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祭坛的石柱上爬满蛇形符文，夜影单膝跪地，后颈被黑袍人用蚀心戒碎片抵住。
那碎片透着幽光，跟他灵戒里蹦出来的玩意儿同个德性，正往他皮肉里钻。
“倒是条汉子，敢单枪匹马闯进来。”黑袍人声音像破风箱，指尖碾过夜影后颈伤口，“可惜啊，少康转世者的记忆，当真是你保命的底牌？”
夜影没吭声，牙关咬得咯吱响。
他能感觉到蚀心戒的邪力顺着血管爬，像无数小蛇在啃噬灵体。
但他更清楚，此刻眉心那道少康仁政的记忆烙印正发烫——
这是惠岸用通界灵音灌进他识海的玩意儿，说是能“以正压邪”，现在得看是不是吹牛逼。
“把这玩意儿插上，你就是混沌教的人了。”黑袍人扬起手里的狐尾尖刺，那尖刺沾着血，尾端嵌着半块蚀心戒，“知道这是什么吗？
妲己那骚狐狸的尾巴尖，当年她祸乱朝歌，靠的就是这玩意儿里的邪力。”
尖刺刺入眉心的瞬间，夜影感觉天灵盖像被劈开。
黑袍人的笑声在耳边炸开：“尝尝吧！这可是女娲派来的‘因果监察者’的肉身精华，现在成了咱混沌教的钥匙——”
“钥匙你妈个头！”夜影突然睁眼，瞳孔里爆发出少康记忆的金光。
他故意让邪力侵入灵体核心，就是要等这刻——眉心的仁政记忆与邪力相撞，“轰”地一声在混沌空间里炸开花。
黑袍人骂了句“找死”，但已经晚了。
夜影的灵体分裂成两半，一半被邪力染成黑色，另一半却裹着金光，像撕纸似的扯破祭坛结界。
他在混沌乱流里翻滚时，听见一个清冷的女声：“往东北走，第三重裂隙后面。”
这声音……夜影甩甩被震得发懵的脑袋，撞开一片紫黑色的雾。
裂隙后面果然飘着个半透明的元神，模样跟传说里的妲己一模一样，却没那股妖气，反而透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
“你是……真妲己？”夜影摸了摸眉心的伤口，那儿还在发烫，“女娲派你来的？”
“不然你以为，凭混沌教那点本事，能操控九尾狐身这么久？”妲己元神飘近，她周身缠绕着金色锁链，每节锁链都刻着“因果”二字，
“狐身是封印蚀心戒碎片的容器，黑袍人撬开了容器，却不知道我把元神锁在这儿。”
夜影看着她腰间那截断裂的狐尾：“他把尖刺插进我眉心，是想拿我当钥匙开什么？”
“开‘伪封神榜’的核心。”妲己元神指尖划过虚空，映出封神台的幻象，三百六十五路伪神脚下都踩着蚀心戒纹路，
“当年女娲让我去朝歌，不是祸乱君心，是盯着封神榜的因果线。
黑袍人篡改了伯邑考和比干的魂魄，用他们的‘忠烈’当邪器燃料，你体内的少康记忆是唯一能对冲这股邪力的东西。”
夜影突然明白惠岸为啥非让他记着少康那套仁政说辞。
合着从第十七部寒浞之乱开始，这盘棋就埋下了伏笔——少康的仁政代表民心所向，正好克混沌教那套扭曲因果的邪术。
“现在怎么办？”他感觉灵体分裂的地方在发烫，黑白两股力量正互相撕扯，“我这灵体快撑不住了。”
“撑不住就对了。”妲己元神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没半分妩媚，全是玉石俱焚的狠劲，
“黑袍人以为插入尖刺就能控制你，却不知道少康记忆跟我的狐尾尖刺是同源的‘因果锚点’。
你现在把灵体里的邪力引到尖刺上，咱们一起炸了这混沌空间——”
她话音未落，祭坛方向传来黑袍人的怒吼：“不好！那小子要自爆灵体！快拦住他！”
夜影咧嘴一笑，露出带血的牙。
他故意让黑袍人以为自己是走投无路，却在灵体分裂的瞬间，把所有邪力都导向了眉心的狐尾尖刺。
少康记忆里的仁政画面在识海里飞闪：开仓放粮的百姓、跪地叩拜的士兵、还有惠岸说的“民心即天命”——
“就这么办！”他吼了一声，灵体猛地相撞。
黑白两股力量在尖刺上炸开，妲己元神化作一道金光钻进尖刺，与少康记忆里的民心之力融合。
混沌空间像破镜子般碎裂时，夜影看见黑袍人惊恐的脸，还有他身后被囚禁的无数冤魂——
原来这不是背叛，是拿自己当炸弹，炸开通往真相的路。
夜影在灵体消散前想，惠岸那家伙要是知道自己这么用少康记忆，估计得骂娘，但现在……
先把这狗屁混沌教的破局炸个稀巴烂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