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什么看？
不就是一个小丫鬟在哭吗？
有什么好看的？
难看死了！
“还不快把人拉下去，等着本王亲自动手吗？”
听到王爷的声音，石公公一个激灵，赶忙叫人把这两人拉下去。
本来看着这小丫鬟容貌不错，还以为事情会有什么转机，没想到都是错觉。
石公公什么也不敢多想了，招招手叫人把这两个小丫鬟拉走，低着头站回王爷身边。
昭王起身，大步往前走，等走出去，见季云卿还没跟上来，沉声道：“还不跟上？”
“哦，来了”
季云卿赶紧小跑几步，跑到昭王身边。
她有些不明所以：“王爷，不用再审问了吗？”
“用不着，这三人近段时间的动向，本王已经派人去调查，包括他们家里亲戚以及邻里是否突然得到金银财宝，或者其他什么”
昭王看她一眼：“此事不用你操心，本王自会解决好”
“好”
季云卿还能说什么，就跟着点头夸夸呗。
“王爷真厉害，我怎么什么都想不出来？”
她跟在昭王身边，一脸的羡慕：“我要是有王爷这么厉害就行了”
“你有本王在，遇到什么问题只管告诉本王，用不着羡慕这些”
季云卿暗暗撇嘴，这能一样吗？
“不过，”
昭王停住脚步，目光直直的看向季云卿：“你来跟本王解释解释，为何一直去看那丫鬟？”
“什么丫鬟？”
季云卿问了一句，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钱二妮。
她无辜的回望过去：“我也没有一直看吧，就是偶尔看看而已，王爷你看到了？”
季云卿絮絮叨叨起来：“王爷，这人以前咱们见过的，就是钱侍妾的妹妹，曾经来过府里，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成了岑侍妾的丫鬟
后来又不知道咋回事儿，居然成了这里的洒扫丫鬟，
每回我带着瑞瑞出门，都能看到这丫鬟拿着扫帚在扫地，那是真勤快啊！”
那岂不是每回出门都能见到这丫鬟啦？
这丫鬟究竟安了什么心思？
季云卿自顾自感叹着，算是解释了她为什么会盯着人家看。
昭王沉着脸：“就算是认识，也没必要一直看吧？”
“你最熟悉的就是本王，也没见你眼睛一直落在本王身上”
季云卿被这话说的，觉得有点道理，又觉得怎么怪怪的。
好半天她才想明白：“这不对吧？王爷你气势那么足，谁敢一直看你啊？再说了这不是冒犯你吗？”
“相比之下那小丫鬟又不会怪我什么的，我看看她没问题的”
季云卿理直气壮，但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
毕竟她虽然跟这小丫鬟清清白白，但她本人并不是清清白白的啊！
她和闻侧妃共同创作出来的衣裳首饰还在那边搁着呢，就等着什么时候再穿一穿了。
是的，她还和闻侧妃穿了情侣装，只是没多少人看见。
不过她也不敢太光明正大就是了。
心里想着这个，季云卿对着昭王就没那么有底气了。
她瞬间对昭王态度好了不少，再想起来她的计划，那更是开始笑着谄媚起来。
“王爷，今天我瞧着瑞瑞对医术还是很感兴趣的，要不然让他跟着府医学一段时间？”
昭王皱眉，还用去学？
府里就有府医。
季云卿伸手拉拉昭王的衣袖，轻轻道：“王爷，我是想着，瑞瑞平时就爱这些花啊草啊的，
教他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他也不至于傻不拉几的伸手去摘，对不对？”
“再说了，我也不是那种让王爷白帮忙的人”
说着，季云卿打发走上前行礼的丫鬟，就拉着昭王往自己院子里面走。
进了门又拽着人直接朝自己房间走去。
这让昭王神情微动。
其实学些医术也好，那小子整日里就知道满王府的乱跑，也确实该收收心了。
至于瑞瑞本人，早就被很有眼色的石公公轻声哄着，跑到哪里玩去了。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季云卿的房间。
季云卿松开手，朝昭王说一句：“王爷你稍等一会儿”
就闪身进了帘子后面的内室。
昭王也是好几天没来了，此时他打量着这间颇为熟悉的房间。
梳妆台上随手摆着七八件首饰，大概是季云卿常用的几种。
一旁还有个他没见过的紫檀木小箱子，做工也精致，光是这个箱子就价值不菲，不像是季云卿自己花钱买的。
昭王想到季云卿的作风——勤俭节约，要是她自己买的箱子，只会花上几钱银子，用最常见的木料给自己做上一个。
