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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与梦见月瑞希的深夜诊疗后,邵云回到房间时,荧和派蒙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邵云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开了一瓶酒,开始喝了起来。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密的雨丝,淅淅沥沥地,大自然奏响起了白噪音。
或许是深夜诊疗卸下了部分心理重担,或许是雨声太过治愈,也有可能是酒精的作用。
喝完酒邵云躺到床上后,没一会儿便伴着雨声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这场雨下了一整夜,覆盖了纳塔全境。
清晨时分,雨终于停了,天空被冲刷得格外澄澈,湛蓝的很是清爽。
阳光透过云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清新气息,混合着青草与泥土的芬芳,吸一口都觉得心旷神怡。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邵云、荧还有派蒙都躺在床上睡的很死。
大概是昨夜的心理诊疗彻底放松了神经,又或是雨声白噪音的影响,这一家子睡得格外沉,大有“今日睡到天黑”的架势。
若是寻常日子,或许他们真能在床上舒舒服服度过一个白天。
然而,这一切都未能如愿。
渊上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一路火花带闪电的从悬木人的牧场,以不输于火神骑着驰轮车的速度了,奔向流泉之众部族的黄金傍晚旅店。
(渊上:一气化三清,摩托化步兵!小子!)
渊上冲到了黄金傍晚旅店,直奔邵云一家住宿的房间。
他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抬起手就用力砸向房门,“砰砰砰” 的声响在清晨的走廊里格外刺耳,伴随着他近乎嘶吼的呼喊。
“邵云先生!不好了!出事了!快开门啊!”
砰砰砰!砰砰砰!
渊上的砸门声在黄金傍晚旅店内炸开,再配上他近乎嘶吼的 “邵云先生!出事了!”。
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响彻了整个旅店的走廊。
房间里,邵云刚从混沌的睡意中挣脱,就被这无休止的砸门声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迷迷糊糊中怒骂道:“特么的,谁啊?大早上的不睡觉,吵吵个什么鬼啊?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骂归骂,砸门声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急。
邵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火气,朝着门口不耐烦地喊道:“好了!别敲了,醒了!醒了还不行吗?”
“再敲门都要被砸烂了!”
荧跟派蒙也是被这砸门声吵醒了,准备来讲,整个黄金傍晚的住客们都被渊上砸门声还有叫喊声吵醒了。
有人隔着门板怒喊道:“外面的人能不能安静点!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有人则烦躁地用枕头捂住脑袋,试图隔绝噪音。
很快,二楼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住在旅店的一个住客,有严重的起床气,此刻被吵得彻底爆发。
他抄起墙角用来防身的大棒子,怒气冲冲地冲下楼,嘴里还骂骂咧咧。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大清早的扰民啊?看我不把你打出屎来!”
壮汉冲到邵云房间门口,正准备对着渊上挥棒,却见渊上猛地转过身。
没等壮汉反应过来,渊上抬手就是一记快拳,精准地砸在壮汉的下巴上。
“咚” 的一声闷响,壮汉的身体瞬间僵住,翻了个白眼,随后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获得了婴儿般的睡眠。
(渊上:你们不会真以为我只是个只会算账的文职人员吧?我打不过风神,还收拾不了这些小角色?)
就在这时,邵云终于打开了房门。
他看这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男人,又看了看站在门口、一脸焦急的渊上,瞬间一扫怒火,诧异地质问道:
“渊上?怎么了,家里着火了?”
渊上见邵云终于开门,脸上的焦虑更甚,他一把抓住邵云的胳膊,急切地说道:
“不是着火,也不是牧场的事,但比那些都紧急!这个一时间我也跟你说不清楚,总之你们别问了,快收拾东西跟我回家!再晚就来不及了!”
荧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起身。
她身上只穿着贴身的内衣,意识还没完全清醒,随手抓起搭在床尾的白色防晒衣。
她胡乱地将防晒衣披在肩上,衣摆松松垮垮地垂到大腿,脚步虚浮地朝着门口走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荧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鼻音,一边走一边抬手揉了揉眼睛,试图看清门口的状况。
当她的目光落在站在门口、一脸焦急的渊上时,才勉强清醒了几分。
渊上看到荧只披了一件防晒衣、露出大片肌肤的模样时,猛地低下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地板,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上瞟。
“公主殿下,出大事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补充道:
“我知道你们的蜜月假期还有两天才结束,我也不想这么早就打扰你们……可是这件事太紧急了,整个牧场上下,只有你们能做主啊!”
