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沐恩对皮特潘说的第一句话就没那么客气，这让合文郡一时之间又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该因为沐恩的不客气安心，还是该因为沐恩的不客气再次提心吊胆。
反正看这样子两个人绝对是认识的。
“太久没见想你了呗。”
皮特潘的没正形倒是让合文郡稍微安了安心。
“正经点说话，要不然小心我揍你。”
“谁揍谁还不一定呢，别忘了，你可是被这颗星球流放的罪神，在这颗星球上能发挥出一半的实力就不错了。”
“都是多久以前的老黄历了，我身上的星球诅咒早就清洗干净了，你要不要试试？”
“我是来找你商量事情的，可不是来找你打架的。”皮特潘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商量什么事？”
“你既然重新出现了，那这个世界恐怕是又要不得安宁了，我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能不能把你的矛头对准仇人就好，别把动静弄得太大。”
“我就只有一个人，能闹出什么大动静来？”
“快别谦虚了，说得好像几十万年前那个把星球大陆搞得支离破碎的人不是你一样，星球意识把你当作罪神流放的时候我可是在场见证之一。”
“我要是还有第二件长耳俱乐部，早就已经把这颗星球再炸一次了，还能等到你过来耍嘴皮子？”
“幸亏你没有。”
“虽然我没办法炸了这颗星球，但是揍你一顿还是做得到的，你再贫一个试试。”
“怎么老想着揍我呢？”
“我让你替我照顾好我儿子，你是怎么照顾的？”
“这也能算到我头上来？那你怎么不感谢我替你保住了你孙子呢？要不是我冒险瞒天过海，混淆日月，你今天能见得到你的重孙子？”
“说到这个，听说你是厄兹的教父？”
“是啊。”
“那论辈分，你是不是也该算是我孙子才对？”
果然，要论斗嘴，没人是“伦理王”沐恩的对手，这是他从成婚之前就开始经年累月忍受着老婆的拳打脚踢练出来的独门绝技……
老婆没了之后，更没人管得了沐恩那张嘴，合文郡在星球记忆中就已经不知道领教过多少回了，这三年多来他时不时都会怀疑沐恩究竟是因为挂念儿子才会回来，还是因为嘴太厉害但实力跟不上节奏，在罪星星域混不下去了？
不过，皮特潘紧接着的这句话，就让合文郡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那我不是占了大便宜了？按你妻子俞桑这边的辈分，我原本应该供你做祖宗才对的。”
“你们两个有亲戚关系？”合文郡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他母亲姓里德尔。”沐恩顺嘴解释。
合文郡在心里默默地给艾尔曼这位同乡兼“亲家”点了个赞——老树虽亡，但这盘根错节牵扯得真是够广……
同时他忽然也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在他那条时间线上没有“年少不老之神”的存在了——在他和李的影响下，里德尔家的历史是变化最大的，要不是他本身知晓李的身世出手干预，李的母亲米娅-德尔塔和舅舅尼尔-德尔塔都可能不会出生，很显然，皮特潘的母亲在他们经历的那条时间线上，应该没有嫁对人……
虽然在历史中成神的人在另一条时间线上也应该注定成神，但这个人要是没出生的话，那星球意识恐怕也没办法纠正。
“能问一下你的全名吗？还有你父亲的名字？”合文郡把头转向了皮特潘，问了一个让“年少不老之神”莫名其妙的问题。
泰坦星没有“潘”这个姓氏，也不知是因为当初那艘逃生飞船上压根就没有搭载潘姓之人，还是姓潘的都不幸在登陆之夜罹难了。
“我的全名是皮特潘-金，我父亲的名字叫做金宣虎。”虽然被问了个一脸懵，但是皮特潘还是回答了合文郡的古怪提问。
他巴不得合文郡再多问几个问题，多古怪都无所谓，把沐恩放边上晾一会儿，等下就能很自然地再次转移话题了。
合文郡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星球记忆里开的那家名为“幸运兔之家”的炼金商店，第一任的小掌柜为什么会看着那么顺眼了，同时他也搞明白了皮特潘究竟为什么在那条时间线上会没有出生——金宣虎没有娶里德尔家的姑娘为妻，而是做了马林城主的女婿。
在那条从真正的历史分支出来的时间线上，金宣虎可是在“幸运兔之家”里学了不少那个时代不存在的炼金配方，在奥林匹斯城也是块香饽饽。
原来不仅仅是因为里德尔家的历史被干预了啊……
解了惑的合文郡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下“年少不老之神”，虽然金宣虎在他脑子里遗留的印象已经有点模糊了，但他还是记得金宣虎是个“老实孩子”，他现在有点想不通的是另一件事：那个“老实孩子”是怎么生出皮特潘这么个不正经的玩意儿的？
就在他思维走神的这片刻，两位“各有千秋”的大神已经开始了新的议题。
“你如果不想情况变得太复杂，那就给我列一些清单出来，我可不知道我的仇人都有谁，本来我是打算把所有的神都干掉的，包括你在内。”
沐恩霸气的言论传进合文郡恢复了正常听觉的耳朵里面。
“我可不要背个借刀杀人的名声，还是等你听过我讲述过去发生的事情，再自己决定哪些人是你的复仇对象吧，不过我倒是真的好奇，你只有一个人而已，怎么就敢口出狂言，要斩杀这颗星球上所有的神明？你知道现在这颗星球上有多少神吗？”
“八百？一千？”
“一万一千三百二十三名，哦，不对，现在是一万一千三百二十二个，前几天我把英勇的怒吼安格斯-雷干掉了，这还只是神明的数量，并不包含他们创造的天使在内。”
“这数量好像比我离开时还少了些，一天杀一个，三十一年也就杀完了，你我都是神，区区三十一年晃眼就过去了，至于那些天使，有跟没有，有什么区别吗？要是找几个帮手，时间还能再缩短些。”
“找帮手？去哪找？除了我之外，你在这颗星球上还有信得过的人吗？”
现成的就有三个，我孙子和我孙媳妇加一起算一个的话我也有俩帮手。
这话沐恩只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他是嘴毒并不是嘴直，这种情报不会随便暴露的。
“只要我散个消息出去，想要几个帮手那还不是很容易？”
“散布什么消息？”
“我可以帮他们摆脱星球意识的束缚呗。”
“有这种好事你不先想想我？”皮特潘脸色都变了，嚷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