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想法没错。
“咯噔~”
星明忽然感觉到脚尖好像触碰到能够踩下去的地方。
再次尝试了一下,他成功将鞋尖磕碰到那里,察觉到微微下沉后,将前脚掌贴上去,踮起脚,用力将其踩下去。
“又一个。”
连续三个机关都出现在他们这边。
到处乱踩的格雷森和芬里斯见状,认为再去其他地方乱找也不会找到什么机关,大概率还在这扇门前有什么玄机。
于是乎,大伙都聚集于此。
这样昏暗的环境,即使有圆星的光辉,也会使得每个人的脚下出现阴影。
如果松开脚有可能会短暂丢失机关的踪迹。
星明踩住一个机关就等于有一只脚被控在原地,他像一个陀螺一样到处踏着地面,踩着踩着自己和拉斐蕾尔打了个照面。
在昏暗的房间里四目相对时,纷纷怔了一瞬。
他们相隔很近,大约一步,星明这时低下头,注意到拉斐蕾尔脚下所踩的机关,和自己脚下刚踩到的圆形凹陷,形成了一个非常规则的三角形。
这不可能是巧合。
星明这时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源于走进这里时。
这个走进不是进到永夜之地,也不是进到宫殿地下一层。
而是要说起桑石镇洞穴里的黄金龟壳。
那龟壳上镶嵌的宝石,星明隐约记得就是这个形状。
“就在这附近,应该还有一个没有摁下去。”
说罢,星明继续不断用脚尖去踩那黄金地砖,格雷森和芬里斯在一旁,帮着踩踏起周围的砖,试图再找到一个能够踩下去的地方。
星明所说的还有一处机关无疑带给了他们很大的动力。
所有人都觉得这里一定还有一处机关,因此他们在这踩了很久。
然而他们迟迟没有踩到那最后一块地砖。
星明没想到破局的并非自己那句话,而是身高最矮的小约翰。
他的提醒让所有人注意力转移过去。
“你们看,这墙上有缝隙,还有手印。”
“啊?”
星明和拉斐蕾尔正踩在机关上没法动弹,只能是格雷森凑过去。
“哪里哪里,我来看看。”
格雷森蹲到小约翰身边,打量起他口中所谓的“墙”
墙就是那靠机关运作的推拉门。
事实正如小约翰所说,在门的底部有两个模糊不清的手印,非常淡,并且在底部,像是有人在聊天时,随意摆着小腿,不小心将鞋尖磕碰在上面沾上了鞋印。
当初这人摸到这门的时候,手上可能沾了什么,最有可能的是血。
并且在那血手印旁,也的确有缝隙。
缝隙并不明显,还是因为沾染了血,所以形成了一条缝隙,这才清晰可见。
格雷森俯身尝试,将手贴在血手印所在的位置发力。
“咯噔。”
就和那些地面的圆形凹陷处一样,有一部分呈方形的墙体陷进了墙中。
格雷森成功找到机关,高兴的像是喝开心酒的酒鬼一样重重地拍了两下小约翰的脑袋:
“眼睛很尖嘛小鬼。”
墙上的手印有两个,格雷森接着俯身去摸另一个手印,结果因为星明站在身边难以发力,所以摁不进去。
不过的的确确是将手印往墙体里推动了一点,就说明这里是可以摁下去的机关。
格里森起身想找个更好的发力角度,回首对上正在踩着机关的星明和拉斐蕾尔。
他看向他们踩着机关的腿,将这几个机关串了一下,意外的发现一个姿势:
“这所有的机关好像一个人就能开,你们让开。”
“让开让开让开。”
“让开。”
他不断重复这两个字。
不明所以的星明和拉斐蕾尔,相关的不相关的全都闪到一旁。
格雷森踱步到拉斐蕾尔所踩的两个机关旁,等拉斐蕾尔走开后跪了下来,将两个膝盖顶在两个机关上。
接着他行了一个大拜礼,将两只手顶在墙上的两个手印上。
现在发现的机关就有五个,双手双脚都用上,还有一个。
格雷森将额头顶在那位置恰到好处的最后一个机关,往下一沉。
“咯噔!”
