转到留仙娱乐，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上官知夏和钱女士的关系。
算起来，这也是自己人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人拉到她这边来。
能够走到台前的人都需要人设和宣传，而她刚好会打造这两点。
“上官设计师可是业界炙手可热的新秀，能让她亲自给小蝶打造私服，我求之不得呢。”
上官知夏最近也没事，想了想，应下，“合作主题、时长发我，我会根据情况帮小蝶搭配衣裳和妆容。”
“小蝶外貌身形都很优越，其实没必要做什么特别妆造。上身的服饰款式普通，布料稍微有质感一点就行，妆容最好偏亲和，能不化妆就不化妆。”
上官知夏想了想，提醒道:“毕竟是和当地文旅合作推介嘛，休闲一点比较好。”
她觉得胡小蝶重容貌也太过倚仗容貌。
重容貌没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可太过倚仗容貌，往往会被表象追捧蒙蔽双眼不说，人也会在吹捧中变得自大，和他人拉开距离，这在圈子里是大忌。
因为这个圈子本质上就是魅人——获取他人好感。
胡小蝶确实美得让人心惊，但不到无可挑剔的地步。
过于自傲而变得高高在上，就会成为他人讥讽她的理由。
乐余听到这话微微一怔，她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只是黄可提议，上官知夏又和钱女士关系亲近，面上她自然不好直接拒绝，只想着先应下，到时候衣服穿不穿又是另外一回事。
“多谢提醒，我们一定会注意这方面的。”好心提醒，哪怕自己也知晓，乐余也不反驳，故作思虑后点头应下。
只是把人拉到自己这边来的想法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