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一听说云毅醒了,都没用五分钟就到了,跟着来的还有一串人。
对,就是一串。
在广场上帮忙的人,听说云毅醒了,不忙的都放下手上的工作跑过来凑热闹。
人太多,考虑到云毅是个病人,大家也没进屋,都在外面伸着脖子往屋里看。
云飞才不管不顾,看见云毅真的醒了,“嗷”的一下就冲了进来,眼泪鼻涕一起流。
身后跟着三狗、云朗等人。
还好云笙早有准备,提前预判了云飞的二货行为,及时拦住了他。
不然刚醒过来的云毅都得被他再次扑晕。
“呜呜~云笙,你干啥呢,我哥……我哥醒了。”云飞一把鼻涕一把泪十分不解云笙的迷惑行为。
她不去高兴,拦着他干什么?
难不成成了你男朋友,我抱一下都不行?
云笙也知道他的尿性,一把推开他。
“收起你的眼泪,他现在很虚弱,禁不住你的生扑,你开车了吗?先带他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云飞这才反应过来。
“哦哦,开了,开了。”
看着云毅身上的睡衣湿了一大片还脏污不堪,云笙在衣柜里拿出衣服,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考虑再三,还是低下头把衣服递了出去。
自己转头出了屋子,还贴心的把门带上,窗户上都是贴了塑料布的,也不怕曝光。
云笙和大家一样,焦急的等在门外,隔着门板似乎能听到里边的兵荒马乱,看着那扇紧关的房门,她的心紧紧的揪着,她此刻和大家一样是个外人。
“扑!”房门被从里边拉开。
“笙笙,旺旺的医保卡你放哪儿了,娘怎么找不着了呢。”
“在抽屉里呢。”
“哎,云笙,我哥袜子呢?你没拿袜子呀。”
“衣柜那个抽屉里。”
“哪呢?没看见呀,这袜子怎么都是单只的,算了,先对付穿吧。”
“外套呢?外套在哪呢?”
“最里边的衣柜里,穿那个长款的,那个厚实,好穿。”
“哪个?”
“黑色的,那个羽绒服。”云笙还在外面比比划划。
门帘被掀开,一个脑袋从里边伸了出来。
“不是,大姐你跑外面干啥去了?啊?我们忙着伺候你男朋友穿衣服,你隔着闲聊呢?好意思嘛。”
云笙被说得脸一红,有些尴尬,她哪里闲聊了。
周围人是有跟她说话,但是她都是哼哼哈哈的应付着,根本没听见他们说的什么。
她的一颗心全在屋里,那个刚醒过来的人身上。
她只是不敢靠近罢了。
因为她害怕。
她害怕她的希望破灭。
他根本就不认识她,没醒的时候,还抱有一丝幻想。
想着没准他也有那时候的记忆呢。
他也记得她,也爱她。
但是……谜底要揭开的时候,她又怕了。
她怕的都没敢正眼看他一眼,就怕他发现自己。
但是现在,她不得不进屋帮忙了。
屋里,云毅已经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只是穿的不那么整齐,歪歪扭扭的。
云笙忍着尾巴骨疼,垫着脚从衣柜里拿出那件跟她同款的黑色羽绒服,想递给云飞。
哪知云飞根本就不接,刚刚给这大少爷换衣服就累了他一身的汗,他得歇歇。
云母忙着查看病历本和医保卡这些。
爹也不知道在忙啥,反正就是没有一个人看她。
云笙犹豫许久,还是拿着羽绒服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算了,早晚都得死。
早死早超生。
云笙心一横,直接走到了云毅面前。
谁知道他此时也正在看着她,四目相对,云笙本能的想退开。
下一刻,手就被拉住了:“你……流血了,疼……吗?”
许是许久不曾开口,他的嗓音有些低哑。
云笙这才注意到,她的手臂有处破皮,可能是刚才掉洞里时候擦伤的。
云毅不问,她都没注意,他说了,她才觉得胳膊腿都火辣辣的疼。
特别是手上这处,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炽热目光盯的,格外火热。
云笙摇摇头,轻声说:“不疼,穿衣服吧。”
“……铁人吗?”
云笙抬了抬眼皮,对上的是一双冷冽的双眼。
他因为昏迷太久,脸色有些白,就连嘴唇都白了。
云笙别开他的目光,不顾他的反对,把他穿戴整齐,还把被云飞穿的七扭八歪的衣服正了正。
云毅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看的她心肝脾肺肾都跟着颤。
生怕下一句他就问出那句话:“你谁呀?”
好不容易把云毅收拾妥当,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扶上了车。
开车的是云飞。
云大柱坐在副驾驶上。
三狗岁数小,手脚快,先一步挤进车里。
只留下一个座位。
云母和云笙,没有上车。
云笙自觉后退。
“娘,上车吧。”云母面漏难色,她知道云笙很想去,但是她实在放心不下儿子。
不亲口听医生说一声她儿子真的好了,她不放心。
“笙笙……”
云笙还想安慰娘,说她在家等着,没关注的,就听见车里的人开口了。
“下车。”
然后她就看见一侧车门打开,三狗委委屈屈的从车上下来了。
“嫂子,你去吧,我在家里等着。”
听见这声嫂子,云笙脸“腾”一下就红了。
之前正主昏迷不醒,叫就叫了,也无所谓。
现在正主就在现场,这么叫多少有点儿不太合适吧。
坐进车里那一刻,云笙嘶了一声,才发现,她的尾巴骨是真疼。
疼的她都想骂娘了。
云毅虚弱的抬起手,虚扶了她一把,漆黑的眼盯着她:“疼的厉害?……靠我身上吧。”
云笙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轻轻摇头,大眼睛里含着薄雾。
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源自于他突然的关心。
云母这才想起来,笙笙刚才掉地窖里了,也忙问道。
“笙笙,怎么样啊?哪儿疼,能不能忍住?”
“娘……呃,我没事儿。”一声娘突口,才想起来此时正主在跟前。
她尴尬的要死,尾巴骨还疼的钻心。
不过她强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直到一只温热的大手贴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一转头,对上的是一双担忧的眼睛。
这一刻,她的眼泪不收受控制的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