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袋被打爆之后,夜魔却依旧没有停止行动,散落的血肉被它重新吞噬,迅速生长出了两颗不同的脑袋,而当廖梓敏看清那颗距离彻底魔化只有一步之遥的脑袋,她的信念动摇了。
“枫姐……”
也就在这时,夜魔腹部的人脸突然和本体分裂开来,变作一只小型的秽兽扑了上来,那张血盆大口撕咬下来了廖梓敏腹部的一块血肉,哪怕下一刻就被廖梓敏踹飞,但她的腹部依旧在血流不止。
“廖妹儿……”
这回,夜魔的另一颗脑袋里发出了无比清晰的人声,不再是那种和野兽一样的嘶吼,痛苦的表情生动形象,眼角都挂着泪痕。
“对不起……廖妹儿……对不起……余姐……”
夜魔像是精神分裂了一样,那颗狰狞的脑袋连廖梓敏都顾不上,张开血盆大口朝向另一颗快要魔化的脑袋。
廖梓敏急了,事到如今,她已经不知道事情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变化,哪怕潜意识正在不断警醒她眼前的一切是假的,可她的身体却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
“把你的臭嘴给我挪开!”
能量弓弦消散,命弓的两端变换出了锋利的刀刃,廖梓敏的双腿蹬地,朝着夜魔两颗脑袋的中间对半劈了下去,刀刃轻而易举划开了夜魔的血肉,刀刃上的风罡宛如绞肉机般撕碎着飞速重组的血肉,裂痕一直蔓延到了夜魔的腹部上方,被它用利爪牢牢卡住。
就像是在故意捉弄她一样,枫曦不成人样的脑袋突然间完成了魔化,身上的豁口也从脖颈处开始迅速修复着,它的一只利爪卡住了刀刃,另一只利爪向前探出,抓住了廖梓敏将她提在半空。
[桀桀桀……]
夜魔拔出了胸口充斥着【巡猎】赐福的刀刃,随手扔到了一边,它的双手死死捏着廖梓敏,她的表情也因为骨骼的错位变得痛苦而狰狞。
在濒临极限的时候,夜魔又将她重重地扔了出去,砸在了厚厚的魂钢墙壁上,那只秽兽就贴在墙面上,一只手摁着廖梓敏的脸,在墙面上绕着圈跑,廖梓敏的头皮都被磨秃了一块,血肉模糊的后脑勺,甚至隐约能够看到森白的颅骨。
生机的流逝让廖梓敏重新爆发出了力量,抓着秽兽的后背,狠狠将它扔飞了出去,可她也从墙面上摔落下来,虚弱不堪,脸上全都是自己的血。
但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狂风,廖梓敏还是下意识地朝侧边翻滚,躲过了夜魔轰来的拳头,反手抓住它的手腕,手肘如炮弹般轰向了它的手臂。
夜魔的手臂应声断裂,如今它想要收回手臂也来不及,两只猩红的眼眸在黑暗中异常明显,再加上那股致命的威胁感……廖梓敏只能从它的断臂下滑了过去,一个翻滚拿到了自己的命弓,双箭齐发。
夜魔的两颗脑袋再次被轰碎,但这点伤对它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反倒是先拔掉了自己的断臂,等待着它们重新生长回来。
逐风之矢已经搭上弓弦,瞄准了夜魔的心口,也就在这时,致命的危机感从背后传来,廖梓敏侧翻躲过了秽兽的突袭,强忍着脑袋的眩晕感,逐风之矢贯穿了秽兽的整个身躯。
突然间,夜魔发出了凄厉的哀嚎声,它胸口的血肉剧烈地蠕动着,类似于血管的组织浮现在了皮肤的表面,它们像是共同连接着一颗类似于核心的器官。
体内的力量还非常充盈,除了身上到处都有点疼,廖梓敏还从未这样畅快地战斗过,就像是永远都不会感到疲倦一样,她朝着夜魔的核心拉弦瞄准,狂风在她的耳边呼啸,她非常确信,这一发箭矢就能够彻底终结自己的梦魇。
“廖妹儿……”
廖梓敏愣在了原地,那道呼唤她的声音来自于她的背后,上过一次当的她这回已经长了记性,身形调转,箭矢在狂风中不断变换,一瞬间便宛若漫天星光坠落。
可她看见的并非什么暗能生物,而是余清音破碎不堪的身躯,她的脸上依旧挂着凄惨的微笑,当着廖梓敏的面,拿出了自己的女武神勋章,针头弹出,猛地刺入了她的掌心。
“不要——!”
廖梓敏甚至忘了这里是自己的梦境深处,在余清音给自己注射天神香的那一刻就冲了上去,可她依旧晚了一步。
血色的风暴以余清音为中心扩散开来,暴风宛若锯齿般切割着廖梓敏的血肉之躯,这种凌迟般的痛苦让她忍不住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可下一刻,一道银白色的刀光切开了风暴,也将廖梓敏轰飞了出去。
余清音化作暗能生物的形象和原来有所不同,她并没有像一头野兽一样嘶吼着扑上来,而是握紧了腰间的太刀,一个瞬息间,它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再度出现时已经来到了夜魔的身侧,缓缓收刀。
空中遍布着无数嬉笑的银线,都散发着无比危险的气息,之间被银线波及的空间都发生了扭曲,纵横交错的刀光将夜魔的身躯切成了一块一块的碎肉,再也没办法复原过来。
而廖梓敏,仅仅是被次元斩的余威波及,身上就出现了数道锋利的血痕,其中有一道一直从腰间蔓延到头顶,刀光弄瞎了她的一只眼睛。
更惊人的是,梦境中她所承受的所有伤害,在这一刻突然间反馈到了廖梓敏现实的身体上,围在她身边的四个人看着这个女孩突然间开始飙血,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把姬子和特斯拉博士吓了一跳。
“我去!谁能解释一下这**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围着廖梓敏的青色旋风也被她的血液所浸染,呈现出一片凄惨的血红色,瓦尔特已经在尝试把廖梓敏弄出来,但他用律者权柄制造的器械根本经不住风罡的折腾,除非直接攻击旋风本身,否则那些器械在还没触碰到廖梓敏的时候就会被切碎。
“可恶——!”
姬子的拳头狠狠砸在了一边的墙壁上,她只能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学生受苦,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
那个领域的事情,连星焱都不敢说有着百分百的把握来处理,更何况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圣芙蕾雅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