荧原本还带着睡意的眼神,在听到“只有你们能做主”时瞬间清醒了大半。
她看着渊上不敢抬头的模样,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穿着有些随意,下意识地拉紧了防晒衣的领口。
紧接着,荧心中却突然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渊上?是宝宝出事了吗?是生病了,还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渊上连忙晃了晃脑袋,语气更急了,却依旧不敢抬头看荧,只是一个劲地催促道:
“不是宝宝出事了!您别担心,小公主殿下好好的!只是……只是这件事太复杂了,我嘴上也说不清,一两句话根本讲不明白!”
“总之,你们赶紧跟我回家吧,现在就走!家里需要您二位拿个主意啊!”
他急得原地踱了两步,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脸上的焦虑几乎要溢出来,却始终想不出合适的语言来描述发生的事情。
邵云看着渊上这副急得语无伦次、连话都说不清的模样,知道再追问下去也得不到答案,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到牧场了解情况。
于是他拍了拍渊上的肩膀,沉声道:“好的,我们现在就走。”
“渊上,你先把房间里打包好的,我和荧收拾一下随身的东西,马上就来。”
……
总而言之,这场为期28天的蜜月就在渊上的突然到访,画下了一个不圆满句号。
邵云、荧还有派蒙连一口热乎的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急匆匆地往家赶。
昨夜的小雨将纳塔的土路搞得泥泞不堪,空气里还残留着雨后的湿冷。
不过,邵云跟荧骑着马,派蒙飘在空中,衣服上不会沾染到泥点子。
而渊上则是带着这三人买的礼物,先一步开深渊传送门,先行一步回到了家。
之所以渊上来的时候没开深渊传送门,可能是因为他太着急忘了,也有可能是渊上这两条腿的速度,可能跟开深渊传送门的速度差不多……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牧场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可就在邵云翻身下马,准备快步走进院子时,一个的身影却让他瞬间僵在原地,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赶路太急,出现了幻觉。
只见自家牧场的院子里,一个穿着旗袍、戴着眼罩的黑发女人正来回踱步,不是北斗是谁?
看到北斗的那一刻,邵云感觉自己的小脑有些萎缩了。
不是,北斗是怎么来纳塔了啊?
他愣了几秒,才试探着开口道:“北斗?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刻的北斗,全然没了往日在“死兆星”号上意气风发的模样。
她身上那件标志性的红色旗袍上还沾着昨夜雨水残留的痕迹,甚至能看到几缕凝结的泥点,显然是赶路时没少在泥泞里奔波。
当北斗看到邵云翻身下马、朝着院子走来时,她立刻急切地迎了上去。
“邵云先生!你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天塌了!”
“天塌了?” 邵云听到这四个字,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空。
雨后的天空格外澄澈,湛蓝色的天幕,哪里有半点“天塌”的样子?
他愣了两秒,才猛地回过神来。
现在不是纠结“天到底塌没塌”的时候,北斗突然出现在纳塔的牧场,本身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他立刻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面前满脸焦急的北斗。
“等一下!你先别慌着说‘天塌了’,我先问你,你怎么会来纳塔?而且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牧场的?”
“璃月到这里这么远,你总不能是顺着风飘过来的吧?”
毕竟风神都成风史莱姆了,直接飞天了。
北斗抓着自己的头发,焦虑的话都要说不出来了,一味的重复道:
“情况…… 情况太复杂了!我从璃月出发到现在,脑子一直乱哄哄的,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该死,该死!”
派蒙这时从荧身边飘了过来,看着北斗薅自己头发、急得团团转的样子,凑上前猜测道:
“怎么了?难道是北斗的‘死兆星’号被海盗抢了?还是遇到了比海盗更厉害的敌人,你打不过,特意来求我们帮忙的?”
在派蒙看来,北斗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能让她这么失态的,大概率是跟她的船或者海上的麻烦有关。
北斗听到这话,立刻用力摇了摇头,脸上的焦虑更甚。
“不是这种事情!要是真的只是船被抢、打海盗这种事,我根本不用急成这样!那种事我自己就能解决!”
她说着,双手猛地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混乱的脑子清醒一点,可语气里的绝望却怎么也藏不住。
“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明明庙会结束后,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怎么才几天功夫,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邵云看着北斗双手抓着头发、语无伦次的模样,知道此刻再追问也无济于事。
她已经快要丧失语言逻辑,根本没办法清晰地表述事情经过。
“别激动,北斗。你现在这样慌慌张张的,就算说了我们也听不明白。先深呼吸,冷静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慢慢说。”
可北斗反复的深呼吸,可这根本就没有用啊。
最后,她一把抓住邵云的胳膊,一边拽着他往房子里走,一边急促地说道:
“冷静不了!说不清楚!跟我来,你亲自看看就知道了!看完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