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面。
虚若月黛眉紧蹙，听了闻人晴雅的一番事迹，倒是让她大是想不到。
陆无尘还出手帮了她这么多次？
尤其是那魔神一战时，不惜损耗精血，挡住魔神一击，反倒是自己身受重伤……
这种事迹，按照自己记忆中对陆无尘的了解，是绝对不可能他做出来的。
“难道……”
突的，虚若月想到了什么，内心一突。
陆无尘这种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可如果这些事情全部都是他自导自演的呢。
什么损耗精血也好，什么重创之躯也罢，如果全部都是假的话，那陆无尘做的再多也都是顺理成章了。
甚至于，那什么所谓魔神的存在，让虚若月都是有些生疑。
一考虑到这个可能性，她便越想越觉得是如此，神色变换，全身一阵不寒而栗。
这一世的陆无尘，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更加可怕了！
深沉！
恐怖！
令人完全捉摸不透。
前一世的陆无尘，虽然血腥霸道，为人凶悍，但起码还有迹可循。虚若月自忖，面对那个陆无尘的话，许多事情还能够掌握主动。
但换做这一世……
他的所作所为，比的前一世看起来温和许多，但在背地之中，只怕比前一世更是凶悍千倍百倍。
虚若月内心都是生出几分惧意。
“这个陆无尘……他这一世，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已经完全看不透他了，甚至……”
她神色复杂，微微一叹。
虽然不想承认，但虚若月自忖，以她现在的手段，同陆无尘交锋，不过是在找死罢了。
“这个陆无尘，现在成长的太恐怖了，不知晓还有多少底牌手段，若是成为他的对头，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虚若月苦涩一笑，内心惆怅。
亏得她当时重生之后，以为步步为营，逐步提升，这一世便能够将陆无尘玩弄在股掌之中，让他后悔之极，沦落惨地。
可现在看来……
自己从开始便没有半点机会。
“你、你没事吧？”面前闻人晴雅看到虚若月表情阴晴，小声问了一句。
她能够看的出来，这个虚若月是真的在关心她，所以闻人晴雅也生不出多少排斥之意。
“没事。”
虚若月自嘲一笑：“是我自己有些事情想的太多了。”
她清冷威严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怅然。
自己的确考虑太多了。
虽然不知晓陆无尘是什么想法，但既然没有对闻人晴雅动手，那自然是最好。
前一世，自己犯下的错误，总算也能够弥补一些。
随后，虚若月微微一笑，主动同闻人晴雅攀谈了起来。
两者前世好歹是认识的，甚至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对于闻人晴雅的脾性，虚若月也是有所了解，只要对她胃口的话题聊了几句，两人便很快熟悉了几分。
原本对虚若月还是一脸警惕的闻人晴雅，都是放松许多，心情极好。
聊着聊着，虚若月眸光一侧，这才看到了闻人晴雅身旁坐着的娇小身形。
起初，她心思放在闻人晴雅身上，还没怎么在意。
现在仔细看了看……
一股古怪的熟悉感浮现在脑海中，虚若月黛眉微蹙，认真地打量着鱼醉楚这张明显圆润，却瓷白干净的小脸上。
突的。
她的记忆中闪过了一抹血色。
一股隐藏在神魂深处的恐惧感冒了出来，虚若月眸子一凝，秀眸圆睁。
是她？
那个血衣？？
虚若月娇躯一震，如遭雷击。
她记忆翻涌，出现了一幅瑰丽无比的画面。
天空乌云翻涌，脚下大地焦黑。在一片白骨皑皑的荒野之上，无数成道者惨死，诸位大帝陨落，一袭红色帝袍的女子赤足迈步，她身后裙尾拖曳，带起猩红血路，左手抓着一枚大帝的头颅，右手青葱雪白的五指上鲜血滴答。
她仙颜如画，眸光猩红，艳丽如鬼魅一般。
白色、血色交织。
苍天泣血，天降红泪，震撼无比。
“血衣女帝……”
“帝尊杀手……”
虚若月一时间遍体生寒，光洁的背部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她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前世里，以一人之力让一方万域崩溃的血腥女王。
“你、怎么会在这……”虚若月声音都干哑了几分。
鱼醉楚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说话，继续吃着甜糕。
旁边闻人晴雅疑惑：“虚姐姐你不认识她吗，她叫小鱼，是陆无尘的徒弟啊。”
“什么？”虚若月愕然，“陆无尘的徒弟？”
“我是师父的徒弟呀。”鱼醉楚奶声奶气。
虚若月红唇微张，呆立当场。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前世里，那个独霸一方的血衣女帝，会在此地？而且，还是陆无尘的徒弟？
她看了看面前这张圆润的小脸，同记忆中那张冷艳的面孔重合在一起，绝对没错。只是这境况已经是大不相同了。
那个血衣女帝，听闻出身凄苦，自幼饱受痛苦折磨，内心怀有滔天恨意，因此出手狠辣，性情喜怒。直到回归她的宗族，本以为境况改变，可未曾想在宗族内更是受尽折磨，这一次又一次的磨难挫折，虽然没有毁了她，但却让她性情变得无情狠毒，自此才会一步步走向覆灭万域的一幕。
她体内好似隐藏着什么东西，本来就是灭世之躯，拥有灭世之力，一旦觉醒便无可抵挡。
但现在……
这个圆脸小姑娘，怎么看也同前世里的描述不太匹配。
“是陆无尘？”
“他是知晓这小姑娘的身份吗……”
虚若月脸色变换，只觉脑袋都一阵乱哄哄的。
其他的她不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
若任由这血衣成长起来，只怕可是诸天的大祸。
“陆无尘……”
虚若月一声叹息，好一番努力，才稳定下心神。
她只觉同这帝子接触越多，越有些看不透对方了。
“这一世的陆无尘，可要比之以往强大太多了……”
宫殿内。
陆无尘眸光深邃，神情带着几分思忖之色。
楚玄已经被关押了起来，第一步的计划算是成功，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慢慢揉搓这个气运之子了。
这个楚玄可是一个丰厚的宝库，不过是接触了几日的时间，就让陆无尘收获了一条大道，一门帝术，堪称是丰厚无比。
而且，还有了那所谓混沌至宝的消息。
“殿下，明月仙朝的虚公主到了。”
这时，顾天星恭敬走上来，对着陆无尘垂首道。
他话音刚落，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响起。
虚若月已经走了进来，曼妙身姿在宽松的裙袍之下都难以完全掩盖，迈步而上，长腿摇摆，风景独好。
“若月，这是想我了吗。”
陆无尘神色和煦，微笑开口。
若是前一世，看到陆无尘如此亲昵的态度，虚若月必然会紧张羞涩，可此刻，在接连感受到陆无尘的深邃可怖之后，虚若月更是警惕。
“想你什么，想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我生吞活剥吗。”虚若月没好气。
陆无尘微微摇头：“看来若月对我误会很深啊，我对你可是情深意切。”
回应他的，是虚若月一个大大的白眼。
陆无尘随手一挥，大厅中的诸多侍女仆从尽皆退去，只剩下两人共处一室。
虚若月神色严肃，仔细盯在陆无尘的身上，开门见山：“陆无尘，你可知晓，你收的那个徒弟，到底是什么身份？”
听了这话，陆无尘眉头挑了一下，神色却是古井不波。
血衣女帝的身份他自然知晓，但也不会说出。
“若月是什么意思，我徒弟，自然就是我徒弟了。”
“难道，你还看好我那傻憨憨的天赋，想要抢过去不成？”
陆无尘满脸笑容，语气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