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沈家近几日飞出二十五只信鸽,六只信鹰,都是孩子们跟家里告状的。”
白面太监弯着腰向沈斓曦禀报。
“他们都说我什么呀?”
她难得空闲,非常乐意听一听小崽子们的抱怨。
白面太监拿出誊抄本,挨个开始念。
“沈娥眉向沈元景告状,说家中无人管他们,祖父每日酗酒,祖母每日上香,祖父妾室院门紧闭,谁都不见,弟弟妹妹只知道哭闹,沈乘风每日里都顶撞她,一点都没有做弟弟的样子。”
“这几次考试,沈乘风都作弊,先生偏向他……”
“沈乘风向沈元旭告状,说沈乘风动不动就难为他,他每次考试都能赢沈娥眉。”
“沈鹏倒是没有告状,只是把要从国子监转到平民书院的事情说了。”
“沈盈……”
“沈庭……”
沈斓曦非常有耐心的听完,然后不予点评。
调剂而已,他们这个年龄,除了有些嫉妒心之外,还没有想到伸手动谁,已经是教育良好了。
“你做的很好,继续保持!”白面太监立即笑着退到一旁。
白面太监就是戾王后人,他被医治好以后,就被送到了沈斓曦身边接替了王保的位置。
他自认无名无姓,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奴儿,来到宫里两三年,也没人叫他的名字,所有人都只叫他公公。
他把自己的位置摆放的很清晰,他就是陛下的鹰犬。
每个皇帝身边,都有一个如同左右手一般的太监,他就是那个左右手。
……
沈家主事的人,已经为沈家的孩子挑选好了去处,好的书院,自然偏心自家孩子。
可惜,所有安排,全都被一则圣旨打断。
“陛下把安排书院的事情交给礼部分配,现安排如下。”
“沈娥眉沈乘风,进白鹿书院!”
“沈盈沈鹏,进流芳学宫。”
“沈……”
一圈安排下来,沈家人傻眼了。
“女子不该进女子书院吗?怎么能进都是男子的书院读书呢?”
白面太监阴沉沉的盯着刘氏:“再过一个月,京城就再无女子书院了,以后男子跟女子全都要在一个书院里读书。”
“怎么,你对陛下的安排,有意见吗?”
刘氏一副被吓住的表情。
意见?
她哪儿敢有。
男子跟女子同一个书院?这怎么能行?
那还不得乱套啊!
沈从廉眼看刘氏又要管不住嘴,赶紧在一旁低声呵斥。
“你少说两句吧,圣旨都堵不上你的嘴啊!”
白面太监走后,沈从廉再次训斥。
“你要是还管不住嘴,就每日里去祠堂待上一个时辰。”
刘氏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祠堂里放的都是牌位,打死她都不去。
她到现在每日里还会做恶梦,梦到老夫人跟四房里的人。
尤其是四房里的孩子,全都眼巴巴的看着她,朝她伸手,叫嚷着让她救命。
她每天夜里都会被吓醒,晚上睡不好,白日里就没有精神。她这几日比老夫人他们死的时候都要憔悴。
眼泪又忍不住了。
“哭哭哭,每日里就知道哭,晦气!”
沈丛廉拂袖气鼓鼓的离去。
苗氏也没有比刘氏好多少,跟刘氏吓的管不住嘴相反,她是吓的有些失语。
一到需要拿主意的时候,她就变成哑巴,想说话,死嘴就是不听使唤。
~
“二哥,真让孩子们去啊?”沈从礼满脸愁容。
沈从廉叹了口气。
“那能怎么办?你敢去说?”
谁敢?要去也该他去。
不对~
“大哥是指望不上了,让郡主去。”
沈从廉撇嘴:“郡主也指望不谁。”
沈从礼又开始抱怨:“都怪老四,非要作死,都让他别胡闹别胡闹,他非不听。现在好了,连累的咱们也不得信任。”
沈从廉还是往好了想的。
“也不见得,陛下并未处置沈家其他人,她动的都是作死的人。只要咱们老老实实的,她就不会对咱们怎么样。”
沈从礼低着头,眼神不停闪烁。
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
……
京城接连收到津门急报,沈斓曦命人在朝堂上宣读。
“周如渊余党已经尽数捕获,冥顽不灵者二十六人,全部斩杀。投降者,六百人,主动投降者,一千人,全部拆分到西北与西南两地。”
“津门巡抚自走马上任起,安置流民,说服海匪为民,巡查岛屿,组建商船,为百姓分发土地,安排活计,其中,流民与海匪总计两万六千人,已经全部安置完毕,且已经登入户籍造册。”
“商船组建已经接近尾声,再有两月,就可投入使用。”
“巡抚袁郎,还在津门建立书院,医馆,积极向周边城池学习经验,守将萧放从旁协助,两人一文一武,配合无间。”
“守将萧放,剿灭残余海匪,协助巡抚袁郎,为海匪登记造册,不投降的海匪,斩杀二十七人,其余海匪迫于威势,全部投降,且心服口服。”
“萧放共荡平大小海岛五十七座,其中安排驻兵的有十五座,平时积极练兵,已经初步掌握水师。”
“萧放进言,再训练两月,就会安排一次对垒,计划这样的对垒,每年至少安排两次。”
“再有……”白面太监念到这里,看了刘明新一眼。
此时,刘明新毫无所觉。
沈斓曦:“念!”
白面太监:“萧放求娶刘明新之女刘娴,跪求!”
沈斓曦:“……”
百官:“……”
刘明新:“……”怒!
萧放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求娶他女儿?
他女儿可是状元之才,就连陛下也夸他女儿有首辅之相,那萧放,充其量就是个草莽。
沈斓曦眼睁睁的看着刘明新从呆愣,再到愤怒狰狞。
“这……这萧放,也真不是个东西!”沈斓曦干巴巴的骂道。
“此等家事,怎么能拿到朝廷上来说,怎么能跟朝廷的文书放在一起,简直胡闹嘛!”
本想缓和一下气氛,给刘明新降一降压,没想到她低估了一个疼爱女儿的老父亲,愤怒的程度。
“狗屁萧放,竟然威逼老朽!”
沈斓曦目瞪口呆:怎么就成了威逼了?
“他休想,他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夫不同意!”刘明新面红耳赤,跳着脚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