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惊骇莫名，江珩亦脸色却没变。
只是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看向楚韫的目光时，露出了探究和忌惮。
太巧了。
上次软件出问题，是在楚韫工作过的项目里，而且是在楚韫离职后。
这次出问题，原始代码的创作人目前正在楚韫公司里工作。
“楚韫？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书亦刚看到楚韫时眼睛一亮，可随即脸色就变了。
这里是酒店。
这么一大早楚韫从酒店里出来，难道说是跟什么人开房了？
“让开。”楚韫嘴角掀动。
三个年轻男人堵在电梯口，气氛霎时紧绷起来。
江珩亦第一次直面对上楚韫，这个出身底层的低贱玩意儿，竟然成了个棘手货色。
他毕竟在商场浸淫多年，这时还能笑得出来。
江珩亦主动朝后退了一步朝楚韫伸出手：
“楚总，我们还没正式认识过，我是江珩亦。”
江书亦不由紧张地攥紧手，暗暗祈祷楚韫不要这么恃才傲物。
大哥说他和楚韫不可能，江书亦心里不服却不敢说什么。
若是楚韫能对大哥客气一点，那他们..
“江总好。”
楚韫抬手跟江珩亦举着的手一触即分，语气虽然敷衍但至少给了江珩亦面子。
江书亦提着的心慢慢放下，他就知道楚韫不会这么冥顽不灵！
他放低音调带着喜悦问：“楚韫，你...”
可惜楚韫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我还有事，告辞。”
跟江家兄弟擦肩而过，江珩亦的脸猛地阴下来。
楚韫从门童手里接过车钥匙很快开车走了。
冯志学的电话打的很急。
“学弟，江氏给我打电话了，这可怎么办啊，他们说要告我让我赔偿损失。”
蓝牙耳机里的声音带着哭腔。
很难想象一个，一个1米8几又高又壮的男人，遇到一点小事快吓哭了。
楚韫习惯了他如此，语气冷淡：“冯志学你是不是被人连脑子都骗走了？谁能证明这款代码是你写的？”
冯志学支支吾吾：“可是我当时确实是这个项目的总工程师，当初办公室的同事都能作证。”
“所以呢，你是总工程师就能证明这款代码是你写的？如果是你写的，当初你被赶出这家公司，他们为什么没按签订的合同给你支付费用？”
“学弟，你的意思是？”
楚韫冷漠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这个项目与你无关，李行一答应把他表姐介绍给你。”
冯志学一惊：“学弟，这时候怎么还要给我介绍女朋友，我...”
“闭嘴！”楚韫头疼，“他表姐是律所合伙人，这件事让她管，你亲自给李行一打电话要对方的联系方式说清楚当时的事。”
冯志学还想说什么已经被楚韫无情地挂断。
车子停在某个红绿灯处，楚韫视线随意瞥向车外，觉得这里莫名眼熟。
左边诺大的外接屏正播着某位流量明星的产品广告。
楚韫眼皮跳了下。
他想起来了。
这是他跟封楝接吻的地方。
喉咙无意识滚动两下，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白得透明。
大屏幕滚动，浮夸的广告闪过，封楝的脸骤然出现在面前。
这是他单独的一张海报，他手里举着一部手机，手里屏幕上是一个二维码。
正是飓风视频的下载链接。
楚韫看到这里心里有些古怪的别扭。
封楝手里拿着他开发的软件，似乎比两个男人搂抱亲吻还要暧昧。
他收回视线不再看。
冯志学一直坐立难安。
他紧紧盯着公司大门，看到楚韫回来后砰一声站了起来。
“学弟，你可算来了，我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真服了。”
李行一窝在沙发，听着一个大男人哼哼唧唧要哭，立刻戴上耳塞翻个白眼。
最近几天他正跟家里大哥闹别扭，虽然硬气地离家出走，但又不敢真的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过夜。
不然他爸真能把他抽死。
意兴阑珊时，他最常去的地方倒是这间不算大的公司。
楚韫：“不是让你跟律师联系了？”
冯志学满心忧虑：“是联系了，但是她说让我等着，我担心江氏真的告我，学弟，你知道的，我没钱赔。”
楚韫：“我说了不用你赔，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冯志学：“可是代码是我写的啊！”
楚韫：“是你写的，但是你前女友把代码偷走时，江氏付钱给你前女友和她的现男友，所以这件事跟你无关。真要告也是江氏告他们。”
李行一眼珠子滴溜溜转，余光不住打量冯志学。
他一直觉得冯志学这种笨蛋交过女朋友就像天方夜谭，果然，那女的跟他谈就是为了骗他。
惨啊！
他的情绪毫无遮掩，迟钝如冯志学也察觉出一二。
他发棕的肤色透出一抹羞耻的红，随即埋怨地看向楚韫。
学弟怎么能当众把他的窝囊事说出来了？！
“喂，你不会还没听懂吧？江氏吓唬你呢，估计是为了让你回去帮他们修改代码，再说了，真要告还有我表姐律所那些大律帮你，你一个大男人怕个屁！”
李行一看不惯他那副瑟缩窝囊样。
楚韫垂眸看他，嘴角勾出笑意：“李少，那我学长的事儿就拜托给你了，改天我请你喝酒。”
说完他直直进了自己办公室。
李行一怔愣了下：“什么玩意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楚韫没再理会冯志学，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江氏的第三代系统出问题，早在楚韫从江氏离职时就已经预料到了。
时间刚刚好。
只不过这种小事情对于庞然大物的江氏来说，无伤大雅。
江氏早在几年前就把集团的重心放在其他领域。
楚韫的目的是更重要的事，他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只手机，将早就编辑好的邮件发送出去。
江珩亦没来及上楼去找徐慧华，转头回到江氏主持大局。
与此同时，一条几乎没有热度的消息发酵出来。
一周前偏远小城的滦镇。
因为夏季雨水过多，山体滑坡。
某慈善机构捐助建造在山下的小学和福利院因为质量不达标，房子倒塌，具体伤亡还需要进一步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