随着五个机关全都摁下去。
星明关于黄金龟壳上太阳宝石位置的新猜测随之破灭,换回来的是他第一版的猜想。
那月升图的月绽放出朦胧的银光。
眼前的黄金之门缓缓打开,露出后面的宽敞走廊。
“还真是恶趣味。”格雷森拜完后并没有起身,顺便又是一拜:
“升起的月亮保佑我们在接下来的旅途里不会踩到坑,也不会被钢刺扎破脑袋。”
这机关设计成这样的姿势能打开,星明不觉得这是什么巧合。
他看了一眼月升图和行大拜之礼的格雷森。
心想他们不是过了两关,而是仅仅过了一关。
因为在那月光走廊他们也是匍匐前进过来的,而这一关同样要对着月升图又跪又拜。
按照正确的流程来讲,走进来的人在这一关可能就不能直起腰。
将这两关整合起来应该称之为赞美月亮,或者说赞美夜晚。
格雷森站起身,改口道:“你们的猜想是没错的,可惜我们没有真正明白设计这里的家伙是带着怎样的想法在进行工作。”
星明扫量起后面房间的情况:
“现在我们明白了在这里要对一切月亮形状的东西保持敬畏,否则就会被干掉。”
说罢,他将圆星送进新的走廊之中,在里面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说是一朝被蛇咬也好,从进入到宫殿后就一直遇到机关的他们难免有些畏手畏脚。
将光源送到新的房间后,也没有第一时间走进去,就这样在门槛上继续唠了起来。
格里森聊道:“话说回来这里的历史应该有上千年了吧?”
“这些机关是怎么保证还能启动的,而且还这么灵敏,并且还能反复启动。”
“之前我探索的那个遗迹可都是玩一些在朽木板下藏尖刀的把戏。”
“最让我感到不可思议也只是触碰到一些光后能射出一些箭矢,那些箭矢陷阱还不能反复触发。”
星明思索过他的话后,答道:
“我也不知道光的陷阱是如何触发的。”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这里用到了非常多的神秘学铭文技术。”
“摁下机关可以将铭文复原从而启动机关。”
“至于这里怎么维持上千年.........”
他环顾这完全用金所打造的房间,金是铭文线的绘制材料,也能够传递各种神秘能量。
“维持这样的机关可能对于黄金乡来说,都不能算是鬼斧神工,或许换个厉害的工匠也能复刻。”
简单来说就是搭建这里的材料昂贵到了极致,把这些经费抛给一个厉害的工匠,应该不难做到千年以后还能把人骗进坑里来杀。
拉斐蕾尔顺口问道:“也就是说我们接下来可能会遇到更厉害的机关了?”
星明扁着嘴道:“那要看建造这里的初衷,是不是真的不想让别人进入内部,还是说,只是想惩戒一些不尊重月亮的家伙。”
他们已经在门框这里站了一段时间。
芬里斯忽然拍起格雷森的肩膀,咧嘴笑道:“所以大探险家,我们现在能进到下一个房间了吗?”
