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姝看来,只有苏陌出手,巡守衙门方才会败的如此惨烈。
想通一切的她脸上震惊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笑意。
“难不成你也和顾承一般愚蠢,想要凭借夜幕就想置本宫于死地。”
“除了 夜幕,本宫实在想不到你哪里来的勇气在此叫嚣。”
“还是说你在等着倚仗你那迟迟不肯亮剑的父皇?”
说到此处,她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之上,颇有几分天子威严。
这无异于公开向顾邺叫板,逼着顾邺出手。
低头沉默了半天蔡伦终于睁开了微闭的双眼,挺直了身子,上前一步道:
“天子之位不容亵渎,还望圣后莫要僭越礼制。”
“哼,蔡大人,你还与贼人说什么礼制,难道还不够明显吗,她就是想要登基称帝。”
“二十年前她便想要这般做了,只是没有做成而已。”
虞浩的言论更加激进,只恨自己只是读书人,没有能力将陈姝从皇位上拽下来暴揍一顿。
“虞大人所言极是,休要于那贼人浪费口舌。”
“陈姝,速速离开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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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陈子铭提拔起来的官员,多是忠君爱国,无惧生死之辈。
纵使当下这般 局势,也丝毫不曾畏惧陈姝的权势。
于他们来说,生命可以短暂,忠义必须永存。
北玄的朝廷在门阀勋贵操纵下,已经成了一滩死水。
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 年轻人就是注入这滩死水的新源泉。
陈子铭在死之前,已经为朝廷铺垫着大乱之后的后路。
鞠躬尽瘁,死而不已。
他如老树一般死去,却为朝廷播撒了众多希望的种子。、
正如书中所言‘当以朽身化沃土,换的来年满园春’。
看着一个个前赴后继跳出来送死的,陈姝不怒反笑。
她巴不得所有 与自己敌对之人都跳出来,一并收拾了,免得日后不胜其烦。
这一次,她可不会像当年的朱雀门之变一般,在留下祸害。
她并未在意这些人,目光依旧停留在顾浔身上。
“不得不说,忠于你父皇之人还真不少。”
“只可惜他们都要死了,而你和你爹谁也护不住。”
顾浔边笑边摇头,问道:
“就凭王三石的几万大军吗?还是说等着杨建安的二十万大军?亦或者顾承的二十万北方边军?”
“若是你等着他们来救你,我劝你就别等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笑眯眯的再次道:
“你就不好奇他们为何现在还没有出现在长安外吗?”
陈姝目光阴沉如九幽寒潭。
“是你在暗中捣鬼。”
顾浔连连摇头。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猜可能我那个你一直玩弄 股长之上的老爹干的。”
陈姝相信顾宇可能会背叛她,坚决不相信杨建安和孙兴言会背叛他。
前者是因为顾渊是顾权之子的原因。
至于孙兴言则是跟随她最久的心腹,是她一手将他从一个狱卒提拔到如今兵部侍郎的位置。
而且此人生性奸诈,最是擅长趋吉避凶,断然不可在逆势之下成为顾邺之人。
当初离开长安之时,她便已经交代过孙兴言,只要顾宇有 半分异心,便可将其诛杀,接替二十万大军兵权。
此刻她心里也没谱,不说两路大军齐聚长安,至少也要有一路抵达长安才对。
难道顾邺真的有同时制衡两路大军的能力?
反过来又想,若是其真的有制衡自己的力量,又何必隐忍这么多年。
顾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屋漏偏逢连夜雨,恰在此时,王三石的副将九死一生,闯入皇城,跌跌撞撞出现在大殿之上。
“启禀圣后,城西忽然杀出一支悍不畏死的大军,趁着王将军大败苏、王两家大军松懈之时,掩杀出来,迅速分割了大军军阵。”
“王将军已经被分割在包围圈中,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还请圣后派兵驰援。”
陈姝的手猛然握紧,心中暗道不妙。
南北两路大军迟迟未到,王三石的大军在被吃掉的话,那自己真的就彻底陷入被动了。
顾邺呀顾邺,藏的可真够深的。
“老妖婆,在想啥呢?”
“是不是在合计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顾浔张口闭口一个老妖婆,气的古公公声音尖锐无比的呵斥道:
“顾浔,你大胆,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圣后。”
“莫以为身后有夜幕,便可目中无人,这里可不是江湖,而是长安。”
“还不速速跪下给圣后磕头认罪。”
说话间,他体内涌出一道强大的威压,想要强行使顾浔屈服。
夜幕四妖岿然不动,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
顾浔同样岿然不动,周身流转的黑白剑气,直接抵消了古公公的威压。
“磕头,怕是陈姝这老妖婆受不起。”
李淳良高昂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古公公眉头紧锁。
“这里还轮不到 你一个外臣插嘴。”
“还有,你竟然敢折辱我北玄圣后,该当何罪?”
李淳良冷笑。
“你都敢对我大秦国君指手画脚,我何尝骂不得贵国老妖。”
“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群臣压根没有反应过来李淳良的话中意思,只是心中暗道今日的年轻人怎就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
纵使有人反应过来了,也只觉的耳朵发叉,听错了。
倒是陈姝像是算漏了什么,忽然惊觉,猛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死死盯着顾浔。
“难道真是你?”
顾浔答非所问。
“没有我的命令,他二人确实无权调走外面的三万大军。”
陈姝瞳孔猛然收缩,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苏诚?”
顾浔点点头,又摇摇头,用轻飘飘的 不屑语气道:
“苏诚确实是我在中域的化名。”
“不过我更喜欢世人喊我顾浔。”
一直稳如老狗蔡伦站在原地都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
本以为陛下够阴了,没有想到还有一个更阴的儿子。
一门双帝,这是要闹哪样?
嗯?
若是父子合璧,整个中原岂不是唾手可得。
蔡伦揉了揉被脚软这下闪到的老腰,不自觉又挺直了一截。
就连蔡伦都这般失态,更别说其他官员,震惊的就差将舌头咬掉了。
一一个个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顾浔,呆若木鸡。
顾浔是大秦君王?
这他娘的简直就是天大的玩笑,说出来狗都摇头。
可关键是现在这般情况,压根不可能有半点弄虚作假。
何况他自己都亲自承认了。
“大秦天子,有趣,有趣,真有趣。”
看起来似乎有些失心疯的陈姝从袖中缓缓取出密布裂痕的传国玉玺 。
“今日不管你是哪门子的皇帝,都别想走出皇城。”
君朔看着陈姝手中的传国玉玺,心中暗道不妙,急忙喊道:
“快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