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可丽丝说话的时候靠近爸爸的右侧身体，故意错位不让在爸爸左侧的波特看到自己嘴型，免得他猜出什么。
她加了几把火，几把增加爸爸求生欲的火。
“我想您可能不会在意波特先生嚷嚷的整个魔法界都知道您喜欢莉莉·伊万斯女士，毕竟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是您真的不会在意一个黑发绿眸的男孩顶着您的名字，每天叫哈利·波特‘爸爸’吗？”
莉可丽丝故意把“黑发绿眸”的单词加了重音，还有“叫哈利·波特爸爸”这几个单词也加了重音。
微微侧头，莉可丽丝盯着爸爸的反应。
看着爸爸的脸侧向自己这边，倾听自己轻声说话的样子，莉可丽丝继续加码，“这孩子还有一个哥哥，叫詹姆·小天狼星·波特。”
听到哥哥的名字，莉可丽丝发现爸爸眉头蹙起。
“您也不在乎‘自己’叫那两位，”莉可丽丝顿了顿，给了爸爸短暂思考的时间，“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哥哥吗？”
莉可丽丝说完看着爸爸空洞的眼睛亮了一些，继续发力。
剩下的话，波特可以听。
莉可丽丝挺直身体恢复成之前跪坐的样子，撤掉对波特的隔音咒。
“爸爸，您放心。为了避免刚刚那些事情的发生，我会杀了他。”莉可丽丝用余光看了一眼身侧的波特，安慰爸爸，“我不会当着您的面杀了他，等您闭眼，我就送他下去陪您。”
用那两颗您喜欢的绿色眼球当祭品，应该是很不错的主意呢。
现在的莉可丽丝看起来阴森森鬼气十足，似乎得不到爸爸满意的答案就会实践自己的想法一样。
啊？
哈利此刻不是茫然的表情，而是惊讶地看向莉可丽丝。
她说她要杀我？
她开什么玩笑？
哈利并不认为莉可丽丝说的是真的，皱眉扭头看向她。
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开这种玩笑？
“莉可丽丝，你不要开玩笑了，这并不好笑。”哈利现在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要是不需要我帮忙，我就走了。”
莉可丽丝来了，斯内普自己就可以不用管了。
他刚刚给了自己眼泪凝结成的记忆，自己还没看。
哈利本能的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要不是担心他中毒流血死掉，自己才不会留下。
哈利对于这样的莉可丽丝本能排斥，他见到的她一直是友善的。
这样的莉可丽丝只有德拉科·马尔福见过一次，而他的回答让莉可丽丝很满意。
莉可丽丝听到了哈利的话，她不在乎他说的内容，没有回应波特。
只是用一双棕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爸爸，等一个答案。
斯内普终于有可以说话的机会，他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用黑色的眼睛看着女儿。
斯内普本以为自己等不到莉可丽丝了，准备让哈利转交福灵剂，然后坦然面对自己的结局。
在这里，在尖叫棚屋，接受自己的死亡。
身体大量失血的寒冷让自己打颤，蛇毒发作的疼痛让自己攥紧了掌心。
眼睛看着哈利，面前的他逐渐重影。
黑色碎发绿眼男孩恍惚成那个红色卷发绿眼的女孩，一样的……
“你的眼睛，很像你的母亲。”
就这样吧，一切都结束了。
自己已经完成了邓布利多交给自己的任务，可以对他有个交代。
现在的自己也证明了这条路是对的，尽管自己要倒在这条路上。
但是霍格沃茨的孩子依旧在这条路上前行，孩子们终将抵达最好的未来。
就在斯内普的眼睛即将闭上的时候，他心里有种感觉——再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
斯内普努力睁开眼睛，什么也没有看到。
“爸爸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挖出来送给你。”
自己幻听了？
似乎听到了莉可丽丝的声音，斯内普缓慢眨了眨眼睛。
结果真的是莉可丽丝，斯内普拿出福灵剂给女儿，就当做爸爸最后的礼物。
斯内普带着茧的手朝着女儿，带着一位父亲祝福的魔药就这样赠给牵挂的她。
她没有接，拿出魔药拼命灌自己。
一瓶又一瓶，不惜成本的高级魔药被自己喝了。
没用的，已经来不及了。
斯内普想安慰女儿，不要为自己的离去伤心——就像邓布利多教授说过的，死亡只不过是一场伟大的冒险。
魔药是有作用的，但是斯内普并没有活下来的意志。
他认为自己该做的都做完了，连自己的记忆都给了哈利。
他的瞳孔有些涣散，看不太清女儿了。
她的这身衣服应该是麻瓜款式，看起来很干练利落，很适合她。
身上没有破损，只是蹭到一些泥土——从暗道跑来，有泥土是正常的。——自己当年利用暗道跟踪的时候，也蹭到过泥土。
莉可丽丝没有在斯莱特林墓室受伤，这真是太好了。
斯内普最后的时间，想的是女儿没有受伤。
如果说一个人濒临死亡，那么五感里最后一个停止工作的就是听觉。
“您要是死了，我就杀了哈利。”
“您知道的，我从来不是好人。”
杀哈利？
莉可丽丝说她要杀哈利？
不可以。
他是邓布利多计划里最重要的一步，如果他死了，一切都白费了。
斯内普有些着急，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他听到女儿提到认教女，那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的怀疑是真的。”
邓布利多的怀疑是什么？
这个与自己同姓的小姑娘，将来会成为一个坏人。
莉可丽丝说她是一个坏人。
斯内普动了动，右耳偏向右边。
他的脸看向左边，但是他现在看不见那双绿色的眼睛了。
莉可丽丝说哈利儿子叫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
这怎么行？
跟邓布利多在一个名字出现，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姓“波特”就很有问题。
“您的名字与波特这个姓氏永远永远在一起。”
这是最恶毒的诅咒。
西弗勒斯·波特。
自己厌恶詹姆·波特，现在要跟他同时出现在一个名字里？
斯内普并不怀疑女儿说的话真实性，他陷入了一种剧烈的情绪里——这比涂抹了发酵龙粪的炸尾螺出现在自己魔药教室还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