那模样跟他说格雷森是虫子时还真是天差地别。
格雷森做了一个非常绅士的手势:“你们先请,我可能没有你们擅长应对一些突如其来的麻烦。”
芬里斯维持着他的笑容,盯着他的眼睛,从格雷森的身旁穿过走进新的房间。
刚踏出一步,忽然走廊里有如火焰般的暖黄色光芒亮起。
芬里斯的脚步瞬间停下。
这条宽阔走廊两侧有很多金柱,柱体表面雕刻着非常经典的竖纹。
在柱子后的墙体上悬挂着圆球形的灯,左右各一盏灯亮了起来。
芬里斯迟疑了一下,接着又往前迈出一步,后又是一步。
沐浴在那灯光之中并未带来什么后果。
芬里斯继续前行,已经走出了两三米远。
见状众人也跟了上去,又走出几步,两侧又有一扇新的灯光亮起。
这种每走出几步两侧都会有灯光的密室非常有氛围感。
探险的氛围,也可以说是正在一个很“厉害”的地方探险的氛围感。
星明还是头一次走在这样的道路上。
不过最近很多事都是第一次经历的。
被柱子勾勒出的道路十分光滑且平整,走在充满铭文学神秘学美感长廊,众人也没有什么玩乐的心思。
道路的尽头同样是柱子,这段走廊并非是直着通往下一个房间,而有一个弯折。
既然都已走了进来,且没有看到什么邪门的东西,芬里斯便用散步的节奏带着众人往前逛。
直到来到转角,带着他们前行的芬里斯忽然扬起手示意众人不要再继续往前。
在柱廊尽头等待他们是又一扇雕着金蟒纹的大门。
大门两侧摆着两尊龙首人身的雕塑。
他们一行人中就属芬里斯的身高最高,而芬里斯在那两尊威武的雕塑前都显得像个稚嫩的小伙子。
星明将圆星送到更深处,停留在两尊雕塑之间。
雕塑高约两米五,呈现静默的直立姿势。
仿佛能将黄金乡支撑起来的宽阔肩膀,披着沉重厚实的金色铠甲,如柱子般的粗壮双腿下,是如象蹄般的魔兽脚掌。
那龙首和星明在画本里所看过的狰狞蜥蜴头颅有些风格上的偏差。
像是羽状外腮的结构在头颅两侧各有三个,头顶扁平,显得头颅很圆润。
如果凶恶有度量,那这龙首人身像的造型介于有蜥蜴特征的莫拉拉人和故事本里的龙之间。
这尊龙首人身像,不管是肉身还是铠甲都是用金打造而成,栩栩如生。
尤其是盔甲和肉身连接部分的阴影,让星明想到这尊雕塑是先雕刻好肉身,后想办法将铠甲再套到它的身体上。
众人隔着一段距离观察着那雕像。
格雷森怯懦地说道:“那东西该不会是活的吧?”
换作以往,星明还敢确信星瞳的判断,但见过那些守护者,他便也不确定那两尊雕塑是否是陷进沉眠状态的生物。
在进退之间,芬里斯选择带队继续向前。
随着众人一步步往前踏,身后的灯火无声无息地熄灭,前方则燃起。
黄金柱之间的灯火很快燃到道路尽头。
两尊黄金龙首雕塑的阴影被灯刻的更深,显得更加庄重与肃穆,宛若两位恭候于此等待主人的护卫。
星明他们已经走到门前,而这两尊雕塑丝毫没做任何响动。
他们丝毫没有要将手放在两位护卫眼前做一个非常经典的试探。
一边警戒两个护卫吗,一边观察起眼前的门。
这扇对开拱形门,并没有像是之前的门那样在门旁装有把手。
芬里斯将手贴到门上,同时左右观察着雕塑,随着他的发力,手筋突出皮肤,肌肉带动着身体轻微震颤。
这足以证明他用了多大的力量在推动这扇门,但门纹丝未动。
芬里斯的肘部一松,转而将手指很随意地搭在门上,沿着那道若有若无的缝隙,滑到位于正中心的圆形凹槽中。
那圆形凹槽看似是门在设计时的装饰,但现在没办法用蛮力将其打开。
那圆形凹槽现在越看越像是什么机关。
格雷森凑到一旁叨咕:“感觉像是需要什么钥匙啊?”
星明已经开始尝试在那黄金雕塑里去寻找钥匙的存在。
然而探险不是游戏,抵达每一处需要钥匙的地方都会有一个谜题等着你去破解,破解后的奖赏就是通往下一关的钥匙。
这就像没人会在自家的庭院里安排一个射箭游戏,射中靶心就能够获得钥匙,然后可以进去随意搜刮一样。
“我们好像没有钥匙,这可怎么办呢?外面那群树皮小人身上会有吗?”格雷森思索着。
芬里斯就像没听到大伙在说没有钥匙,弯腰端详着那圆形孔洞。
片刻,他直起腰,从衣怀里摸了一把,摸出一个漆黑的圆石,像是个被切下来的杯底。
芬里斯将黑石缓慢地贴向那圆形凹槽处,黑石与凹槽相接触,那几乎严丝合缝的大小让众人将目光聚焦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