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文道歉不道歉的,萧母都不会跟儿子计较。
一来,儿子不知道那女人的秉性,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受害人。
二来,萧辰文于萧家而言,是失而复得。
萧母疼爱萧辰文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舍得苛责他。
至于,这段时间萧辰文跟温然闹别扭……
咳。
手心手心都是肉,一般厚,没办法啊!
他们做长辈的,也很为难的。
就只能静静的看事态的发展啦!
再说了,然然是那懂事的,又不是蛮不讲理,没事的,最后,肯定能把一切都处理好。
结果嘞!
跟萧母想的一模一样。
皆大欢喜。
多好啊!
“好了好了,”萧母宽慰儿子,“别想那老些了,也别对不起来,对不起去了。
咱们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
“我知道。”
萧辰文笑着,“爹,娘,虽然我没了小时候的记忆,但是,我能感受到,你们对我的疼爱,是真心的。”
“完犊子玩意儿,”万万没想到,萧辰文会冷不丁蹦出来这么一句话,萧母笑骂道:“刚还夸你。
结果,张嘴就开始胡说八道。
疼爱,还有真的跟假的啊?”
“有啊!”
萧辰文理所当然的,“我见过不少,感情只有一点点,剥开那点浅薄的感情,剩下的,全是利益。
就这,还口口声声的打着,爱你的旗号。”
这……
其实,人的本质,都差不多。
萧母在乡下的时候,也见过这样的情况。
口口声声说疼闺女,平时,也给吃好的,喝好的。
身上的衣服,永远都是干干净净,补丁最少的。就算是跟家里的小子发生争执,当娘的,也是永远向着闺女。
直到婚嫁的时候。
这个家,才暴露出,最内核的东西。
爱,是女儿的,蝇头小利,也是女儿的。
等真的遇见大事儿了,钱,就像是哗哗江河水一样,统统流向了儿子。
别说是一毛没有的陪嫁了,就连彩礼,也被那个当初口口声声最疼爱闺女的爹娘给扣了下来。
出嫁的时候,新娘子的眼睛,满是红血丝,都肿成了核桃仁。
“后来呢?”
萧辰野纳闷的,“这话说的,我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咋回事,感觉我才是流落到外头的那个。
咋啥消息都不知道啊。”
“你能知道,才是奇了怪了,”萧母撇撇嘴,“这又不是啥光彩事儿,那家里,瞒的死紧。
面上,也很少有人拿出来说。不过,私底下也是偷偷流传一段时间的。”
说罢,萧母陷入了回忆中。
旋即,双手一拍,恍然大悟的,“我想起来了,那时候,你在外头跑车,整整一个月没回来。
我跟你爹都要担心死了,生怕你死在外头哪个犄角旮旯,哪里顾得上问这些。
等你平安回家,我们的心都系在你身上了。
再加上外头的流言蜚语也渐渐平息下来,我们就更想不起来说这些了。”
萧辰野:“……”
好。
解释的有理有据。
令人叹服啊!
萧母叹息一声,“后来的事儿,就没啥说头了,虽然这家子人玩的那个心眼子,确实让人恶心。
可是吧,你不得不承认,那家闺女,打小确实过了一段悠闲日子,只是,往后两家的关系,就是相处的淡淡的。
就算是再想亲近,那也是亲近不起来的。”
这,已经不能算是母女之间、父女之间相处的疙瘩了,而应该成为心结,亦或者是心病。
萧辰文叹息一声,说出口的话,都有些干巴巴的。
“娘,你放心好了,那样的事情,出现一次,已经让我够够的了,我发誓!”
他举起手,满脸都是严肃,“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好了好了,”萧母笑眯眯的,“娘啊,对你们这些小的,也没那么多要求。
只要你们找个自己合乎心意的,就行。能把日子过好,那就更棒了。
如果你媳妇不嫌弃我们这俩老不死的,那咱们就多来往,要是处不到一块去,那咱们就少来往。
能维持面子上的和乐,就已经很好了。”
萧母一脸慈爱的,“反正,只要你舒心就行。毕竟,爹娘不能陪你一辈子,兄弟姊妹,也会有自己的小家。
能够跟你互相扶持着走到最后的,只会是你的另一半。”
人啊,上了年纪,只要不太过执拗,好多事情,一旦看透了,那日子过得就顺遂了。
啥都想管,就会啥都不落好。
不痴不聋,不做家翁。
甭管遇见啥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得了。
“娘,对不起,儿子让你失望了……”
“不失望,不失望,现在,已经很好了。”
对于萧辰文,萧母总是格外偏爱点的。
失而复得的喜悦,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摸着萧辰文的狗头,萧母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猛地站了起来。
这一下子,差点给屋里人吓出来个好歹。
“咋了?”
萧父也被吓了一跳,“老婆子,咋地了?”
“钱啊,”萧母几乎要被自己蠢哭了,“咱们当时藏在辰文坟包里的钱,好像忘记拿了啊!”
众人:“……”
额。
好像,大概,也许,是的。
走的实在是太匆忙,再加上,那时候满脑子都是开心。
家里的钱财,也都够用,也不知道是咋会儿,大家伙就好像是心大到了一起去,齐刷刷把这事儿忘了个干干净净。
“别急别急,”萧父回过神,第一时间安慰萧母,“就算是咱们不在,家里的坟茔啥的,也有人帮忙打理。
里头的东西,肯定是丢不了的。”
“哎呀,”萧母懊恼的,“你说说,我怎么是这么个破记性啊,但凡我的脑子好使点,也不至于给家里弄来这么个麻烦。”
“没事儿啊,”温然不知道啥时候,又冒了出来,甩了萧辰野一个刀子眼后,笑眯眯的对着萧母道:“娘,你别急啊。
我觉着这不是啥大事儿。”
“啊?”
看见温然,萧母就好像是看见了自己的主心骨,“然然啊,你说,这事儿可咋整啊!”
“好办的很!”
拍着婆婆的手,温然娴熟的安慰道:“大队,是咱家的根,咋可能这辈子就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