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的霞光，震动着这阴阳边界。
无数的星辰被破灭，大量的小天地被摧毁。
法则暴走，灵气如同大海一般狂怒席卷。
若非这里是万里长城的地界，拥有着无数的阵法与神性加持，恐怕早已经在战斗的余波中崩解，化为了乌有。
可即使是这样，相隔着无穷的混沌，也让在场的所有修士感觉到了悚然。
“这……打了有多久了？还能拥有如此的规模，这两个人，难道都是怪物吗？”
白居易张着嘴巴，骇然的问道。
边境，没有日与月，身处于雾霾之中，本就无法分清白天黑夜，再加上这两人的战斗，逆乱了时间长河，就更让人模糊了岁月，无法探知他们究竟打了多长时间。
“三个月了！”
卫青抬头看着天空，内心也是无比的震撼，开口道：
“从我们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肢解那个大罗级的妖兽，已经足足的过去了三个月了！”
“换而言之…也就是说，他们在星空中，已经打斗了九十余天了！”
“九十多天的鏖战。”
霍去病紧紧握着长枪，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凝重：
“当真不愧是主公！”
“如此这般的强度，如果是我本人去上，恐怕还真不一定能够说十拿九稳的赢下！”
他霍去病毕竟年轻，若是打突袭战，决战！极速战，一战定输赢的，他并不害怕！
但，若是遇到了这种同级别的对手，势均力敌的鏖战，比起他的舅舅来说，到底还是经验少了一些！
尤其是对方，还是家学渊源的白起后人！
“胜负应当就是在这几日了！”
卫青感知着战场，做出了预判：
“地府那边，徐福已经在往这边赶了！”
“迟则生变，主公必须留下足够多的时间来缓冲，是不会和他见面的！”
“马上……就要出结果了吗？”
几人心头一凛，纷纷凝神，目不转睛的盯着星河。
而另一边，局势已经明朗的七七八八了。
白仲衣衫褴褛，坐落在一个大星之上，呼吸之间，无穷的精气被他吸入体内，用来修补着自身的伤势：
“不愧是天命人！”
“你的成长超脱了我的预料，当真是强大的可怕！”
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他们两人，从肉身血气，打到了神通术法，又从神通术法，打到了拳脚兵器，后来，又灵魂争锋，秘术相斗。
但无论白仲用出怎样的手段，赵祥始终都能用出同样的手段抗衡。
并且，还能力压他一头！
“我随先父白起征战四方，见识过兵家之道的绝颠，杀戮之道的高处。”
白仲朗声道：
“后来，又亲眼见证始皇帝一统天下，威加九州！”
“我自谬自己也算是一位了不得的天才，学富五车，精通百家之术，有颇多的机缘。”
“但是在你面前，我却始终的看不透！”
”我，打不过你，不是你的对手！”
白仲叹息着，眼中既有欣喜，也有伤悲。
他心中，五味杂陈。
“是前辈留手了！”
赵祥身形飘忽，落在了星辰上，恭敬的施了一礼：
“您毕竟只是战魂，失了肉身，又没有大秦的国运加持，再加上灵魂常年征战的腐朽，一身的战力，连巅峰时期的七成都不到。”
“是小子，有些胜之不武！”
“哈！”
白仲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很快的就笑了出来：
“你小子……有趣，还真是有趣！”
“说你离经叛道吧，你对人还挺谦虚的，说你乖巧懂事吧，你对那群老不死的，却又心狠手辣！”
“你啊……当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踉跄着起了身，对着赵祥道：
“说吧，小子，和我对打，究竟用了几成的力？”
“有没有八成？”
赵祥看着他，默不作声。
只是良久之后，从嘴唇中吐出了两个字：
“三成！”
“嗯？！！”
白仲身体僵住了，呆在了原地：
“你……！”
“你说的是真的？”
“老夫和你斗到这种地步，你才用了仅仅的三成力？”
“这，不可能吧，你不是在和老夫开玩笑吧？”
白仲不可思议的问道。
“前辈…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又何必说谎呢？”
“三成，还只是最近的实力！”
”您若是再等上一些时间，恐怕连三成，我都用不上了！”
赵祥神色淡然，如那古井般无波，挥手间，大道力量爆发，就将远处的一条星河给斩碎了。
他并没有说谎，他手中还有天的力量没有加持，有云中子的道果，有天命，有地府后土的神位，有六道轮回。
他刚才对战，只是动用了隋炀帝和李世民的传承，所用的手段，并不多。
“哈，好！好！好！”
白仲压制下了内心的激荡，回过了神来，重重的拍着赵祥的肩膀，大笑而出：
“好个三成啊，好个三成啊！”
他仿佛是卸下了一个重担，陡然间就轻松了：
“你的计划呀！我同意了！”
“就按你说的办！”
嗖，他的身体化为了一道流光，率先的返回到了万里长城。
“老祖……！”
一见白仲的身影，白居易急忙就上前了几步，想要开口询问。
“不要问了！”
可白仲根本就没给他机会，摆了摆手，直接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是老夫输了！”
“人族的未来，就按照天命人的计划就行了！”
“白居易，你明天就带着白家的后人，从这万里长城撤退，去跟着天命人也好，去找我大秦的帝姬也行，亦或者自己去游历世界，也都随你！”
“你们的命运啊，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老者笑着，大口的吃着炙烤好的大罗妖肉，甚是痛快。
“我们的命运？”
白居易明显是察觉到了话语中的漏洞，皱着眉头道：
“老祖，你想做什么？难道你不和我们一同离去吗？”
“前辈应当是准备殉葬吧！”
赵祥出现在了城墙上：
“誓言，总要有人去遵守！”
“后人可以离去，但是您，始终会放在心头！”
“况且……！”
赵祥用手触摸着墙壁上的伤痕，轻轻的摇了摇头，叹息道：
“这长城，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吧？”
“纵然我今天不来，它也没办法在守护太久的人族，没办法耸立在这虚空了！”
只有亲自深入的感触过，才知道这所谓的人族神器，边境的防火墙，究竟是撑起了什么。
亿万年的征战，无数妖邪与天神的入侵，早已让其伤痕累累，腐朽不堪。
若非这白仲，以血为泥，以骨为砖，将的断裂之处，重新给糊好了。
恐怕这古长城，早就该在几千年前坍塌了！
是的，没错！
现在的长城，之所以还能守护在边境！
那是因为，白家的这一批人，拿自己的骨与血，拼凑而出的！
拿着命，硬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