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酒室里的每一瓶酒都带有不同的诅咒,莫兰一一用咒显术查看。
有喝了会让人丧失勇气的、会对淡水产生厌恶感,只能喝酒解渴的、还有会彻底失去味觉的……
莫兰还探查出了解除这些酒诅咒的办法——以血还酒。
用纯银匕首刺穿手掌,喝了多少酒,就以百倍计还血,即可解除诅咒。
不过这个解除诅咒的办法几乎等于没有,百倍还血,血还了,人也没了。
莫兰也把这些酒都收了起来。
经过储酒室后,终于来到了底舱最后一扇门前。
这扇门像是终日被血水浸泡着似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材质了。
骨头把手上带有失血诅咒,握住它会被抽干全身的血液。
解除上面的诅咒,对莫兰来说并不难,一个解咒术就可以了。
但是莫兰可不想握着这血肉模糊的门把手开门,索性直接用魔法暴力轰开了门。
所有的诅咒物,都离不开诅咒载体,破坏诅咒载体也能解除诅咒。
门内是一个圆形的舱室,直径大约十米,墙壁由船肋和鲸鱼喉骨交织而成,表面覆盖着起伏搏动的血管状藤壶。
地面中央是一个血池,粘稠的黑红色液体随着幽灵船的摇晃形成了一个漩涡,散发着铁锈和腐烂海藻的腥臭味。
三条血肉锚链从天花板垂下,末端没入血池,主锚形如巨爪,每根爪尖刺穿一具被抽干了血液的干尸,副锚链接着一副青铜棺。
莫兰都没敢直接进去,这个舱室的诅咒之力比别处要浓郁很多,诅咒也更加霸道。
得亏了她诅咒魔法巅峰级了才来到这,不然说不定还真会中招。
舱室内的血肉锚链不能碰,上面的诅咒会让触碰者肺里灌满腥咸的海水,体验溺亡的滋味和蛆啃食身体的幻痛。
靠近血池,会听到亡者的低语,诱使人走入池中,成为下一个祭品。
青铜棺的诅咒有些奇怪,不是针对打开棺材的人,而是针对棺中之人的。
青铜棺会锁住棺中之人的意识,不断的折磨他的灵魂,同时缓慢消化棺中之人的血肉,以灵魂为燃料维持船只的运转,每吞噬一个灵魂,棺内都会渗出蜡状物质,填补棺中之人腐烂的身躯,让他始终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
“幽灵船的永生传说,不会就是来源于这个青铜棺吧!”莫兰惊讶道:“这哪是永生,分明是永恒的囚牢。”
显然,这个青铜棺里的“人”,就是幽灵船的活体核心了。
莫兰用魔法切断了血肉锁链,别的魔法都不管用,只有空间魔法能起到效果。
即使如此,她也没办法把青铜棺拉离血池,它沉重的仿佛和这艘船连到了一起,更别说拉出这间舱室了。
无奈只能先把舱室内各处的诅咒都破坏了,再走进舱室中去开棺。
比起挪动青铜棺,掀开棺材盖要容易多了。
棺中,是一具人类男性的身体。
看衣着,应该是这艘船原本的船长。
他的身体和棺底融合了,腰部以下已经变成了泛着金属光泽的尸蜡,胸腔以上,仍然保留着人形。
皮肤呈半透明状态,内部骨骼上爬满了海藻状的血管,随着舱室墙壁上的血管状藤壶起伏着。
头部的皮肤格外晶莹剔透,头骨质地像水晶一般,透过头骨,还能看到蓝天白云和偶尔闪过的一个孩童背影。
左胸的胸腔被打开了,里面空空的,只有一枚边缘不规则,像是被暴力撕扯过的暗红色金币在不断的旋转,边缘增生出细小的骨刺,深深扎入了周围的蜡质中。
随着金币旋转,莫兰好像听到了微弱的童声。
莫兰凝神去听,好像是在叫“父亲”?
她也看过不少人类的身体了,活的,死的都有,但是从来没见过形态这么奇异的人类身体。
这具身体好像真的还活着,因为那半蜡化的眼球从她打开棺材起,就一直盯着她。
她走到哪,就转到哪儿。
头骨里闪过的画面,不知道是他的记忆还是什么。
不过他全身上下,除了那枚如心脏般旋转跳动的金币,只有眼睛还能动,连亡灵生物都不如。
就是不知道,“幽灵船的心脏”,到底是指什么了。
资料里说,幽灵船的心脏,就是幽灵船的核心,每一艘幽灵船的成因不同,幽灵船的心脏也不同。
一般都是船长身上的某个身体部位。
棺材里这个船长的胸腔里根本没有心脏,只有一枚像心脏一样跳动的金币,它看起来确实不同寻常,只是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它。
莫兰想了想,直接把咔吧睡觉的棺材拿了出来,敲敲棺材盖把它叫醒。
既然是对死灵生物大补的东西,那么应该对死灵生物有致命的诱惑才是。
小骷髅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时候还有点懵,但是没有味觉和嗅觉的它,破天荒的做了吸气的动作,随后脑袋旋转一百八十度,瞅着青铜棺中的某个东西,灵魂之火激动的跳动起来。
还怕莫兰不明白,掏出自己的小本本,在上面废话画了一个圆圆的东西,配上文字:“想要~”
莫兰懂了,那枚金币应该就是幽灵船的心脏了。
“你先回去,东西待会儿给你。”莫兰说。
咔吧一步三回头的爬回了自己的小棺材。
莫兰收起棺材,就开始研究怎么取这枚金币心脏了。
这金币上也带有诅咒,触碰金币者,会遭遇精神攻击,感受船上之人曾经的绝望,强行取下金币的人,会被诅咒同化为下一任船长。
船长是什么情况,躺在青铜棺里的尸体已经说明了一切。
正常想拿到“幽灵船的心脏”,就必须弄清楚这艘船上曾经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成为幽灵船,从而找到破除心脏上诅咒的办法。
破除诅咒,让这艘船上的人都彻底安息后,才能安全取走幽灵船的心脏。
强行取走,不是会被诅咒,就是会让幽灵船的心脏随着船只一起死亡。
在一艘沉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船上,找它的过往,可不是件容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