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起外套,准备走。
这时,一个扶桑国的代表憋不住了,脱口而出:“你就不怕其他公司怎么想?这么涨价,谁还敢买?你们不怕市场崩了?”
薛经理回头,一脸天真:
“我为什么要怕?”
他笑了笑,转身开门:
“他们想买就买,不想买,拉倒。
我又不靠你们活着。”
门“咔哒”一声关上。
屋里,剩下那帮人,连骂都不敢再骂一声。
价格就这价,要买就买,不买拉倒。
没这玩意儿,我们的信鸽客机照样能飞上天,顶多是安全系数低那么一丁点——又不是当场炸成烟花,有啥大不了的?
薛经理斜靠在椅背上,嘴角挂着那副“你们真当我傻”的笑,慢悠悠道。
真正搞航空的公司,谁会跑这儿来扯皮?心里没点数吗?真出了事,一飞机人命赔进去,区区一点钱算个屁?谁会为这玩意儿跟他们磨嘴皮子?
再说,那装置用个十年八年都不见得坏一次。
等你这机子报废了,可能连个故障都没遇上。
你真当他们没算过这笔账?
可偏偏,这群人跑来不是为买设备的——是奔着偷技术来的。
那点小九九,以为没人看得出来?
“薛总,真不能再便宜点?这价格,我们心里过不去啊。”有人还嘴硬。
薛经理连眼皮都没抬,语气都懒得带温度了:“你们心里过不去?我倒是挺过意不去的——把你们那点小算盘,当面扒出来给你们看,会不会更过意不去?”
他猛地一拍桌子,嗓门直接拔高:“听着,别演了!价就这价,买就买,不买滚蛋!再哔哔一句,我直接给你翻倍。
爱买不买,明天我让销售部挂到拍卖行去,谁出价高,谁拿走!”
说完,他连鞋都没站起来穿,转身就往外走,仿佛多待一秒都嫌浪费呼吸。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得像停尸房。
外头,十来个黑衣保镖端着枪,面无表情地站着,像一排沉默的墓碑。
屋里那帮人你瞅我我瞅你,谁也不敢吭声。
最终,领头的长长叹了口气,带头往外走。
没人说话,脚步却比来时重了一倍。
他们知道,这趟没戏了。
回去该怎么跟政府交差?实话实说呗——人家压根不跟你讲价,就跟你讲命。
政府听完也傻眼了。
可都砸了快两百亿了,技术都摸到边儿了,这时候认怂?那之前的钱不就全喂狗了?
只好捏着鼻子,咬牙再掏一笔。
反正,他们早就习惯了被当韭菜割。
军火商坑人,对他们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早八百年就练出厚脸皮了。
米金和石油绑一起,他们想印多少就印多少,反正全世界替他们埋单。
盟友?那就更简单了——“咱们一起搞联合研究呗!”翻译过来就是:“掏钱,不然你家那堆破导弹我明天就撤了。”
这种操作,他们玩得比谁都溜。
—
“佘总,投资部刚传来消息,老鹰又开始放水了。”潘正成推门进来,手里捏着一叠文件,脸色跟看见自家钱包被洗劫了一样。
佘遵正低头看报告,闻言抬眼:“这次烧了几个零?”
“三千亿。”潘正成脱口而出,连停顿都没有,“全球买单,一个都不放过。
联盟那边也全被忽悠瘸了,什么‘联合技术攻关计划’,纯纯的洗钱项目。”
佘遵没吭声,指节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
他心里腻歪。
恶心的不是钱多,是这玩意儿太赖皮。
靠着石油和美元绑定,一招薅遍全球,多少国家被吸得皮包骨头,还得笑着喊“谢谢老板”。
可你敢动?动一下,人家就能掀了全球的桌子。
哪怕五大流氓里,谁敢碰这根线,立马就不是外交争端,是核平警告。
他不是不想动,是动不了。
“行了,”佘遵终于开口,语气冷得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的刀,“让周部长盯着。
真能赚,就小投一笔;赚不了,拉倒。
咱家不缺这点钱。”
潘正成点头,转身走了。
办公室安静下来。
佘遵抬眼看了眼墙上挂钟,快七点了。
他起身,套上外套,没拿车钥匙。
谁知道那帮孙子会不会在路上给他整点“惊喜”?上次那辆防弹车刚换,他可不想再坐第二次。
七辆黑车排成一列,缓缓驶出集团大门,车灯在夜色里划出冷冽的光。
后座上,他闭着眼,没说话。
他知道,这世界从来不是靠道理讲出来的。
它靠的,是钱、是枪、是胆子,还有一群宁愿跪着活着,也不愿站着谈价的人。
车队出城那阵仗,搞得跟总统出行似的,可唯独佘遵没坐那排场车。
他一个人默默开辆老款大众,悄无声息地从公司后门溜了出去。
这事,只有车队那几个贴身保镖知道,外头的人连个风声都没嗅到。
安全?那是真做到家了。
回去的路,他压根没走老路线,拐了七个弯,绕了整整两个小时,差点把导航都整崩溃。
时间是多花了,但命,保住了。
可另一边——
车队一路顺风顺水,连个红灯都没堵,大伙儿刚想松口气,抽根烟喝口水,变故突然就来了!
一辆破旧大货车“嘎吱”一声,横着就撞进车队正前方,把路彻底封死。
所有人瞬间绷紧,手不约而同摸向腰间——枪!
没人说话,空气都像冻住了。
眼睛死死盯着那辆货车,连呼吸都屏住了。
三秒、五秒、十秒……
砰——!
一声爆响,枪声炸开!
街面瞬间乱成一锅粥!子弹横飞,玻璃爆裂,轮胎炸响,尖叫声和喊骂声混成一片。
谁能信?燕京市中心,堂堂国家心脏,居然上演电影级枪战!不止手枪,连突击步枪都上了!这哪是抢劫?这是武装劫持!
而另一边——
佘遵东绕西窜,绕得自己都晕了,最后天快黑才拐进自家小区。
刚推开门,萧知音带着一群人就冲了出来,眼圈通红,嘴唇发抖。
“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几个女人眼泪哗地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