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最初两个捕蟹笼出水的瞬间看起来螃蟹不少，红彤彤一片，但经过船员们严格按照标准进行测量和筛选后，每个笼子里都有超过一半的螃蟹被扔回了大海。
王强站在一旁看着，心里多少有点心疼，这可都是钱啊！
之前他忽略了筛选这个环节，现在每一筐子仅仅留下了一半帝王蟹。
船长尼古拉拿着个小本子和笔走了过来，递给王强：“王，按照惯例，你们作为船东，需要派人统计一下合格螃蟹的数量。”
王强有点意外：“啊？这还要现场统计？回去过磅不就行了？”
尼古拉船长呵呵笑了，解释道：“只需要统计个大致的数量就可以。目的是回到港口后，和收购商最终的过磅数量做个对比。
如果相差不大，就没问题。如果数量差别特别大…那可能就是遇见海鬼了，就需要格外认真查一查了。”
王强恍然大悟，哈哈笑着拍拍尼古拉的肩膀：“明白了！船长你真贴心，流程搞得挺规范！”
他接过本子和笔，转身就塞给了孟超。
“超哥，你来！咱们这些人里就你字写得最漂亮，跟印出来似的，这活儿非你莫属！”
孟超欣然接过，一副认真负责的样子：“行！老子倒要看看，这费老鼻子劲捞上来的红色黄金，一笼到底能剩下几个！”
旁边，船员们已经开始用巨大的吊臂起后百年的捕蟹笼了。
其他人趁着这个空隙，赶紧把前两筐的螃蟹进仓。
王强则盯着分拣区，看着那些符合规格的帝王蟹被一一扔进专用舱里。
孟超拿着笔，一个个地数着。
第一笼全部分拣完毕，孟超看着本子上的数字，忍不住爆了粗口。
“卧槽！这么一大筐子螃蟹，挑挑拣拣，最后能留下的才13个？！这淘汰率也太高了吧！”
尼古拉船长在一旁无奈地耸耸肩：“这一笼确实有点少，但没办法。规矩就是规矩，如果只顾眼前，把小的母的都抓光，以后大家就都没得吃了。”
王强问：“船长，按你们平时正常作业，一笼一般能留下多少只才算不亏本？”
尼古拉掏出计算器按了几下，说道：“我们自己船出来捕蟹，和你们包船不一样，我们要精确核算燃油、人工、物资消耗所有成本。
一般来说，一笼如果低于15只合规的帝王蟹，我们这趟基本就算白干，甚至要亏掉裤衩了。”
王强哈哈笑了，表示理解。
随即看向第二笼的计数，孟超很快报数：“这一笼…更少，只有12个。主要是你们这标准卡得太死了。”
王强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看着筐子里东西不少，但是留下来也就这么点儿。
王强知道尼古拉之所以这么严格，也是因为老毛子这边港口都要检查的，要是不合规，渔船将面临高额的罚款。
柱子对现状也不是很满意，在一旁嘟囔：“我估计小鬼子棒子他们那边的船，才不管这些规矩呢，肯定是大小通吃，全部留下了！”
王强叹口气：“人心嘛，就是这样，尤其是公海上，监管难度大，全凭自觉。”
柱子嘿嘿一笑，实话实说：“要换我是船老大，估计我也忍不住想全留下，哈哈，谁跟钱有仇啊！”
王强笑骂一句：“你小子，太实在了！心里想想就行，别说出来！”
周德山则提出了一个有意思的问题，他说：“这一大片海，只有中心一片是公海，海下边是相通的，既然老毛子这么善良，那帝王蟹会不会都在老毛子的经济区里？”
王强说：“山子哥，你错了。成年帝王蟹喜欢在深海里，只有幼年蟹才会在近海两百米深度内，我特意查了资料的。”
这时，孟超指着旁边刚吊上来的一个笼子说：“强子，你看那边，还有个空笼子呢！看来咱们想靠这帝王蟹把租船的钱赚回来，有点悬乎啊！”
王强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笼子里确实空空如也。
他摆摆手，故作轻松：“不急不急，这才刚开始下笼子，几十个筐子现在才收上来几个而已。慢慢来，好戏在后头。”
话虽这么说，但接下来的情况也确实没有好转。
陆续收上来的捕蟹笼，要么几乎是空的，要么一笼也就十来只合格品，最多的一个笼子也没超过二十只。
王强顿时觉得压力山大了，包船是真金白银放出去了，但是现在收获寥寥无几。
此时，船上的机械臂和吊钩因为不断被海浪冲刷，已经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溜子。
冰碴子垂下来老长，像个白胡子老爷爷。
为了保证机械正常运转，船员们不得不轮流拿着大铁锤和撬棍，小心地敲击结冰的部位，让冰块掉下来。
船帮子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如果不及时处理，海水冲刷之后，冰层只会越来越厚。
船自重太大了，也是一种危险因素。
甲板上也因为海水不断打上来，结了一层薄冰，行走非常危险。
王强看这情况，摆了摆手：“柱子，超哥，你俩在这边盯着计数，注意安全。山子哥，峰哥，咱们先回舱里，别在这添乱了。”
柱子嘿嘿一笑：“三哥，你这身子骨不行啊！冻得鸡儿发紫了吧！”
王强竖起一个中指：“你大爷的，一天到晚没个正行！”
回到相对温暖的船舱后，杨峰提出了一个建议。
“强子，我之前好像听人说过，这帝王蟹特别喜欢待在海沟海底山脉附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咱们可以问问尼古拉船长，要是可以，下次投笼可以专门找这种地形试试。”
王强觉得有道理：“峰哥，你语言相通，你去跟尼古拉船长好好聊聊，打听打听他们的经验。”
虽然表面上镇定，但王强心里也觉得情况没有预想的那么乐观。
这可能和过度捕捞有关，甚至和天气季节多种因素相关联。
他决定不能干等，意识一动，将系统的水下侦察无人机悄悄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