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反应很快,“佩露薇利?难道是克雷薇说的朋友佩佩?”
派蒙期待地看着【仆人】,“你知道她的下落吗?克雷薇很想见她!”
【仆人】微顿,“很想见吗……”
【仆人】没有直接说出佩露薇利的下落,而是讲起了她的性格。
“壁炉之家里另一个看穿库嘉维娜把戏的孩子,就是佩露薇利。”
“和热情开朗、向往自由、天生具备反抗精神的克雷薇不同,佩露薇利是一个非常冷血的人。”
“正因为冷血,她可以轻易看穿库嘉维娜的把戏。”
“也正因为冷血,最初她不打算反抗“母亲”。因为她确信自己能在厮杀中活到最后。”
派蒙听呆了,她完全没想到克雷薇最喜欢的“佩佩”会是这样的人。
空也很疑惑,“性格差距这么大的两个人……也能成为朋友吗?”
苏:“你一直在夸克雷薇又一直在说佩露薇利的坏话,还这么了解克雷薇和佩露薇利之间的事……”
旅行者小队对视一眼,又一齐看向【仆人】,异口同声道:“你就是克雷薇说的佩佩!”
【仆人】——佩露薇利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苏:“哇!你自己也说佩露薇利是克雷薇的朋友,却又下令要林尼她们处理掉克雷薇,背叛朋友不说连她的魂都不放过!是人吗你?”
“我很确信林尼她们没有处理掉克雷薇的能力。能超度她的,”【仆人】看着苏,眼里显露出明显的真诚,“大概就只有你了。”
“这还差不多,”苏感觉心里舒服了不少,“所以你想做的交易,就是请我帮你超度克雷薇?”
不愧是在愚人众中负责情报的,连她是大巫女的事都知道。
【仆人】颔首,“真正的克雷薇早已在她十六岁那年死去了。但她残留的魂魄,却仍停留在七岁那年,继续感受痛苦。”
克雷薇挣扎着反抗了“母亲”十年,向她的朋友佩露薇利诉说了很多天真的想法,比如创造一个没有牺牲的、真正的家。
但对自由充满了向往的克雷薇,她眼睛里的光最终却还是熄灭了。
她的绝望不是来自某件具体的事情,而是源于无数次失败的累积。
“我也曾提过其他方案,比如,刺杀那位坐在虚荣王座上的“母亲”。”【仆人】冷静的声音里潜藏着叹息,“她拒绝了。”
克雷薇拒绝的理由之一:库嘉维娜作为赫赫有名的执行官,有着难以置信的强大力量,刺杀成功的概率很低。
“但我知道她没有说出来的另一个理由:即使库嘉维娜对克雷薇毫无感情,但克雷薇依然将她视作母亲。”
“无法逃走,无法反抗,也无法割舍血脉中的亲缘,那她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旅行者小队心里都清楚克雷薇剩下的那条路是什么。
是死亡。
在最终的试炼中,克雷薇挣扎到了最后一刻,却又主动选择被佩露薇利杀死。
佩露薇利扔记得克雷薇脱手的长枪和她喃喃着的抱歉,还有淋漓不尽的细雨。
那一天,孤身一人的佩露薇利踏着无数的尸骸,成为了“母亲”心中唯一的“王”。
“然而预料之中的结果无法为我带来任何惊喜,心里有的只是无尽的烦躁。”
【仆人】说:“为了平息这股挥之不去的烦躁,一年后我杀死了库嘉维娜。”
苏鼓掌,带着难得的欣赏看着【仆人】,“那些杀不死我们的,终将被我们疯狂报复,直到他们生命的终结!”
派蒙震惊,“仅仅是一年的时间……十七岁的你就成长到了能杀掉成名已久的执行官的程度?!怎么做到的?”
如果……如果佩露薇利能够早一点变强,克雷薇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悲惨地死掉了?
不对不对,这样想是不对的!不能这样想!
一缕血红从佩露薇利的脊椎处钻出,在空气中燃烧成了暗红色的火。
“厄月血火,借由血脉隐藏在我体内的力量。”
旧日王朝的血脉铭刻在她的生命之中,为她带来痛苦,也为她带来力量。
苏和空看着那蕴含着浓郁深渊力量的血火,又看看佩露薇利漆黑的双手。
想起卡特皮拉现状的空皱紧了眉,“你知道这种能力很危险吗?越使用就会被侵蚀得越严重,最终……”
“我知道。”佩露薇利说她很小的时候就隐约有所预感。
如血液般流淌在她身体内的血火,除了给她如影随形的灼烧疼痛,还给她无法剥离的诅咒。
若是她的情绪出现剧烈变化,或是过度使用这份藏起来的力量,火焰中的黑影就会侵蚀她。
若是让黑影从手臂爬上肩膀,再从肩膀触及到心脏,她大概就会出现某种,不好的“变化”。
但若这就是斩碎枷锁和囚笼必须付出的代价,那就这样的吧。
在克雷薇死后,因为心中那份挥之不去的焦躁,她不断地磨练自己的实力。
即使伤痕累累,依然任由她还无法完全掌控的厄月血火将手臂染成漆黑色。
然后,在某个月光明亮的夜晚,一枚神之眼毫无征兆地降临在了她的眼前。
晶莹如玉又鲜红的神之眼与天空中的月亮重叠,将皎洁的明月染成了赤色。
佩露薇利平静地将神之眼藏在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然后,为“母亲”带去了一份小小的“惊喜”。
那场战斗的结果就是曾经的壁炉之家变成了如今的残垣断壁,上一代的“母亲”换成了如今的“父亲”。
动手的那一刻是非对错已经被抛诸脑后。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书写规则,这本就是家的规矩。
最终佩露薇利赢了,她成为了囚犯,又被赦免为新的执行官,女皇陛下赐予了她新的名字——阿蕾奇诺。
苏看着眼前外表优雅又冷漠压迫感十足的女人,重新认识了她一遍,“佩露薇利。”
【仆人】看向苏,等待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就算拥有了新的名字,原本的名字也没有必要丢掉吧。没人叫的话,说不定会忘记过去的自己。”
““佩佩”是克雷薇对你的专属称呼,所以我会叫你,佩露薇利。”
“……随你。”佩露薇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