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山。
天仙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群山之上。
经历漫长的等待,温暖终于来到。
众人齐聚池畔。
除了从谪仙总坛出来的人,杨婉蓉,凌霜,花冉,独孤锦等人所有人也赶到这里等候。
不吃不喝,一夜未眠的杨婉蓉双眼呆滞,强打着精神盯着天仙池的一举一动。
“不用担心!”
银发飘逸的绝美女人走到她身旁,正是凌霜,她看着静谧的天仙池水,道,
“我所认识的王龙,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化险为夷,有这么好的妻子等着他,他没有理由不回来!”
两女之间的气氛突然安静。
良久。
杨婉蓉叹了口气,
“哎,你知道他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差点忘了,你比我认识他的时间长,他做梦都想让人给他生一大堆孩子,这个愿望看来也只能你替他实现了!”
风吹过脸颊。
凌霜冰冷的俏脸却在此刻融化。
震惊,疑惑……
复杂的眼神看向杨婉蓉,“你什么意思?”
“哎!”
杨婉蓉又叹了口气,
“这个秘密只有宋博士和我知道,宋博士曾经抽过王龙的血做实验,我一时好奇自己的血脉,也让宋博士抽了一点我的血,
这才知道,原来东方家一直瞒着我,
王龙的银血之躯是通过融合我的血而来,我们的血只要碰到一起,就会立刻相融,医学上管这种情况叫溶血,
夫妻溶血,无法诞下子女,即便是老天眷顾,生下个一儿半女,也会患有很多先天性疾病,所以,他的愿望,我无法实现!”
凌霜震惊无比,猛然回想起这段时间她们在中海的种种,开口道:
“所以,你坚持要派我来赴肃铮钰的英雄帖,就是想给我们两个创造机会,好让我们死灰复燃……”
噗嗤!
杨婉蓉忍不住笑了,
“死灰复燃,凌战将这个成语用的太有趣了,这算做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离婚王龙肯定不同意,但我会给你们两个创造机会,剩下的,就看凌战将你的了!”
表面看上去,杨婉蓉仿佛像说了一个笑话。
但其中的心酸,只有凌霜真正了解。
爱情是自私的,又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这笑容在凌霜看来,充满了无尽的愧疚与落寞。
“不好意思,我凌霜想要的男人,必须是自己堂堂正正抢过来的,而不是某些人的施舍,至于你说的那件事,我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
凌霜表情恢复冷淡,转而继续看向平静的水面。
杨婉蓉还想坚持,却被凌霜突然发出的声音打断。
“他来了!”
呼!
天仙池上。
一团雾气悄然出现。
宛如般蓬松软糯,不断拉长,云雾阶梯一直来到仙池岸边。
隐隐约约。
颀长的身影在雾气的包裹中渐渐真实。
脸上写满了疲惫,但目光却无比的坚定。
“老……”
看清楚男人英俊的脸庞,杨婉蓉大喜,正要扑上去却被眼前这副画面给拦下,迅速站好,目光湿润。
众人也在此时纷纷立正,自觉站成两排。
庄严在这一刻成为最绚丽的景色。
只因为王龙双手抱着英雄的遗体。
“好了,叶战神……”
王龙看着怀中男人再也不会睁开的双眼,
“仇我已经替你报了,你可以安息了,现在,我送你回家!”
没有人说话。
只有在王龙穿过人群后自觉跟随。
浩荡长队行走在群山峻岭之中。
他们当中不乏当今武道高手,却没有一人愿意取巧,这本可御气快速通过的山路,此刻却很长很长。
长到用脚一步一步丈量,长到无法承载英魂的厚重!
清晨的薄雾渐渐散去……
……
灵堂。
黑色相框里,男人的笑容仍旧是那么爽朗。
直到现在,人们才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位威震华夏的战神生于何处!
身为他唯一徒弟的宫星羽找遍了手机里的相册,想找一张师父庄严一点的照片。
却发现这些承载了一段段回忆的记录中,每次镜头前,师父总会露出那让人安心的笑容。
索性。
就用了这一张笑的最灿烂的照片。
或许师父就是想让世人记住他这个样子!
王龙,杨婉蓉,宫星羽,花冉,四人如同叶南天的儿女一样披麻戴孝。
不断向来瞻仰的各界人士鞠躬回礼。
“葬在边吉没问题吗?”
王龙小声问向身边眼眶泛红的宫星羽。
身上缠满绷带的宫星羽脸色苍白,点了点头,
“师父曾经说过,如果有那么一天,只有是华夏领土,死在哪里就葬在附近,人死了就不要再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了,我当时还觉得可笑,天下谁能杀得了师父?
却没想到……”
王龙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这件事还没有结束,不灭鬼方,誓不罢休!”
抬眼看向男人坚定的目光,宫星羽嘴唇颤抖,“我一定要去鬼域,请你成全!”
王龙没有说话,只把目光移开。
八彩鬼尊次席卓星河,就已经让叶战神牺牲。
虽然鬼方族的战力明面上只剩鬼尊首席和鬼方王,但背地里还藏着多少高手?
无从知晓。
这场即将开始的鬼域征途上,还会有更多的人牺牲……
此时。
门外传来屠刀队长邹康的声音。
他抬手来下一名前来吊唁的男人。
“站住!”
“怎么?我来吊唁大名鼎鼎的战神,不可以吗?”男人笑道。
“任何崇敬战神的人都可以进去,不过……”
邹康脸色一沉,死死盯住男人,
“这位先生,你听说过有人戴墨镜来吊唁的吗?如果你不尊重战神,请你离开,我不想在战神灵位前杀人!”
邹康已经很克制了。
眼前这个男人穿着一身大红色西装,戴着一副痞气十足的圆框墨镜,嘴角还挂着浓浓的嘲讽。
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吊唁的!
“欧吼!火气够大的啊,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的话我可不敢苟同哦!”
墨镜男人戏谑的勾了勾手指,
“只要我愿意,这根手指就能要了在场所有人的命,你信吗?”