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青州知州只觉得这件事有些艰难。
因为顾凉就算是在春闱之中取得状元的位置,那他也得好几年才能升到高品阶官位吧。
只有高品阶的官员才配娶白露啊。
要是品阶低,他怎么能配得上白露呢?!
他感觉可能够呛,但是自己也愿意为了顾凉试一试。
当然了,这也是关乎白露的幸福啊。
其实他觉得顾凉挺好的,配白露不错。
他们二人本就相识,也就中间有那个赵翠翠在隔着,所以有些矛盾......那都不是个事儿。
青州知州也希望白露能够幸福。
白露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做事,她一个人带着七个闺女,多累呀。
青州知州不想让白露那么累。
顾凉点头,神色疲惫,匆匆忙忙的转身就要出去。
结果这时,书房外头传来小斯的通报声:“启禀知州大人,顾公子,外头......赵娘子来了。”
“赵娘子?!”顾凉脸色一变,那赵翠翠怎么来了?!
青州知州的脸色也一变,他让人打开门,便见到外头赵翠翠有些局促不安地等着他们。
她如今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粗布衣服、双眼失明的妇人了,如今她已经换上一身绫罗绸缎,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但好歹也有一些富贵气。
耳朵上戴着两个大金耳环,脖子上又戴着玉石项圈儿,没有以前那么粗鄙无文了,但看上去......也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赵翠翠上前便颤抖着嘴唇,对着青州知州有些发怵地说道:“老妇人见过知州大人。”
青州知州对着赵翠翠还算是温和,好歹她是养了顾凉这么多年的人了。
他上前,笑眯眯地扶起她说道:“赵家娘子,快快请起。”
青州知州十分和蔼,并没有因为赵翠翠的衣着看上去有些不妥当,而看不起她。
“赵家娘子,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情啊?”
自从青州知州认了顾凉为干儿子,他便为顾凉和赵翠翠在外头寻了一处住处,并且就在白鹿洞书院旁边。
顾凉和赵翠翠他们二人平时住在那附近。
如今春闱在即,顾凉和赵翠翠则是被青州知州接到了青州府城内的客栈,他将赵翠翠安排在客栈里,也在客栈里头给顾凉安排了个房间。
不过,顾凉经常在青州知州的府中住,他要在府里头温书,而且府里头还有青州知州给他和孙南星一同请的老师,所以他们二人平时一般都是分开的。
赵翠翠对着青州知州潸然泪下,说道:“是妾身有些难受,想儿子了,想让他......跟着妾身回到客栈住两天。”
“原是如此。”青州知州点了点头,笑道:“那便回去吧。”
他一直都是温和的,赵翠翠有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赵翠翠松了口气,随即装作无意地说道:“......对了,知州大人,听说府上来了一些贵客,好像就在不远处的几个院落住着。”
“我们要不去拜访拜访,毕竟......我们也许,和很多贵客也是相识的。”
听到赵翠翠说要去拜访,他们都是一阵沉默。
空气一阵寂静。
过后,青州知州脸色冷了冷,并对着赵翠翠冷声说道。“这倒不必了。”
“赵家娘子,你还是安安分分的在客栈里头待着比较好。”
“要不然,恐怕你会不高兴。”
顾凉也点头,便直接将赵翠翠拽走。
他不顾赵翠翠的挣扎,对着赵翠翠就说,“娘,你不是过来看我的吗?怎么会提起什么贵客不贵客的。”
“那贵客何尝与你相识了?”
赵翠翠脱口而出:“那白娘子,我怎么不认识?!”
顾凉:“......”
他面色讽刺,果然是为了白露。
顾凉直接说道,“当日不是你说,要和人家断绝关系的吗?!”
“你说了那样的一通不好听的话,你还怎么跟人家再次见面?!”
“你难道还嫌不够丢人吗?!!”
赵翠翠本是有点心虚的。
自己是想着过去看看白露,看看能不能让白露帮忙,给顾凉谋得一官半职什么的。
她看着顾凉这般努力去读书,真是太累了,赵翠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所以她想着不顾自己的面子,低三下四过去跟白露赔罪。
结果听到顾凉这么说,赵翠翠一下子就炸了!
她气坏了,觉得顾凉不理解她:“难道你觉得我这个母亲丢人吗?!”
赵翠翠眼睛里立刻涌出泪水,“我丢人?要知道!当初我在破巷子里捡破烂供你吃,让你读书,并且把家产全都变卖......辛辛苦苦把你培养成如今这个样子......知书达理斯斯文文......你难道如今飞黄腾达了,认知州大人为干爹了,你就觉得我这个母亲丢人了。”
“书,我是普通小老百姓!可是难道我为你付出的少吗?!”
“可你这般是不孝!!”
赵翠翠这么说,直接就让青州知州黑了脸。
青州知州冷声说道:“赵娘子,你慎言!”
“什么不孝?!”
“这种话要是传出去,你知不知道!整个青州白鹿洞书院都会将顾凉作为笑谈,他会沦为笑柄的!!”
要知道古代帝王都是以孝治天下的,这般话怎么能瞎说呢?
他们这种做官的,再不然就是有一些文化的,绝对不会瞎说这种话直戳孩子的心窝子。
而且传出去,孩子名声也不好。
然而赵翠翠是没读过什么书的,她只知道,她这般说话会让顾凉立刻十分愧疚,而且也噎住,再也说不出两句话了,她完全没有考虑到这茬。
赵翠翠眨眨眼睛,低头叨咕,“......真有这般严重吗??”
就见顾凉已经脸色黑沉,一言不发,拽着赵翠翠就走。
赵翠翠不断地挣扎:“哎呀,你拉我做什么?”
“顾凉,娘走不动了。”
“哎哟!”赵翠翠突然摔那,便立刻“哎哟”了起来。
在地上坐着,便委屈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