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孙晓菁说道，“那小严明天再给我点。”
严格觉得事情发展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明明是想要看她跟自己道歉的。
她如果是因为层峰要破产离开，严格觉得她没有做错。
他都要没钱了，难道还要让晓菁跟着自己受苦吗？
严格唯一在意的，就是她当初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就离开了。
这三年里也不回他消息，就只有他一个人守着手机等回信。
“我不。”严格赌气道，“明天，我不会再来见你了。”
孙晓菁见他开始缠人，加快了自己吃饭的速度。
很快她将筷子放下，起身就准备离开。
“你不是要告诉我吗？”严格没有起身，搬着凳子挡住了她回去的路。
“为什么当初突然就离开，还不回我消息。”
严格抬头看向她，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孙晓菁弯腰凑近，轻笑：“当然是你家快要破产了啊。”
“你没有了钱，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说外公去世也只是找个借口离开而已，那老头早就死了。”
“我总不可能留下来和你过穷光蛋的日子吧。”孙晓菁看向他的腿，此时他已经不需要再坐轮椅了，“尤其是，你以后还站不起来。”
孙晓菁见他呆愣，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再见了，小严。”
她现在已经有钱了，并不打算苦苦挽留严格，希望他可以再爱自己一次。
很掉价。
在她看来都是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她去挽留，对方就一定会跟她和好吗？
还不如就这样。
日子都是往后走的，她不想回头。
严格是有钱以前也对她很好，但这都不值得孙晓菁去放下自己的自尊。
孙晓菁侧身从他旁边走过，走得毫不犹豫。
严格依旧沉浸在孙晓菁说的那些话里。
原来，原来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样。
只是因为他没有钱了而已。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孙晓菁已经从他旁边离开了。
眼看着孙晓菁就要走到拐角处去摁电梯，严格快步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
孙晓菁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难道是他刚才感觉到了被挑衅，所以过来挑衅回去？
孙晓菁跃跃欲试。
“我……”严格欲言又止。
“我觉得你当初离开没有错。”严格并没有放开她的手腕，“我当时腿已经残废了，还要变成穷光蛋。”
这个情景放在谁身上都不愿意留下来。
尤其是晓菁还要养她母亲，自己只会成为她的负担。
结了婚还可以离婚，他们两个只是男女朋友而已。
“我不在乎这些。”
“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平安，一句都不跟我说。”
比起孙晓菁离开，严格更不能接受她是在回去的路上出事。
如果她离开，他还有挽回的机会。
但如果她不在，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最不愿意去想的也是这个，严格宁愿孙晓菁是真的离开了，去了一个他怎么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的腿早就在两年前好了，没有任何后遗症。”严格说这话的时候挺直了身体，身形挡住了电梯间的灯光。
“现在层峰也挺了过来，一切都和之前一样。”
“晓菁，我们也回到以前，好不好？”
孙晓菁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神色保持平静。
她刚才见严格来势汹汹，还以为他要放什么狠话。
结果是来和好的。
孙晓菁感觉他脑子坏掉了，自己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离开，换成别人早就开始记仇了。
“不好。”
孙晓菁抽开了自己的手。
“严格，我们已经分手了，一切都不可能回去。”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该不会也是来骗她的吧？
他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也怪不得孙晓菁多想。
孙晓菁将自己的胳膊从他手中抽出来：“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也应该往前看。”
一个在他最低谷的时候抛弃他的前女友，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来和自己复合。
“你当初没有说分手。”严格挡在了电梯前，“你没和我说过这两个字，所以我们没有分手。”
她当初连句话都不说就直接走了，严格对此耿耿于怀。
“当初太着急忘了。”孙晓菁说道，“那我现在说。”
“我们……”分手。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严格就捂住了她的嘴。
“我没听见，这不算数。”严格耍无赖道。
孙晓菁简直快要被他气笑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严格这么幼稚的人。
她瞪了一眼严格，严格下意识往后一缩，但很快就梗着脖子看了回来。
“晓菁你肯定累了，我先送你上去。”严格摁了电梯，将她送到了五楼，“你回去好好休息，我们明天见。”
他不知道孙晓菁住在哪间房，把她送到五楼后立刻摁了电梯的关门键。
“晓菁，晚安。”
“明天我给你带你爱吃的小笼包，九点我来找你。”
“你记得跟我说你在哪个房间，我还是原来的手机号。”
怕孙晓菁再说分手这件事，严格试图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被他捂着嘴带上五楼的孙晓菁深吸了一口气。
从头到尾，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最主要的是，他还知道自己住在五楼。
孙晓菁肯定，今天下午捂着脸从电梯里出来的那个人一定是严格。
他先一步看到，生怕自己发现，所以才会躲躲藏藏。
时隔三年，他耍赖的功夫也比之前增长了不少。
要是在以前，他绝对不敢直接上手。
孙晓菁拿出房卡打开门，坐在沙发上拿出了手机。
她也没有换手机，倒不是念旧，而是觉得手机不管新旧，只要能用就行。
果不其然，刚打开就看到了一条新的消息。
【烦人精】：晓菁，今天见到你好开心。
【烦人精】：晚安晓菁。
孙晓菁觉得，自己的手机又要开始变得不安静了。
她将手机放在一边，没有回。
严格看着自己发送出去的消息，眼里满是笑意。
意识到晓菁不理自己后，严格减少了自己发消息的次数。
渐渐的，他开始在存稿箱里发晚安。
三年，一千零九十六天。
他每天都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