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计划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以养伤为由暂住在总部，相比起特待区的安检我更好奇它该如何从越过守卫森严的大门。
每五米一部单向探头，每三十米一部全景球形探头，八个方向上皆有昼夜不断的轮班岗哨，如果没有预约访问信息越过警戒线就会有告警提示。
我第一次出现在总部门口的时候，如果没有季姐提前录入的访问信息，我大概率会被直接放倒秘密处理掉。
时间一分一秒的推进，我实在是睡不着，假装散步出现在围栏附近，经过三天的观察，东南角临近公路这一小段会在晚上出现十五秒的空档期。
李卢斯很可能会抓住这十五秒的视野死角巡逻空挡翻进来，这个位置刚好距离医疗室较近，我可以将它藏到病床下等待时机。
“老簿，这笔买卖划算吗？”
“事到如今再问划不划算有意义吗？”
“说不定李媚不会大肆推广那套仪式系统，冒这么大风险去扼杀一个还未出现的危机，而且很可能解决不掉甚至可能搭上自己，总觉得不赚。”
“华鸢，说实话我也想和普通咨询师一样接换言术送来的小委托，但事与愿违，我们还是要被事件推着走。”
“老簿，李卢斯策划这次行动，其背后的目的过于复杂，岂止是被推着走，稍有不慎就会被碾死。”
“小声点，我感觉周围有东西。”
“什么东西？监听设备？”
“我也要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老簿感觉花坛里那处未修剪的灌木很可疑，其他都是规规矩矩的椭圆形，唯独它乱的像只大刺猬。
打着手电去找很容易让巡逻队起疑，无奈只能摸黑徒手伸进布满荆棘的花坛里搜寻。
好在是运气不错，直到我掏出可疑物品也没被划伤手。
“谁丢的破伞？没有一点公德心。”
老簿怀疑伞里另有乾坤，撑开后伞面直接脱落，伞骨锈蚀不堪，这只是一把破伞。
我包起破伞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期间经过两支巡逻队，其中一位队长对我的行为感到可疑，从垃圾桶里掏出破伞检查了一遍。
等巡逻队走远我突然察觉不对。
“老簿，它很可能已经进来了，十五秒不足以越过围栏到达医疗室附近，但刚才那位队长起码耽误了一分钟。”
老簿闪身回到刚才那个位置，果然感应到一缕熟悉的能量残留飘向医疗室。
今晚负责值班的女医生有着一双超长美腿，我对她印象颇深，不想因为李卢斯的计划牵连到她，于是以最快速度飞奔到值班室门前。
“华督察？这个时间不睡觉在外面乱逛是很危险的，被巡逻队抓住不好解释。”
“苗医生好雅致，在晚上摆弄毒虫药草，不怕虫子掉进黑暗的角落里逃走吗？”
“这些是晒干的标本，如果它们动起来了我一定会第一个叫你过来帮忙。”
苗医生看出我眼神飘忽不定询问我在找什么，老簿在房间内搜索无果，叫我赶紧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没找什么，只是怕有其他男人盯上苗医生这双美腿，过来看一眼。”
“您还真是坦诚。”
离开值班室继续搜索其他房间，我负责望风，老簿进屋找人，一连搜了三间仍是一无所获。
“不在吗？约定时间马上要过了。”
“华鸢。我们直接去特待区。”
“我没有季姐的识别信息，直接出现在特待区门前恐怕——”
“赌把大的。”
特待区地下入口就在隔壁办公楼的地下二层，从地下一层开始共计十八道金属闸门，厚度层层递增。
我的权限可以进入地上一层，但现在不属于可访问时段，没有借贷人科技的干扰一定会留下记录。
不赴约就是认怂，我从厕所气窗翻出来径直走向一楼大门，路上的遇到的摄像头似乎有意避开我，无法确定是李卢斯还是季姐操作的。
一楼大门磁吸失效处于半掩着的状态，刷卡都省了。
“老簿，这道门与捕兽夹相比有何区别。”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道门是特待区的第一道安检，如果没有跨过去的勇气趁早打道回府，这与力量无关。”
“老簿，你不吐槽我两句吗？”
“如果蠢问题能让你不那么紧张，尽管说就是，不过最好不要说给巡逻队听。”
闪身进入一楼，赶在巡逻队经过之前将门恢复成原本状态。
李卢斯迟迟没有现身，从合伙变成单干，心中的恐惧随之增加了一倍，整个人变得战战兢兢犹豫不决。
借贷人终究是本性难移，估计折磨我也是李卢斯计划的重要一环。
地下一层安检闸门前站着两个重叠的半透明人，看背影显然是等的不耐烦了。
“华鸢，你迟到了。”
“引我去医疗室搜查，是为了改变性质吗？”
“总要给你留条后路，万一事情败露，你来这的目的是为了追捕借贷人。”
“意义不大。”
“心理安慰不是吗？”
李卢斯凭借季姐的身份信息成功打开安检闸门，安保询问来意，李卢斯对答如流准备的相当充分。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开始怀疑季姐被它搞定了，两人要合谋要对我做点什么。
老簿不似上次那般从容，再三告诫我里面可能会有我不想见到的人。
李卢斯提前给我打过预防针，即使见到是本人我也当它是怪物幻化的，能躲则躲，躲不了就交给李卢斯处理。
“华鸢，我能帮你背的锅有限，碰上那种跟你有很深感情纠葛的只能靠自己，我需要保存实力应对屠魔。”
“你要找的东西在屠魔手里？”
“或许吧。”
穿过四道闸门我们被一尊专门检查业像的金色神兽拦下，它形似麒麟却没有一丝祥瑞之气，有一种哀伤又好战的违和感。
没想到借贷人的多重人格能在这里派上用场，李卢斯在扫描到的瞬间切换多个人格顶着季姐的虚影接受检查。
借贷人是纯粹的恶，想要通过检查需要表现出人类的复杂性，李卢斯为了通过这次安检不知训练了多久，显然结果对得起付出。
计划第一步顺利完成，我们到达了普通病房区，这里的医生和护士看起来很值得信赖，男医生清一色地中海发型，头顶的反光映照出护士们眼中的疲惫。
护士长过来打招呼，李卢斯拿出两盒东西送给她，两人攀谈起来，李卢斯模仿出的季姐估计本人来了也要被比下去。
我像个跟父母出去逛街的孩子一样等大人在街上聊完家常，期间护士长象征性问了我几句，赞叹我是个有潜力的年轻人，这让我感觉很别扭。
普通病房是两人间，判定标准是能与其他人共享一室，哪怕它们已经不具备人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