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多,李毅又在钱蕾之前先下班回到家里。
早上李媛媛拿着左云刚的那两三千块钱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有了两三千块钱,可以请自己喜欢的男人吃顿丰盛的午餐,两个人再去酒店开个情侣房什么的,完全够花了。
进屋之后,李毅从钱包里取出一张手机卡递给左云刚,
“给你,你要的卡。”
左云刚接过卡,走进客卧里,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把卡装上。
这一个下午,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离开李毅家,离开毕阳。
装好手机卡后,他把手机开了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赵光明的手机号码,拨打了出去。
此时的赵光明,正躺在家里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左云刚跑路、夏婕失踪之后,左家和夏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以至于他们这些左云刚的马仔,现在都变得无所事事了。
赵光明离开zhi安大队投靠左云刚的事,并没有完全公开。
跟孟河一样,他不属于聚众公司的人,给左云刚当马仔只是口头承诺,并没有签劳务合同什么的。
双方说好月薪多少,每个月几号发工资就搞定了。
如今,自己老板跑路,老板娘失踪,薪水没了着落,赵光明几乎处于失业状态。
而且,听说省里来了一批人,在调查毕阳有关社会zhi安、经济发展等方面存在的问题。
看来,毕阳要变天,估计左老板是再也回不来了。
就算过段时间回来了,也难以重振雄风。
赵光明正在想,过完年之后,就去外地闯一闯吧,反正毕阳是没必要再待了,太丢人。
这时候,衣服内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掏出一看,是个本地陌生手机号码。
“喂。”赵光明懒洋洋的接听了电话。
“小赵,是我。”电话里传来左云刚的声音。
赵光明心里一惊,像弹簧一样从床上坐起来,
“左总,总算接到你的电话了!你又换号了?你现在……”
他想问左云刚现在在哪里,又觉得这么问不好,于是就变成了“你现在好不好”。
左云刚明白他的心思,说道:“放心吧,我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赵光明假笑一下,“兄弟们都挺关心你的,对了,贾仁义我已经处理了,车祸。但是,孟河不知去哪里了,找不到人。”
左云刚轻叹一下,“那些不重要了,小赵,我打电话给你,是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左云刚说得比较客气,完全不像一个黑老大对下面小弟说话。
这让赵光明感觉到,他又有大事需要自己去做了。
“有事你尽管吩咐。”
“是这样的,你帮我搞几节炸药,连在一起可以绑在身上那种,
“还有一把火器,带最少一百颗花生米,还有一辆加满油的汽车,最好是越野车。”
一听这话赵光明立即明白,妈的,左云刚这是要做最后的挣扎了。
他要的三样东西,除了汽车,造成的杀伤力和震慑力都很大。
开玩笑,火器就不说了,几节大鞭炮连在一起,可以把地面炸一个大坑,要是周边围满了人,起码要死几十人。
“左总,你要这些东西干嘛?”
左云刚故意轻松的说道:“你别乱想,我只是用来做个防备,以防万一。”
赵光明想了想,感觉这事比上次他安排自己杀贾仁义还难办。
如今这个年代,要搞到可以绑在身上的大鞭炮和带有一百颗花生米的火器,比叫人开车撞死一个人难多了。
而且,所造成的后果也远比那个严重。
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自己帮了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上次杀贾仁义的事都还没报销呢。
本想等左云刚躲过这一劫之后,他一定会奖赏自己,少说二三十万是要给自己的。
没想到,老账还没算,新账又来了。
“这个……左总,不好办啊,汽车倒是容易,搞一把火器也不是太难,主要是那种可以绑在身上的大鞭炮,不好搞啊!”
其实,左云刚之所以叫赵光明干这事,是因为他知道,赵光明认识一个做地下火器生意的,就在周边邻县。
不好搞是假话,关键是钱够不够多。
“你放心吧小赵,钱不是问题。”
既然谈到钱,那就好说了。
“左总,你等一下,我先问一下,等下打给你。”
“好,要尽快,越快越好!”
“我马上问,马上答复你。”
挂了电话,赵光明联系了那个人,对方说没问题,刚好年关不缺货,要的话明天中午就可以送过来。
至于价钱,要五十万,少一个子儿都不得行。
当然,这说的是大鞭炮和火器(带一百颗花生米),不包括汽车。
赵光明也没跟对方说汽车的事,那得找另外的供货商,回头找个卖二手车的就能搞定。
实际上,相比之下,大鞭炮和火器加起来的价格,还没一辆汽车贵。
左云刚说了,最好是越野车,他那样的人,所谓的越野车,价格不说上百万吧,六七十万还是要的。
二三十万的越野车,或者说城市SUV,在他们那种人的眼里,还算不上越野车。
而大鞭炮和火器,对于有路子的人来说,几万块钱就可以搞定。
如果是在国外就更便宜了,有些地方甚至便宜得跟买部老人机差不多。
关键是,得有路子啊,没路子的话,花一百万也搞不到。
就拿赵光明跟对方联系的这笔生意来说,人家已经狠狠赚他一笔了,有可能人家几万块钱买来的,五十万卖给他。
这种东西的价值,不是产品本身,而是它给顾客带来的好处和所产生的后果。
挂了电话,赵光明立即给左云刚打电话。
“左总,不太好办啊,年关了,人家说不好搞到货。”
左云贵一听就知道,赵光明要卖贵米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乎什么钱。
“多给他点钱嘛。”左云刚说道。
赵光明心想,有你这句话就好办,“那我再问他一下。”
“好,赶紧的!”左云刚不耐烦起来。
问是不可能再问的,赵光明都跟人家说好价格了。
挂了电话,点上一支烟,抽了半支烟的功夫,赵光明又给左云刚打电话:
“左总,他说加钱的话可以搞到,但是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