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小霜却不知,药效其实早已在方才便已悄然发作,只是她太过紧张,完全未能察觉到自身体的异样罢了。再者,她的所有心神皆凝聚于齐凡轩身上,全然无暇顾及自身。即便倒地后起身乏力,她也只是认为是齐凡轩蛮力过人所致,丝毫未曾意识到这是药效发作之兆。
直至后来,她察觉到自己的呼吸再次莫名变得急促起来,思绪仿若被迷雾遮蔽般混沌不清,眼神亦为迷离所取代。喉咙渐渐干涩得难以发出完整之音,脸颊上原本稍退的潮红再度浮现而出,且较之前更为浓烈。
就连身躯也逐渐被这股燥热充斥,她甚至想要抑制不住褪去身上衣物,以缓解那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的燥热时,她这才蓦然惊觉,那白瓶中的药效已然开始起效。
与此同时,她亦明白了白瓶中所装之药的功效,显然与齐凡轩此刻的症状并不相宜,反倒似与他的病症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此看来,能救命之药,唯有那黑瓶中的药剂了。
于是这般思索着,陆小霜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那气息中尽是无奈与决绝。随后,她徐徐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将手中的白瓶重新又塞回衣襟内。她的动作透着一丝不舍与迟疑,但更多的是坚毅。
紧接着,她紧紧攥住黑瓶,仿若攥住了最后一线生机,在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努力克制住心中如潮水般翻腾的躁动与不适后,她这才紧咬着牙关,双手撑地,试图尝试着站起身来。
然而,此刻她浑身绵软无力,犹如一滩烂泥,根本无力支撑起自己的身躯。加之,她的身躯正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每一寸肌肤都滚烫异常,让她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即便她使出了浑身解数,也仍旧无法起身。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强忍着周身的不适,艰难地俯下身去,双手撑地,步履蹒跚地朝着齐凡轩所在之处爬去。渐渐地,她额头青筋凸起,冷汗浸透衣衫,地面的粗糙也磨得她手掌生疼,然而她的目光却始终牢牢锁定在不远处痛苦挣扎的齐凡轩身上,未有丝毫动摇。
就这样,陆小霜怀抱着决绝与坚毅,向着齐凡轩徐徐靠近。片刻后,她终于抵达了他的身旁。抵达的刹那,她恰似那断了线的风筝,再难支撑,颓然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倾尽了全身之力。
随后,她一边喘息,一边缓缓将紧攥于掌心的药瓶取出,紧咬着牙关,双手颤抖着再次缓缓撑起臂膀,竭力将药瓶凑近齐凡轩的唇边。
然而,不知是齐凡轩挣扎的力道过猛撞击到了她,亦或是她的体力已然抵达极限,她的臂膀与双腿顿时一软,紧接着,眼前一阵发黑,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瘫倒在齐凡轩身上。
而那承载着生之希望的黑色药瓶,亦随之骨碌碌地从她手中滚落而出,在地面上滚动了数圈,发出清脆的声响后,最终滚落到不远处幽暗的角落。“不好,药……”陆小霜在心中哀叹,声音中满是无尽的绝望与无助。
只因,她深知药瓶的滚落意味着什么。毕竟,自己好不容易爬到了他的身边,接下来只需将药喂入他的口中,他便无需再这般痛苦难耐。可如今……唉……陆小霜满心绝望,本就有些朦胧的视线,在望向在昏暗光线下显得遥不可及的药瓶时,也平白多了些许无奈。
而接下来,她急切地想要起身去捡那滚落的药瓶,然而,不知是体内的药效愈发猛烈,还是她的体力再也无法抵御这药效的侵蚀,她的意识竟然开始变得有些混沌,想要撑起的臂膀也如何也使不上力。
她只觉得,趴在齐凡轩身上颇为舒适,恰似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充斥着她的身躯,令她沉醉其中的同时,全然不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