总归作用一致就行。
不过她也不是不舍得用好东西，像他送给对方的首饰玉佩衣料等等，季云卿也是想用就用。
所以说，这箱子是谁给她的呢？
还放在梳妆台上，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昭王走近，伸手打开了这紫檀木小箱子。
入眼是一整套桂花首饰，漂亮的黄色清新自然，令人眼前一亮。
季云卿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昭王站在她的梳妆台前面，手里捏着一支桂花发簪的模样。
她心跳漏了一拍，这不是她和闻侧妃一起订做的桂花系列首饰吗？
昭王怎么翻出来了？
“王爷……”
昭王直接问她：“这套首饰怎么有这么多都是一模一样的？是下面的人敷衍你了？”
“啊？没有没有”
季云卿连连摇头：“不是王爷你想的那样，这是我和闻侧妃一起的，这是两套”
“你与闻侧妃的关系，似乎很不错？”
“嗯，闻侧妃帮了我很多”
季云卿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她人真好！”
昭王听后，捏着发簪又看了一眼，最后丢回箱子。
“希望你以后还能这么想”
“嗯？”
季云卿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昭王为什么这么说，追问：“王爷何出此言？”
昭王却不说了，他上下打量了季云卿几遍，最后终于失望的确认，衣裳还是原来的衣裳。
不说就不说，季云卿暗暗记下这点，在昭王的注视下，她拿出了一个花布袋。
仔细看去，这花布袋还是由好多块碎布头拼凑而成，只不过做工好，针脚也密，瞧着还挺好看的。
“王爷”
季云卿拿着花布袋，走近对方。
昭王面上不显，心底里开始期待起来。
难道说这个其貌不扬的花布袋，里面有什么……
昭王眼睁睁看着季云卿从里面掏出来两张银票，都是面值百两的那种。
心中不可谓不失望。
就着？
季云卿忍痛把那两百两银票往昭王面前一递：“王爷，这是给您的束修，您就让瑞瑞跟着府医学学医术吧”
她这副模样，跟任何一个掏空了家底，砸锅卖铁也要坚持送孩子上学的父母长辈一模一样。
眼里含着隐隐期待，手里捧着辛苦攒下来的血汗钱。
她眼巴巴道：“王爷，你就让府医收下瑞瑞吧，我们不多学的，就学个简单的认识花草”
昭王：……他觉得，他要是再不收下这钱，就跟虐待这母子两个似的。
他看那碍眼的花布袋一眼：“本王缺这点钱吗？区区两百两银子，就想让本王松口？”
给你脸了是吧？
季云卿一边咬牙，一边从布袋里面掏钱。
“不够”
继续掏。
“还不够”
再继续掏。
几次三番之后，季云卿气恼的一把将那花布袋丢到昭王怀里：“王爷，这里面没有啦！”
不等昭王说话，她继续道：“这里面剩下的都是纸片，我放里面用来充数的！”
昭王伸手掏了一把，嘴角一抽。
还真是纸片。
——甚至这些都不是空白纸片，上面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墨痕，这还是练字用过的废纸！
如此节俭，本王有亏待过她吗？
季云卿幽幽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王爷要是还觉得不够”
她豪迈的大手一挥：“外面院子里种的还有菜，地窖里面也有各种蔬菜，咸菜干菜都有，你都拿去吧”
昭王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以菜抵债”的情况，被噎了一下才道：“不用了”
他把那些银票收好：“本王会让府医教瑞瑞的，他想学什么都行”
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季云卿为什么要用钱贿赂他呢？
难道她不知道，用什么才是最合适的？
结果眼前就伸出来一只手掌，附带着季云卿的声音。
“王爷，我刚才为了让瑞瑞学点东西，花了两万三千两，这总不能让我自己拿钱吧？”
昭王：“……”
瞬间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他垂眸看看自己刚拿到手里还没捂热乎的银票，沉默的递了出去。
季云卿喜滋滋的拿走银票：“王爷放心，你出了大头，我也不会小气，府医那边的束修就由我出吧，
