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越衫。”
宋君竹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仿佛带着阵阵冷气。
池越衫站直了身体,即使宋君竹不在眼前,她也保持着优雅温婉的姿态,淡笑道。
“嗯哼?请讲?”
“开门。”
宋君竹丢下这两个字之后,房间里的空气都陷入了死寂当中。
池越衫愣了一下,抬眼看向了陆星。
四目相对。
两个人默契的看向了房门,不禁双双陷入了沉默当中。
池越衫终于懂了为什么陆星能直白的跟宋君竹说实话了,因为这不说实话也没招了啊,人都堵在门口了!
她本来寻思着,天高皇帝远的,宋君竹总不能飞过来吧?
等宋君竹的飞机落地,她跟陆星早就在排练厅里了......
失策了。
池越衫暗暗懊悔,以后口出狂言的时候,还是得检查一下,会不会有回旋镖。
“池越衫,开门。”
宋君竹再次冷淡的说道。
池越衫看了看陆星,咽下了口水,走到了房门口。
她没有贸然开门,先看了一下猫眼,要是宋君竹真的动刀动枪的,她还是先溜了再说吧。
也不是她怂,主要是做人要稳健一点,才能活得长久。
池越衫拨开猫眼上的挡片,透过猫眼往外面看了几秒。
“......没人啊?”
听到这话,陆星走了过来,一把打开了房门。
一阵冷风拂过,门外空空荡荡。
“这么害怕呀?”
宋君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配上空空荡荡的门口,让池越衫猛地回头。
“你耍我?”
“谈不上。”宋君竹嗤笑一声,“只是看看你的勇敢,是只在嘴上,还是在行动上。”
而刚才的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宋君竹的声音里带着嘲讽的笑意。
“只是想到要看见我,你就这么害怕?”
“那我看这演出我还是不去了,万一你在台上吓得忘词了,被骂上热搜怎么办。”
“毕竟也不是没有前车之鉴。”
“我第一次认识你,可不是在剧场,而是在热搜上。”
“那晚我跟陆星在看水上烟花,而你正好在剧院唱砸了。”
“这种事还是不要再有第二次了,太砸招牌了,当然你可能也不在乎招牌了,毕竟你已经当上大明星了,拥趸众多,听不见实话了。”
宋君竹的语气冷淡,像一把刀一样,直戳池越衫的心口。
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唱得不行。
其次就是被说举着传统文化的大旗捞钱。
很巧,宋君竹把这两点全说尽了。
从之前她就发现了,宋君竹似乎改变了一些性格,明显意识到了言语比行动更伤人。
从前宋君竹惜字如金,现在宋君竹字字刀人。
池越衫深吸一口气,用脆弱受伤的眼神看了陆星一眼,又垂下眼眸,像受了很大委屈一样。
“没关系,能帮到陆星就好。”
明明知道她在演,可那种楚楚可怜的委屈劲儿,还真挺漂亮的。
嘟嘟嘟——
在池越衫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就一不小心的挂断了电话,而后抬起双眸,清婉破碎感十足,无辜的说。
“哎呀,我点错了,对不起。”
这一套丝滑的小连招,给陆星看乐了。
好好好。
大早上的就给他上节目是吧?
陆星盯着池越衫的脸看了几秒。
有的人是美则美矣,没有灵魂,但池越衫对于自己表情神态的控制已经到达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她完全知道自己什么神态之下是最美的,眼波流转,纯情妩媚。
浑然天成。
真的浑然天成。
陆星叹了口气,“你说你没事惹她干嘛。”
“我又不怕她。”池越衫扬眉挺胸。
陆星刚笑了两声,而后像是看见了鬼似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对着池越衫身后低头道。
“宋教授。”
池越衫唰地转过头。
又是一阵冷风刮过,空空荡荡。
池越衫一愣,回过神来,立刻回头给了陆星一下。
“你吓我。”
“不是说不害怕吗。”陆星笑着关上了门。
池越衫有自己的道理,“我不害怕,我只是担心你被她折磨呢,你那么老实干什么,什么都跟她说。”
陆星挑眉,有些无奈的说。
“你以为宋教授打电话过来,只是在询问吗?”
池越衫顿了一下,绕着陆星转了一圈。
“你身上有定位器?”
陆星按住了绕着他转圈的池越衫,“宋教授打电话来问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她只想知道我有没有在撒谎。”
池越衫蹙起眉头,怀疑似的环顾四周,最后还往床底看了一眼。
“这儿没藏人吧?”
“那倒没有。”陆星开始挑选今天出门的衣服。
池越衫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儿,什么都没有发现,刚想坐下,她突然仰头,看着天花板。
“不会趴在房顶吧?”
“你当拍电视剧呢,想偷听的时候揭开两片瓦?”陆星差点没绷住。
池越衫犹疑的坐下。
“她怎么比温大老板还恐怖......”
喝了一口水,她幽幽的看着陆星,打抱不平道。
“我要是你,我就真忍不了了,简直是把人当成犯人监视,一点自由都没有!”
陆星瞥了池越衫一眼,指了指床上的几件外套。
“穿哪件好?”
“蓝色那件。”
池越衫瞬间来了兴趣,开始兴致勃勃的给陆星挑衣服,把刚才打抱不平的话抛之脑后。
反正她就是故意说的,陆星随便听听就行。
知道宋君竹在陆星的心里特殊,所以她最多只能挑拨两下喽。
不过这温大老板是真的生不逢时。
当初温大老板跟陆星闹翻,就是因为监控这事儿,结果现在人家宋教授都监控到这个地步了,依旧跟陆星关系良好。
人跟人的感情啊,真是瞬息万变。
池越衫捡起一件牛仔外套,在陆星身前比了比。
她只能握住当下,知足常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