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沉默。
片刻之后，他开口：“痛苦…”
“我不想听什么痛苦不痛苦的屁话。”凉宫武藏出口打断对方。
“我之前问过你，想要走完你的道路，你有这个实力么？”
“我给过你机会，但你没能证明自己。佩恩六道，也不行。”
长门心口一痛。
他酝酿了许久。
他有很多话想说，关于痛苦，关于战争，关于和平。
他甚至做好了和凉宫武藏激情争论的准备，然而对方根本不接这一茬。
上来就直奔主题。
凉宫武藏说道：“痛苦是什么？”
“痛苦就是你现在。”
“轮回眼透支你的身体。”
“外道魔像让你不堪重负。”
“想象以后的未来，想象你通灵外道魔像去战胜一个个需要战胜的敌人，那个景象，你很期待吗？亦或者……你也在恐惧。”
佩恩头颅微微垂下。
凉宫武藏道：“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就说一点。”
“实力。”
凉宫武藏摆明车马道。
“我知道，长门，你还有手段。”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也还有手段。”
“你没有耗尽生命力，我也没有使出全力。”
小南面露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和纲手、自来也一样，觉得凉宫武藏在吹牛。
长门没有。
他抬头，死死盯着凉宫武藏的双眼，干瘪的双拳握紧绷起青筋。
凉宫武藏继续道：“这才是我让你收手的理由。”
“继续战斗。”
“我不怕。”
“我可能会死。”
“而你……一定会死。”
“外道魔像再强，挡不住我杀你。”
凉宫武藏面色平静，口中说出最嚣张的话。
长门却沉默了。
他骇人的瘦弱脊背，一点一点的弯下。
心中判断了凉宫武藏的话，越是细想，越觉得无力。
外道魔像能够干掉对方吗？
吸人查克拉的查克拉龙，能够追上对方的速度吗？
单单就以凉宫武藏之前表现出来的速度，对方想要杀掉暴露位置的自己，自己，躲得过吗？
那恐怖到让人失声的极致体术。
凉宫武藏的话依旧在剥开他的脆弱。
“你会死的，长门。”
“也许你不畏惧死亡，但死亡，会让你的一切作为失去意义。”
“你的痛苦，会在这里戛然而止，你的和平大业，终究是一场梦幻。”
长门突然出声：“你说得对。”
凉宫武藏；“！？”
他没听错吧？
这就被说服了？
看来前辈说的没错。实力才是对话的基础。
长门继续道：“但是，我能怎么样？”
长门语调陡然加重，沙哑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在呐喊。
“你告诉我！我能怎么样！！？”
“你告诉我！我的路错了么？如果我的路错了！那正确的路在哪里！！？”
长门大吼着。
声音凄厉泣血。
小南面露痛苦，就算是凉宫武藏，也被对方的语调弄得揪心不已。
是啊，站在长门的角度，正确的路能在哪里呢？
难道对方还能生而知之，知道正确的路，就在大筒木的精业传承里？
他或许知道，道路曲折希望渺茫，但他看不到别的方向。
凉宫武藏看着这样的长门，他认真道。
“在我这里。”
他对长门说道：“正确的道路在我这里。”
长门惊愕的抬起头。
凉宫武藏面色肃然而又坚定，道：“你没有正确的道路，我这里有。”
“改天换地，推翻忍界的现有格局，创立新的制度！”
凉宫武藏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惊雷一样炸响在长门和小南的心中。
“以坚定的毅力，正确的路线，无敌的伟力。”
“在初代火影千手柱间的肩膀之上，再进一步。”
“再进一步，就是和平！”
没错。
拳打带土，脚踢宇智波斑，干翻大筒木辉夜！
武力核平，忍界一统！
这才是凉宫武藏心中，正确的版本答案。
长门亚麻呆住了。
不止是长门，小南，纲手，自来也。
几个听到凉宫武藏惊人言论的人都呆住了。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再进一步。
在忍者之神的伟业之上再进一步，你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力量，多大的决心吗？
蓦的，纲手的心中浮现出凉宫武藏多年如一日的艰苦修行。
脑海中浮现出凉宫武藏开启八门遁甲死门一击的惊天景象，突然间，她有些疯狂的觉得，这个男人，也许没有说谎。
他真的打算这么干！
我的天！
这个男人！他、他、他……好异想天开！好帅！！！
长门睁着眼，张着嘴巴。
惊呆于凉宫武藏的话。
陡然间，他觉得凉宫武藏的格局，似乎比他的还要大一些。
如果佩恩六道的失败，让他认可凉宫武藏的实力，并且觉得后路无门之后，现在凉宫武藏的话，才真正让他接纳了对方。
凉宫武藏继续开口。
“长门。”
“我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有些疯狂，实现目标也很难。”
“所以…”
他直视着长门的双眼：“你能帮帮我吗？”
长门的眼中，精光大放！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毫不犹豫的答应对方。
和对方一起，携手再创忍界！
他认可对方的目标，也认可对方的实力！和这样的人物一起，共同向着伟大的目标迈进，该是一件多么令人激动的事情，想想都觉得痛快。
可是片刻之后，他眼中的光芒缓缓消失。
破败的气息再度浮现在他的身上。
凉宫武藏疑惑道：“你不愿意？”
“我要死了。”
长门看着凉宫武藏，认真说道：“我要死了。”
凉宫武藏皱起眉头。
他怎么感觉，不久之前，刚有人在他面前说了差不多的话。
不重要了。
他震惊的看着长门，后者放开了查克拉的控制。
一瞬间，浓郁的死气弥漫在山洞之中。
这股气息，凉宫武藏见过。
当初在草之国，漩涡香磷的母亲，身上就是这样的气息。甚至于，站在他面前的长门，身上的死气，比那一日还要浓郁的多。
凉宫武藏的目光沉了下来。
他没想到，长门的身体，已经坏到了这种地步。
站在他面前的，真的不是一个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