以后孩子上学情况，我也会多多操心的，王爷您平日里太忙，这种小事就不用您费心了”
这钱她连数都不用数了，原本多少钱，她都在旁边看着呢。
昭王看她这副财迷心窍的模样，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对方涮了一道，忍不住道：
“本王是不是还要多给你些花用？毕竟你为了这事如此费心费力”
回应他的是季云卿开心的声音：“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多谢王爷！”
昭王：……听不出来本王是在说反话吗？
似乎察觉不到昭王的气闷，季云卿小跑着去把自己的宝贝花布袋放回去，然后推开门：
“王爷，现在天色不早了，您还用不用去忙……”快去忙吧！
昭王：“本王不忙，今晚留下”
看到季云卿僵在脸上的笑容，昭王勾了勾唇角。
……
第二天早上
季云卿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去王妃正院打卡，一进门就收到了一圈异样的眼光。
她脚步停顿了一下，跟那些正默不作声打量她的人对视一圈，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
她没走错啊？
“萱草，你来”
季云卿招招手，让萱草上前。
萱草不知所措的站到了主子面前，更加不知所措的对上了主子直直看向她眼睛的目光。
她忍不住问道：“主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季云卿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你别动，让我好好看看”
萱草依旧茫然，看什么？
借着萱草的眼睛，季云卿仔仔细细的看自己身上。
头发没乱，衣裳没乱，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所以说，这些是因为什么看她呢？
“云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闻侧妃的声音传来，她看着这主仆两人挨得极近的亲密姿势，不由得多想。
不是她故意怀疑什么，只是季云卿这人，是真的有先例啊。
季云卿自然不知道她在闻侧妃心中，已然变成了男女不忌的风流人物。
“闻侧妃，我在看我自己呢，今天我一进门，她们都看着我，吓得我以为自己衣裳没穿好，赶紧找镜子看看怎么回事儿”
这个答案……
闻侧妃放下了眼中的戒备。
萱草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季云卿\/主子她可真有想法啊。
闻侧妃转身往里面走：“用不着看了，你身上没问题，有问题是你自个儿”
“我自个儿？”
季云卿一看，闻侧妃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连忙追过去询问：“我怎么啦？”
“我自问我是一个积极正直，勤快乐观的人啊，我又没偷鸡又没摸狗，更没打人杀人，我干什么了？”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地方。
根据经验，王妃还要待会儿才会过来，季云卿趁着这个时间，大大方方的在刚刚用异样眼光看她的人面前走了一圈。
“刚刚不是在偷看我吗？现在看吧，快看啊，随便看，谁不看谁是小臭狗？”
在场众人：“……”
纷纷想收回目光，但又怕真被骂小臭狗。
这下子，众人的目光被迫停留在季云卿身上。
想说话吧，她身边又有闻侧妃正盯着，谁也不敢招惹闻侧妃。
感受着众人灼热的目光，季云卿落落大方，让她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黎庶妃收回目光，唇瓣微启：“季庶妃，昨日闹得那么大动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季云卿：“你是小臭狗！”
黎庶妃：“你……”
“你是小臭狗！”
“我不是……”
“你是小臭狗！”
季云卿轻哼哼，别以为她不知道，刚刚这人打量她的眼神，跟个扇形图成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