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动地的大战,在极高的天空之中正在爆发着。
那一个被青藤编织而出的接生花篮之上,滋生出了各种五颜六色的花朵,每一朵花朵中央都长着一个婴儿的脸,带着各种各样的十情八苦的情绪。
而同时在那最上方还有一个巨大的透明婴儿。
此时竟是兀自发出了一声啼哭之声。
旋即,一只硕大无比的晶莹手掌,便从那婴儿身体之中猛然探了出来,如同一座万钧的大山一般,轰隆坠落而下。
十三娘浮空而起,身上带着点点的乳白色光芒。
不过她的身躯实在是太小了,在这一座巨大手掌的对比之下,就像是一只蚂蚁一样。
殷红妆站在祁乐的身边,双目之中露出前所未有的兴奋情绪:“不愧是母亲大人!太强了!”
祁乐默默看着,冷淡地说道:“说说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万一十三娘应对不了,我们还能帮上一帮。”
殷红妆不由得偏过头来,一双眼睛上下扫了祁乐一眼。
显然对于祁乐看低了十三娘的实力颇为不屑。
但她还是轻哼一声,和祁乐解释说道:“惰欲天母的眷属们,用了某种很特殊的方法,把不可知级人间魇灵灵骰子吸引到了苍树城。
“所以整个苍树城便化作了炼狱,九成九的人都会在灵灵骰子那诡异的靠运气一般的摇骰子的规则之下……死掉。
“而这些死掉的人之中,有一些便是苍树城四姓十八大家的核心成员,这些人年轻的时候都会在心脏之中种下一枚苍术种子。
“当这些核心成员死掉之后,心脏之中的苍树种子,便会长出目前你能看见的这些青色的藤蔓。
“它们编织而成的接生花篮,足以容纳下堕欲天母的法身。
“一旦这堕欲天母成功自天外降生,很有可能便是人间的一场劫难。”
殷红妆一边说着,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祁乐在她的话语之中听到了几个关键点,于是便开口问道:“不可知级人间魇,据我所知,应该没有人能够控制才对?
“这些堕欲天母的眷属们是用什么办法,把灵灵骰子给吸引到苍树城来的?”
殷红妆微微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之前有消息说灵灵骰子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我怀疑那些眷属正是告知了灵灵骰子在这苍树城会有他想要的东西,所以灵灵骰子才被吸引到了苍树城。
“否则……的确如你所言,一尊不可知级的存在,是绝对不可能被……至少是绝对不可能被低于七境的修行者操控的。
“而堕欲天母的那些眷属们,绝对不可能有七境的存在。”
祁乐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他觉得很有可能灵灵骰子就是被自己吸引过来的。
因为很显然,灵灵骰子想要得知的就是九枚天宗权柄的下落。
虽然不知道那堕欲天母的眷属,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
但是大概率就是一些推测未来的手段,可能知晓了灵灵骰子只要来到了苍树城,就能够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所以就用这样的消息,把灵灵骰子给骗到了苍树城之中。
而因着灵灵骰子这不可知级人间魇的诡异规则,才使得整个苍树城遭遇了灭城的大祸。
而这,也正是这群眷属们,想要做到的。
否则以他们的实力,想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杀掉苍树城四姓十八大家的人,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殷红妆吐了吐舌头,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是无意之间发现这里有问题的,。
“不过发现得也有一些太晚了,本来我是出门历练来的,但好巧不巧就在这里遇上了。
“所以我才在短时间内,只能把母亲的投影分身给召唤过来……”
祁乐顿时深吸了一口气,急忙道:“你是说这只是十三娘的一具分身?”
殷红妆没好气地拍了拍齐他的肩膀,淡然说道:“怕什么?母亲的实力是你想象不到的,就算是一具分身,也足以阻止这惰欲天母降临了。
“毕竟这堕欲天母又不是真身来到了人世间。”
也就在两人说话之间,祁乐便看见苍树城之中,密密麻麻的灵灵骰子,全部飞了出来,悬在了半空之中。
他们身上齐齐迸发出一圈神光,接着便化光远去了。
“不可知级人间魇灵灵骰子已经走了……”殷红妆说了一句。
不过在她和祁乐的视线之中,那些被悬挂起来的尸体,还依然被麻绳穿着,悬挂在半空之中。
这样的场面会持续五到七天。
届时,灵灵骰子的幌金绳才会渐渐消散。
有一些胆子大的修行者曾,经趁着灵灵骰子离开了之后,想要去把那幌金绳取下来,看看能不能收为己用。
收是能收下来……不过那幌金绳在修行者的手中,待上那么五到七天之后,便会自然而然地消失,崩溃成一圈虚无。
轰隆隆。
天空中又有诸多奇异的雷电游走。
那巨大透明婴儿脸上不断扭曲,缓缓地滋生出了一张女人的脸。
这张女人的脸几乎遮盖了半个天空,在穹宇之上张着嘴巴,面目狰狞地往大地之上轰鸣而下。
这一张脸,祁乐认识。
三千年前在倒悬天,祁乐曾经见到过这一张脸。
这是属于女儿国的前一任国主殷秋白的脸。
“所以,这堕欲天母是你女儿国前一任国主殷秋白吗?”祁乐开口问道。
殷红妆神色骤然一变,显然没有想到齐乐居然知道如此隐秘的讯息:“你和母亲之间的关系果然不一般,连这种事情你都知晓。”
在祁乐的注视之下,那一具十三娘的分身,猛然张嘴一吸。
接着她的身体也崩散成了万千份。
无数的十三娘的身影,散在了天地之间。
每一个的手中都握着一柄雪白色的匕首。
不过每一具分身的身影,都变得暗淡透明了几分。
这些身影以极速冲向了高空之中,无数的匕首刺在了那女人的脸上,把那女人的脸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在天地之间回荡。
“小十三,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敢对我动手的,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殷秋白的那一张脸,阴恻恻地诡笑着。
但她脸上那无数的血痕,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蚯蚓一样,在不断扭曲。
在她的脸上攀爬,给她造成了更为深重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